暗雪瑤洗完澡後從浴室走出來,忽然聞到一陣很濃的燒焦味。
「啊呀!」項子鴻的驚叫聲從廚房傳出來。
暗雪瑤快步走向廚房,看著項子鴻正手忙腳亂的想拿出烤箱里的小西點。
「項大哥,戴手套!」
「啥?啊——該死的!」他的雙手比她的提醒快,項子鴻急著想把烤焦的小西點拿出來,手指卻被高溫的鐵盤燙到。
「燙傷了吧?」傅雪瑤匆匆走向流理台,打開水龍頭。「快沖冷水。」
項子鴻把手放在冷水下沖,痛覺被冷水沖掉,可是一離開冷水手指又刺痛起來。
暗雪瑤抓過他的手,低頭看著他燙紅的手指。「可能會起水泡。」
項子鴻低下頭放任情感的注視她,沒有發覺有個男人正悄悄走近廚房。
這已經不是譚力衡第一次看到項子鴻情感熱烈的凝視傅雪瑤了。
七年的時間帶給譚力衡更多的歷練,少了股銳氣卻多了股霸氣,他比從前更加俊俏惑人,也比從前更加冷峻孤立,此刻他高昂的身材就倚在廚房的門框邊,雙手環胸的望著眼前的男女。
「我幫你擦燙傷藥膏。」放下他的手,傅雪搖抬起頭對他說,忽然目光被門口那像在看戲的男人吸引去,她掩飾不住又驚又喜的情緒,把項子鴻的手傷丟到腦後,朝譚力衡走去。「先生!」
「力衡,你回來啦!」項子鴻不自在的撥了一下頭發,他希望譚力衡沒有看出什麼,但是他知道這只是在自欺欺人,譚力衡的眼楮比誰都銳利。
譚力衡聳聳肩,他不想說什麼,當初合約有規定,婚後男女雙方都可以自由談戀愛,若項子鴻跟傅雷瑤之間真有什麼,他也無權干涉,只是這將有些可笑,因為當初項子鴻還嚴厲譴責他老牛吃女敕草的惡行,沒想到如今這株女敕草壯了,卻不是被他這只種牛吃掉,而是項子鴻這只血統純正、品質優良的私家牛吃了!
「先生,再等一會兒就可以開飯了,你要不要先洗澡,我幫你放洗澡水。」傅雪瑤這時眼里只有他,她喜歡把他服侍得妥貼舒適。
「不用了,我不留下來吃飯,我只是回來拿個東西,馬上就要走了。」譚力衡轉身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看到傅雪瑤失望的站在原地,項子鴻怒氣忍不住地往胸口襲來,他越過失落的女孩,拉大步伐趕上走進書房的男人。
「雪瑤張羅了兩個多小時,你好歹也留下來吃個晚餐。」項子鴻掩上門,急急的說。
「我沒空,我跟人有約。」譚力衡拉開書櫃,依照傅雪瑤的分門別類,他很快就找到自己要的資料,他已經習慣把所有重要的文件放在這個家,因為傅雪瑤會替他細心的整理收藏。
「有什麼約連吃個晚飯的時間也沒有?」項子鴻糾著濃眉看他。
譚力衡拿了自己想要的文件,關上書櫃的門就想走,卻被好友擋住了去路。「我跟客戶有個飯局。」
「可是你沒看到雪瑤有多麼失望嗎?你怎麼忍心……」
譚力衡打斷他,「怎麼不忍心?是客戶比較重要,還是她比較重要?」
「你在說什麼鬼話?」項子鴻忿忿不平的看著他。「雪瑤是你的妻子。」
「妻子?我們從來沒有履行過夫妻的義務。」譚力衡拍拍他的肩。「別忘了你是這樁合約的見證律師,簽定了就應該分清楚,我不會踫她,她有權去找別的男人滿足她。」
「別把雪瑤說得跟你一樣濫交。」項子鴻不悅的撥開他的手。
「我知道,她在你心中是仙子。」他心知肚明。「但是,子鴻,別把女人當仙子,你最好把她當有情有欲的女人,相信我,你會希望傅雪瑤在床上是個蕩婦而不是仙子。」譚力衡嘴角掛著抹輕佻的笑。「你在說什麼?」項子鴻不安的撇過頭,但是這舉動只像只逃避的鴕鳥,譚力衡早就看出他對傅雪瑤的別有用心。
譚力衡心照不宣的向他眨眼,然後打開書房的門走出去,看到傅雪瑤正站在餐廳,對著一整桌的豐盛佳肴發呆。
他走近她。「好豐盛!」
暗雪瑤趕緊低頭抹去眼角的淚水,她抬起頭笑臉迎人的看向他。「先生,如果你有要緊事的話就趕快走吧!我可以跟項大哥解決這頓晚餐。」
她明明就在強顏歡笑,傅雪瑤跟他那些女伴們不同,她們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演技極好,她就是比不上那些女人的花招奇多,她太純真了!這就是他到現在還未對她感到厭煩的原因嗎?
暗雪瑤已經破了他和女人交往的所有紀錄,雖然他們並沒有肌膚之親,但是她卻是他惟一面對了七年還不感覺到膩的女人。
譚力衡摟著她的肩,這是他們倆之間最親密的舉動了。「雪瑤,你真乖。」
他常常這麼贊美她,不過乖巧是她應該具備的條件吧!暗雪瑤淡淡的笑著,她真不想他走,她真希望自己能開口留住他,但是她沒有那個權利,他們只是掛名的夫妻,這是一樁契約式的婚姻,她不能像一般的妻子要求心愛的丈夫留下來。
項子鴻從書房里走出來,看著他們兩人的背影,他一直感到疑惑,傅雪瑤這麼動人,為什麼獵女紀錄輝煌的譚力衡卻從不被她誘惑?
譚力衡用手捏起桌上一塊香噴噴的紅燒排骨送進嘴里,津津有味的咀嚼。「嗯……雪瑤的手藝真好,好好吃。」
「真的嗎?」傅雪瑤心上的烏雲被他隨便一兩句話就趕跑,他的贊美讓她心花怒放。
「可惜了!」譚力衡裝出惋惜的口吻。「我和客戶有約,所以沒辦法留下來吃。」
「先生,你真忙,剛從日本風塵僕僕的回國,現在又要馬不停蹄的去跟客戶談生意……」傅雪瑤滿臉心疼的望著他。
「那麼你不會怪我食言了?我原本答應你要在這里吃飯的。」譚力衡撫模她柔順的發絲,七年了,她的頭發由參差不齊變得烏黑亮麗、由齊肩長到齊腰的長發飄逸,他聞到她的發香,幽幽的,像鴉片似的讓人上癮,他喜歡聞她頭發的香味,那令他感覺到一陣飄飄欲仙的茫然,真的就像吸鴉片一樣。
「不會。」傅雪搖搖頭。「倒是先生你要多照顧一下自己的身體,不要一直工作把身體忙壞了,該休息的時候還是要休息。」
「我知道,那我走了。」譚力衡笑著點點頭,放開手,臨走之前還拎了一塊紅燒排骨吃。傅雪搖的手藝還真的令人食指大動,可是談生意要緊,他不能在這里浪費太多時間。「子鴻,替我好好陪陪雪瑤。」他知道好友絕對是樂意之至。
「你要走就快,不然一整盤紅燒排骨就會被你吃完,用手夾菜多不衛生,你要我們兩個等一下怎麼吃得下去?」項子鴻沒好口氣的說。
「沒辦法,雪瑤煮的菜實在太好吃了,要不是重要的客戶約我,我一定會留下來把整桌菜吃完,要真這樣你就沒得吃了。」譚力衡在玄關上穿好鞋子,看到擺在旁邊的行李箱,「雪瑤,里面有一些文件跟沒洗的衣服,幫我處理一下。」
「好。」傅雪瑤柔順的回答。「開車要小心哦!」最後仍不忘叮囑已經走出門的男人。
「我知道,快進去吃飯吧。」譚力衡向她揮揮手。
暗雪瑤站在門口,一直看到他走進電梯,電梯門關上好一會兒,她才依依不舍的關上大門。
「怎麼啦?表情這麼悲慘,小傻瓜,他又不是不再回來了!」項子鴻揉揉她的臉頰。
「每次送先生出門,我都害怕他永遠不會再踏進這個家。」傅雪瑤低低的說,她清楚記得他說過自己有好幾個叫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