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听起來當然對我很好,可是……對你有什麼好處呢!」傅雪瑤不明白,這對她而言無疑是天上掉下來的好運,但是他為什麼要無緣無故對一個陌生人這麼好?
「第一,在我的家族里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只要我結婚就代表我有獨當一面的能力,我就可以獨攬家族企業的大權;第二,我父親一定要我娶名媛淑女,我偏不想如他所願,我從來不想做讓他高興的事;第三,你是個很好掌握的傀儡,我扯一下、你動一下,我想你應該不會惹我不高興。」他是不會平白無故幫助人,既然要打合約,他也會讓她清楚一切原由。
傀儡……對他而言,她只是個很好掌握的傀儡,傅雪瑤受傷的看著他,她暗暗叮囑自己他說的這句話,她要知道自己該拿捏的分寸在哪里。
「我知道了!」傅雪瑤小聲的說。這條路對她而言是最好的一條路了!她再也不想過從前那種為生計而奔波、飽受繼父虐待的生活了,她要過所有十六歲女孩應該過的日子!
「很好!那就算是口頭協議好了。」譚力衡重新穿上西裝外套,從口袋拿出信用卡跟開門的磁卡。「這張信用卡的額度是一百萬,隨你刷,這張磁卡是臨時開門卡,改天我會請保全來輸入你的指紋,以後你只要把手按上感應器就能開門了!」
暗雪瑤點點頭,伸出雙手接過他手中的卡片。
「吃的、喝的東西冰箱里都有,印佣瑪麗亞固定白天來整理,我白天很少在家,所以不清楚是什麼時間,她會說中文,有任何需要你可以跟她說。」譚力衡說著又掏出了幾張千元大鈔給她。「也許你需要一些現金,再不夠的話,就先用信用卡去借,等跟律師簽好合約後,我自然會帶你去開戶。」
「謝謝。」傅雪瑤小心翼翼的捏緊手里的鈔票,這些錢都是她的,她可以隨意的花,不用再交回家里,手里的錢變得好實在。
譚力衡搖搖頭,她真像個可憐的小媳婦,依附別人而生似的。「我從來沒有對女人這麼好過。」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頜。「也許是因為你是個可憐的小乞丐吧!」他笑著放開自己的手。
可憐的小乞丐……她是呵,她的確是,她是以這種不堪的姿態在他面前出現的。
「我走了!」譚力衡瀟灑的舉起步伐。
「你要走,這里不是你的家嗎?」傅雪瑤頓時像失去了依靠,她驚慌的小聲尖叫。
「如果這個地方叫家的話,那我有很多個家。」譚力衡回頭嘲諷的笑道,然後向她眨眨眼,就打開門走了出去。
暗雪瑤蜷縮在沙發里,有無限的孤寂包圍著她,可是心頭猶有一簇小小的火苗,那像是丘比特之火。
項子鴻律師事務所
暗雪瑤一人孤坐在接待室,項子鴻拉著譚力衡往他的辦公室走去。
「你在開什麼玩笑?你真得要娶她?」項子鴻把好友推進去,然後把門鎖上。
「人都帶來了,真的不能再真了!」譚力衡坐在他的辦公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翻他桌上的檔案夾。
「她才十六歲!」項子鴻斯文的臉上橫生怒氣。「我一直以為你玩歸玩,還不至于會老牛吃女敕草,沒想到你真的要殘害那株國家幼苗!」
老牛吃女敕草?「我才二十六歲!」他什麼時候淪落到老牛了?
「可是她還未成年!」項子鴻看著辦公室里的監視器,他指著屏幕上坐著一動也不動的女孩。「我真不曉得你之前是怎麼摧殘她的,你看她又小又瘦,快被你這采陰補陽的惡賊榨干了!」
這多年好友倒把他說成采花賊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也是取之有道,這株干枯的小草我這種牛還沒興趣。」
「那就放過她。」
「我現在是在救她。」譚力衡自認為是她的救星,傅雪瑤跟他結婚是有百利而無一害。「我可以讓她月兌離繼父的魔掌,還可以讓她無憂無慮的繼續讀書,只要她身份證配偶欄上填上我的姓名,這對她並無損失。」
「她有繼父?」
「而且還想染指她。」譚力衡以救世玉自居。「有一天晚上她繼父溜進她的房間想強暴她,她拼命逃出來就再也不敢回家,在街頭流浪了一個多月,四處乞討,饑寒交迫就偷東西,是我出現救了她,她才可以不必去警察局,也不必再做乞丐。」
「救她是舉手之勞,你不可以趁她在最艱難的處境時就逼她屈服。」項子鴻義正辭嚴的說。
「為什麼不可以?我救了她,她就必須要報答我。」譚力衡認為這是天經地義的道理。
「你這就算是趁火打劫、落井下石。」項子鴻指控著。
「少對我說教,我這麼做,她高興得很。」這樁合約沒有受害者,只有受益者。
「你——」項子鴻還想說他幾句,可是,突然從監視屏幕上看到一個中年男子突然闖進接待室,抓著那女孩的頭發就是一陣痛打。「這男人是誰?」
「八成是她的繼父。」譚力衡皺了皺眉,然後打開門,跨大步伐迅速走了出去。
「你這賤丫頭敢給我蹺家!」廖火木一直猛踹已經窩在角落里的女孩。「去死!去死!」
「先生,你不要再打了。」事務所里的秘書陳婷麗拉也拉不住身形粗壯的男人。
暗雪瑤跪坐在角落里,她抱著頭卻不叫痛,沒有人會習慣被拳打腳踢,那痛楚永遠也不會說習慣了就不會痛,那是一次又一次在流血的傷口上鞭打,傷痕只會越來越重,但是她不願向他求饒,任何人都可以踐踏她的自尊,就這個該下地獄的男人不行!
「賤貨,跟你媽一起去死好了!」廖火木怒火攻胸,拿起椅子就往她頭上砸。
「天啊!」陳婷麗看到鮮血從傅雪瑤的指間流下來,她再也不顧其他,拿起另一張椅子也要往廖火木砸下去。
「滾開!」廖火木轉過身,一把就將她推倒在地。「我在教訓我女兒,你這個外人憑什麼插手!」傅雪瑤怔怔的看著手上的血,這是她第一次被繼父打破頭,以前都是她看媽媽的血從頭上流下來,沒想到這次也換她了!
廖火木看她流血卻一點也沒有罷手的態勢,他抓著她的頭發用力往後扯,厚厚的手掌毫不留情地左右開弓賞她耳光。「不去工作,讓老板跑來家里找人,我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蹺家!還敢不敢?還敢不……啊——」
譚力衡怒氣橫生的從他身後攫住他的手,用力向後一扭,廖火木便痛得哇哇叫。
「婷麗,有沒有怎麼樣?」項子鴻看到陳婷麗跌在門邊,他趕緊扶起她,可是當他看到血流滿面的傅雪瑤時,他馬上就放開陳婷麗,奔向傅雪瑤。「天,你居然被打成這樣,要趕快送醫院!」
陳婷麗又摔倒在地,她自己歪歪斜斜的爬起來,眼鏡都被摔破了!「這個神經病一沖進來就直嚷著要找他女兒,然後到處亂撞撞進接待室,一看到這個女孩子就猛然一陣毒打,我根本阻止不了他,他是瘋子!」
「你們才是瘋子!我教訓我女兒有什麼不對?」廖火木拼命掙扎,但是身形壯碩的他居然掙月兌不了高瘦的譚力衡。「放開我!放開!」
暗雪瑤看了扶著自己的項子鴻一眼,就暈倒在他的懷里。
項子鴻覺得心痛又不舍,他一把抱起懷中瘦弱的身軀,「我先送她去醫院再回來處理,婷麗,你跟我去醫院照顧她。」話一說完,他就憂急忡忡地跑出去。
「好!」陳婷麗拿起地上破了一個鏡片的眼鏡,胡亂的戴起來後跟著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