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你這麼用力踩我干麼?」耿玉在一陣劇烈的掙扎過後,半跳半走過去,用力的拍了下馬賢珠的肩膀。
「好了啦!淑女一點,現在所有人都在看你了啦!」馬賢珠抓緊她的手臂,免得她又跳來跳去。
雹玉轉頭左右看了看,第一個令她不爽的就是耿譽帶針的眼神,每每午夜夢回之際,她還會被這樣銳厲的視線驚醒。
這男人不說話瞪人的時候很機車,她記得那時候常常讓她心髒像被冰柱插到似的又痛又驚又抖,但是她才不會表現在臉上。
雹玉忍耐著還再隱隱作痛的腳指頭,站得直挺挺的與他用眼神做第一次的對戰,但是沒多久,她就覺得眼楮好酸,好想眨眼楮,可是……他不眨她也不眨,跟他拼了!
「耿玉,真的有這麼痛嗎?你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馬賢珠驚訝的看著她。
才不是,她是好想眨眼楮。耿玉默不吭聲的堅持到底。
所有人都把目光焦點集中在他們兩人身上,果然不出他們所料,今年的同學會會比往常熱鬧,因為當初班上的兩大死對頭又踫在一塊了!
「耿譽,耿玉說想跟你一起坐。」此時,有人發聲。
雹譽皺眉,沒做任何表示。
呼!多虧那個女人說話,他總算眨眼了!這下她也可以眨了,啊!眼楮好澀好痛!「我……我什麼時候要跟他一起坐啊?」耿玉猛眨眼說。
「你不是說為了證明你心胸寬闊,所以要跟耿譽一起坐嗎?」
「我哪有這麼說啊?」耿玉一邊揉著眼楮一邊叫道。
「哦!那你就是到現在還再在意那些小思小怨!」
「我……」
「坐在耿譽旁邊,不就等于坐在年松民旁邊了嗎?」馬賢珠拉拉她的衣袖,迅速的湊到她耳後說道。
說得也是,而且不去坐的話,所有人一定都認為她心胸狹窄,一點都沒有成長,到現在還為了舊隙斤斤計較。
「對啊!雹玉,耿譽也說為了盡釋前嫌,想跟你坐在一起,好好聊聊。」年松民笑著說道。
啊!她昔日的白馬王于,又斯文又溫柔,如果她那時候有勇氣跟他告白多好,不!似果那時候耿譽不要老是梗在他們兩個之間多好!
可是既然是她以前的夢中情人開口,她點不好意思拒絕,這耿譽也不知有什麼屁要對她放,不過她不怕,因為她也已經忍了七年沒再跟他舞刀弄劍了!
「坐就坐。」誰怕誰!這句她在心里補充。
「我什麼時候說過盡釋前嫌的鬼話?」耿譽看著耿玉朝他走過來,低聲對著身旁的哥兒們說道。
「高中那時候就說過了!」年松民笑道。
第二章
仿佛耿譽和年松民是最重要的貴賓似的,一直到他們來了才開始上萊,包廂內共開了五桌,熱鬧烘烘,還有人上台唱歌。
「你還沒死啊!」這是耿玉在和耿譽睽違七年後所講的第一句話。
「你都沒死,我怎麼敢先死。」這則是耿譽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愛說笑,你要先下去帶路才對呀!」耿玉表面假笑,制造她毫不在乎坐在耿譽身邊的假象。
「不對,你看起來比較笨,應該先下去才對,才不會浪費國家資源。」耿譽也是面無表情,表面上看起來兩人是相敬如賓,實際上是刀劍齊飛。
「奇怪了,你壞心嘴又毒,老天爺怎麼還不收了你?難道禍害遺千年這句話是真的嗎?」
「所以你到現在還在。」耿譽的臉上揚高一道輕蔑的弧度。
「耿譽,你這次怎麼會來?」同桌的有人發問。
「我每年都有來啊!除了去年。」耿玉說道。
「哦!不是,我是在問男的耿譽,不是問女的耿玉。」
「又開始了!」耿玉翻著白眼。她高中的夢魘又回來了!
「有些人的舌頭永遠比她的腦袋快。」耿譽低低的笑道。
「對了,年松民,你今年怎麼舍來參加同學會?我們都以為你移民到美國去再也不回來了呢!」耿玉裝作沒听到他的挖苦,伸長脖子熱心的向坐在耿譽另一邊的男人問道。
「我回來看一看你們這些老同學,還有散散心,輕松一下。」年松民溫和如風的笑道。
對嘛!男人就應該像年松民一樣,看起來就是溫柔的新好男人,哪像那個耿譽,像冰塊似的,動不動就用冰柱刺人。「在美國工作壓力很大哦!」耿玉眼里分明洋溢著仰慕之情。
「小姐,矜持!你都還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死會了,你跟他拋什麼媚眼啊?」坐在她身邊的馬賢珠小聲道。
「我已經二十九歲了,再矜持下去就準備當老處女了!」而且她高中三年在他面前矜持得還不夠啊?
「那你也得先問他到底死會了沒啊!」
「我正要同,就被你打斷了啊!」
「哦……」馬賢珠模模鼻子夾菜吃。
「在美國工作壓力當然比你大,像你那種一個月只領兩萬八薪水的工作,一定沒什麼工作壓力。」耿譽說道。
「哦……」耿玉狠狠抽了一口氣,這男人居然在年松民面前說她那點兒微薄薪水,還語帶輕蔑!
「其實女人能賺這樣也可以了,以後是要讓老公養的,何必賺那麼多。」年松民看到耿玉的臉有點風雨欲來的前兆,連忙出聲打圓場。
「听到了沒有!」耿玉咬牙切齒的對著耿譽道。
「連男朋友都沒有,哪來的老公?」耿譽恥笑的說。
哇!這男人心眼真的很壞,她沒有男朋友,他居然笑得這麼開心!「結婚是終身大事,我怎麼可以隨便挑一個?」她是很慎重的,像他這種絕對三振出局。
「你挑得也真夠久的了,別到了三十九歲開同學會的時候,你還在講這句話。」耿譽斜挑著嘴角笑道。
「耿玉,這龍蝦不錯,別光顧著說話,吃吃看嘛!」
雹玉瞪著身旁正慢條斯理吃東西的男人。
「耿玉?耿玉?」
「你有沒有禮貌,人家在叫你,你不會回一下啊?」耿玉用力的頂了一下他的手臂。討厭的男人,就嘴巴厲害,耳朵聾了啊?
「是在叫你。」耿譽低頭看著濺滿湯汁的白襯衫,然後抬起頭以責怪的眼神盯著她。
「對啦!我是在跟女的耿玉說話,不是跟男的耿譽說話。」坐在她對面的一個男人不好意思的笑道。
雹玉轉過頭去看,也不覺得自己弄髒了他的襯衫有什麼錯,反而很高興自已有一個可以懲罰他的機會。「哦!謝謝。」
「不知道誰比較沒有教養?」耿譽拿著濕紙巾擦拭襯衫上的污點。
「活該,誰叫你要叫這個名字,高中的時侯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叫你去改名了嗎?」耿玉心里竊笑連連,她實在應該頂瓤更大力一點,讓湯潑到他的臉上去才對。
「為什麼要我去改名而不是你去改名?」
「這是我爸媽取的名字,不能改。」耿玉語氣堅定的說。
「難道我的名字就不是我爸媽取的?」耿譽楊著眉毛反問。
「耿譽、耿譽……難听死了!」她講這句話覺得很理所當然,殊不知她的名字念起來跟他的並沒有差別。「你爸媽是天龍八部看得太入迷了是不是?把兒子的名字取作段譽的譽?怎麼不取作耿志明?耿大寶?或者是……耿壞?」
馬賢珠听了差點沒把含在嘴里的肉丸吐出來。
「那你爸媽是不是紅樓夢看得太入迷?把女兒的名字取作賈寶玉的玉或是林黛玉的玉?怎麼不取作耿春嬌?耿小花?或者是……耿笨?」耿譽的唇角微牽,臉上淨是輕嘲的笑意。
雹玉拉高音量,「耿笨?!」這不是更笨嗎?「哦!那你應該叫耿賤才對!」意思就是更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