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的臉,李維克沒有辦法說不,可是心里想著靳清,他也無法給紫清承諾,他變得有點裹足不前、進退維谷。
「我一直在等你也開口叫我清。」他還從沒這樣開口叫她,就像他曾在她面前充滿感情跟思念的喚著死去的前女友。
「現在的我叫不出來。」李維克很坦誠的說。
她知道,他心里還是在她跟靳清之間掙扎。「我不逼你,但是,別讓我等太久,你該了解,感情不能只靠單方面的付出,如果久久等不到同等的回應,我會累的。」紫清心里酸酸的補充,累得變成泡沫,消失在天地之間。
李維克凝視她半晌,此刻的他還是無法給她個確切的承諾,路還是要走下去,家還是要回,但是最後紫清會不會陪在他身邊,他心里並沒有答案……即使他知道,是與非的結果就操縱在他手中。紫清抬頭看著他不語的側臉,她也不再逼迫他,兩人只是手牽著手,漫步在涼風吹拂、行人匆匆的紅磚道上。
豪宅常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但是當紫清看身在二姐紫鳶蘿跟二姐夫邢冶廉的房子里時,她會感受到濃濃的愛與甜蜜。
紫鳶蘿看到紫清突然拜訪,心里十分高興,把兒子交給保母後,就拉著妹妹到院子里的玻璃花坊,分享她近來得意的杰作。
「姐夫真疼你,知道你喜歡花還特地為你蓋一座玻璃花坊。」紫清看著滿室鮮艷欲滴的花朵,羨慕的說。
「對呀!冶廉是真的很疼我。」紫鳶蘿甜蜜的說。「所以啊,清,只有愛情才能更正讓人快樂,讓人不枉此生。」
「我知道啊!」紫清低頭撥弄著紫色的繡球花。「二姐照料花的功力還是一流。」
「有愛情滋潤的女人做任何事都得心應手。」紫鳶蘿甜美的一笑。
紫清輕輕撇著唇角,她暗暗問著,什麼時候李維克會像姐夫寵二姐這樣寵她呢?
「清,女乃女乃跟我說了。」紫鳶蘿小心的挑起這個話題。「她說你認識一個男人,是個檢察官,但是心里卻早就已經有別人。」
「嗯。」紫清沒做任何反應,只輕輕的嗯了一聲,可是心里卻已逐漸興起波瀾。
「清……我跟冶廉雖然也是經過一大堆波折才在一起,但是我認識他的時候,他的心里從來就沒有別的女人進駐過。」
「二姐,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會走同樣的路。」紫清把視線從花朵調到二姐嬌艷的臉蛋上。「我不會跟你談一模一樣的愛情,我也不可能愛上跟姐夫同樣的男人。」
「我知道,可是清,當一個人心里還戀著別人時,他怎麼能再把整份感情分給你?」紫鳶蘿牽越她的手。「情妖需要的是一份完美的愛情,如果對方對你不忠,背叛你、移情別戀,你都會悄失的啊!現在他難忘舊情人,在戀情開始的時候你就已經輸了一半!」
「我會贏,只要案子破了,讓他覺得無愧于清,他會放自己的心自由,他會全心全意的接受我!」紫清掙月兌掉她的手,懊惱的看著她。
「如果不會呢?如果他始終愛那個清更甚于你這個清呢?」紫鳶蘿艷美如花的臉龐上憂急交錯。「他一開始會接近你……就只因為你叫清啊!苞他心愛的女人同樣都叫清啊!」
「二姐,不要再打擊我了好嗎?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我知道自己贏的機會很小,但是我就是不甘心,為什麼我不能得到幸福?為什麼我不能跟李維克兩心相屬?為什麼我不能跟他天長地久?」紫清充滿憤怒的喊,但是她的怒氣並不是針對苦勸她的二姐,而是一種對命運的無奈。
「清……」紫鳶蘿愕然的望著她。清一向冷靜自持,她從沒在清臉上看過這麼激動的表情,她知道,清真的陷進去了!
「明知道危險,為什麼還要飛蛾撲火,這就是女人遇上愛情的傻氣!」紫清淚眼問著她。「二姐,你經歷過,為什麼你還是不懂我?」
「因為我舍不得。」紫鳶蘿也紅了眼眶。「這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不!這是發生在自己跟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不同!」
「你並不是別人,你是我妹妹。」紫鳶蘿哭泣的聲音帶著強硬。
「如果你愛我,請你支持我。」
「愛你並不是縱容你,愛你並不是眼睜睜的看著你去自殺!」
「我還以為我身邊的人都會反對,除了你,但是沒想到……」紫清搖搖頭,轉身疾步走出美輪美奐的玻璃花坊,正巧撞上剛下班回家的邢冶廉。
「清,你來啦!」邢冶廉低頭看著他的小姨子。
「姐夫,我有事,我先走了!」紫清頭也不抬的匆匆走過。
「清!清!」紫鳶蘿正想追出去,卻被夫婿攫住手臂。
「鳶蘿,你怎麼哭了?!」邢冶廉看到妻子淚流滿面,心生不舍的追問,「你們姐妹倆吵架啦?」
「冶廉!」紫鳶蘿撲進丈夫懷里,啜泣道︰「那個男人心里早就有了別人,但是清還是傻傻的愛著他……我不要清消失!我不要!」
「鳶蘿,別跟清說這樣的話,這個時候你越疼愛她、越守護她,就越傷她的心。」邢冶廉抱著妻子溫柔的說。
「總不能坐以待斃嘛!」紫鳶蘿哭叫著。
「有些事情,我們可以在旁協助,但是有些事情,除了當事人,我們什麼也不能做,尤其是感情這檔事。」邢冶廉擦拭她臉上的淚水。「看開點,有時候注定的事,誰也無力改變。」
「為什麼凡事不能盡如人意呢?」紫鳶蘿說話的語氣里充滿埋怨。「老天爺非要看人活得痛不欲生、死去活來才滿意嗎?」
「唔……基本上,這個問題就像是先有蛋還是先有雞,我想就算是神也難以解答吧!」邢冶廉笑道。
「你真沒用!平常老是表現什麼都會的樣子,偏偏有問題的時候你又沒辦法解答。」紫鳶蘿不滿意的敲著他的胸膛。
「因為你嫁的是一個人,不是神。」邢冶廉微笑的抱緊她。
「不行!我要請女乃女乃想想辦法。」紫鳶蘿在丈夫懷里打定主意。
「哎,你就專心當我的好老婆,當我兒子的好媽媽,別再去增加清的煩惱。」
「哦!你的意思是說,我現在不是個好老婆、好媽媽,我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只會讓清困擾?」紫鳶蘿氣乎乎的推開老公,走出花坊。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當然是我的好老婆,我兒子的好媽媽……」邢冶廉迫在妻子身後,拼命的道歉。
這樣的情景家里的佣人早就見怪不怪,不過每次看到都還是覺得好笑,因為一個白天在商場里呼風喚雨的大總裁,晚上在家里地位馬上直線下降要看老婆的臉色,所以即使看了很多遍,佣人們還是會對能屈能伸的邢冶廉豎起大拇指。
今天已是紫清第三次跟嫌疑犯王義做心理諮商,她必須從過程中找到他犯案的證據。
「誠如耶穌必須接受釘死在十字架上的苦難,我也必須為我曾經傷害的人流血。」王義與紫清在偵訊室內面對面坐著。
「從十八年前開始,你每年農歷七月都會向教會請假一個月,為什麼?你去了哪里?做了什麼?」紫清看著眼前一臉好似誠心懺悔的男人。
「我哪里也沒去,就是躲在自己的房子里向神懺悔。」
袁什麼偏偏挑七月?」
「中國人有鬼月的習俗,七月鬼門開,鬼魂會出來,我待在自己的房子里,只為曾經死于我手下的亡魂讀經懺悔。」王義直直看著她,眼神毫不閃爍。
「你是信基督教的,還會篤信民間習俗?」紫清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