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我不說,又有誰會知道呢?」伊蝶漾安心的拍拍他的手背。
「好……好吧!但是,別玩得太過火。」
「放心!」她要跋扈的安琪在她面前跪地求饒!
離開了塞納河畔的「發現青鳥」,伊蝶漾不自覺的走到約瑟夫緊臨河邊的住宅。
夜已深,屋內燈火通明,她望著那曾經住餅三個月的美麗皇宮,和約瑟夫相處的點點滴滴不停地在她腦中上演。
她在這里學會了上流社會的禮儀,也嘗到了愛情的滋味。
只是這段愛情的味道是苦的,即使听了一首快樂的歌謠,它還是苦的。
伊蝶漾嘆了一口氣,轉身想招攬一部計程車,約瑟夫那輛黃色的敞篷跑車突然風馳電掣的駛近她。
看著車窗降下,約瑟夫的俊臉出現在她眼前。
「想來找我父親?」他剛從蒙馬特回來。
「對!」伊蝶漾點點頭。也許傷害已經變成他們的相處模式了。
「他就在里面。」約瑟夫握緊方向盤。「為什麼不進去?」
「怕你在里面,在你面前跟路易斯在一起,總是感到有些奇怪。」伊蝶漾垂著卷翹的眉睫說道。約瑟夫打開車門,陰鷙的站在她面前,明知道就算她進去了,父親也不會對她怎麼樣,但他就是止不住滿腔的憤怒,她為什麼……
為什麼不多想想他呢?
他剛剛居然像個傻瓜守在柏克萊夫人莊園的山腳下,就是渴望見到她的倩影。
他滿腦子都是她,但是她想的全是如何報恩跟報仇。
「上車!」約瑟夫揪著她的手臂,把她推進車內。
「不要!」伊蝶漾掙扎著。她害怕跟他兩個人獨處,在他身邊,她會變得脆弱。
「那我就在這吻你!」約瑟夫藍色的眸子里有火焰在瘋狂的跳動,那是禁忌的烈火。
「吻我?你憑什麼吻我?」
「憑我愛你行嗎?」約瑟夫在她面前大叫。
她的淚水流了下來,伊蝶漾捂著嘴,坐在車里面抽泣。
車里響著卡門歌劇里著名的哈巴奈拉舞曲。
「愛情像一個倔強的鳥兒,誰也不能夠馴服它,沒有人能夠抓住,它要拒絕你就沒有辦法,威脅沒有用,祈求也不行,一個溫柔,一個嘆息,但我愛的那個人啊,他的眼楮會說話,愛情!愛情!愛情……」
是的,他們早在彼此眼里看見了愛情!
也許就在他們跳第一支倫巴時,她把手交給他,他牽起她的手,那個時候愛情就在彼此心中滋長了。
「你要尋找它,它就躲避,你不要它,它又飛回來,它在你周圍迅速飛過,它飛來飛去,你要抓住它,它就飛過,你不要它,它卻來抓你……」
他們沒有交談,靜靜的把那首曲子听完。
車子停在協和廣場前,他們來到那座聳立的巨型摩天輪下。沉默了好久,CD的音樂又循環到哈巴奈拉舞曲。
「我愛你!」約瑟夫優雅的臉龐像是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氣說道。
「謝謝。」
就這樣?他第一次跟一個女人說我愛你,就換來一句謝謝?!
他以為會看到她的淚水,像那天她為柳兒流下的淚水……但是,這個女人居然只有一句道謝?!她知不知道要說這句我愛你,對他來說有多麼困難!
伊蝶漾看著他激紅的俊臉,心里有萬分感慨。
事情已經不是她能決定,她還是個由天意決定的被動者。
即使他開口說出這分愛,對她而言,他還是遠如天邊的星星,他還是美如海市蜃樓的夢幻,他還是站在流沙上的戀人,他還是玻璃屋里舉世難得一見的金色郁金香。
不是她的自卑在作祟,而是他的自傲,他連說我愛你,都必須像溺水的人掙扎的求救呼喊,好像說出這分愛是多麼艱難的任務。
他的眼楮渴望她感動流涕嗎?
這分愛施舍的成份居多嗎?
她必須抬起頭才能看到他充滿愛意的眼楮嗎?
「你的愛就像有千萬種繽紛色彩的彩虹,但是彩虹橋比山還高,它就掛在天上,我永遠也觸不著。」伊蝶漾悲傷的看著他。
「我就在你眼前!」約瑟夫對著她吶喊。
伊蝶漾打開車門,下了車,仰頭看著巨型的摩天輪。「摩天輪就在我眼前,它是如此的巨大,如此的璀璨碧麗,但是……」她在眼前伸出手。「我無法將它整個收納在我的掌中。」
「我們可以去坐摩天輪,像那天晚上一樣,只有我們兩個人,它不能在你的掌中,但是你可以在它的掌心里面!」約瑟夫跟著她下車,牽著她的手,就想跑去買票。
「這是不一樣的!」伊蝶漾甩開他的手,看著他,要是他知道她又和強納生勾搭上,他會怎麼想?「有什麼不一樣?伊蝶漾,我都跟你說我愛你,你還想要怎麼樣?要我跪下來求你嗎?」約瑟夫認為這已經是他的極限,她卻又好像要一再踫觸。「你不要得寸進尺!」
他從來沒有被女人欺負得這麼過分!
「對!你是個鑽石單身漢,很多女人爭著要,我很不知好歹,貴少爺求愛我還在故做矜持,但是,老師,我只是把我所學的發揚光大,我記得你說過,欲擒故縱是女人勾動男人最好的伎倆!」她寒酸的手指戴不起閃閃發亮的鑽石。
「你在跟我拿喬?!」約瑟夫俊美的五官糾成一團。「是嗎?上流社會的五光十色迷惑了你,你變成了一只驕傲的花蝴蝶,哪里有花蜜就往哪里飛去,伊蝶漾,我不會再說我愛你,這種蠢事我不會再做第二次!」
「那很好,我們本來就不適合。」伊蝶漾走到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打開車門時還回頭望了他一眼,傷心的淚水已經在眼眶里積聚。
約瑟夫看著她坐進計程車,車子絕塵遠去。
摩天輪還是不斷的轉動,他靜靜的凝視著,一動也不動。
第十章
安琪老愛這麼胡搞瞎搞,總有一天會踢到鐵板!
安琪不敢相信的盯著超大屏幕的平面電視,她昨晚在PUB跟一個年輕人在廁所的畫面,就這麼活色生香、一刀未剪的呈現在眼前。
強納生一早來她家,說要給她一個東西看,沒想到……
這卷帶子要是流了出去,那她還用在上流社會立足嗎?
「這是母帶嗎?」安琪惡狠狠的走向強納生。
「母帶不在我手上,伊蝶漾你認識吧?」強納生看到她凶惡的模樣好像巫婆,幸好父親已經看過這卷錄影帶,答應他不娶安琪的要求,不然要真把這種母夜叉娶回家,他在活也沒幾年。
「伊蝶漾……你跟那個女騙子聯手起來設計我?」安琪對著他吼叫。
「你要是檢點一點,我們又怎麼設計得了你。」
「把母帶給我!」安琪尖叫著就要往他身上撲過去。「把母帶給我!」
「我今天來只是要告訴你,我們的婚事玩完了!要母帶的話,去找伊蝶漾!」強納生話講完後,走比飛還快。
「伊、蝶、漾!」安琪隨手拿起一個杯子,就往正在上演猥褻畫面的電視屏幕砸了過去。
「好久沒跟你這樣悠閑的喝下午茶了。」路易斯來蒙馬特山丘上的一處莊園,拜訪柏克萊夫人。「怎麼沒邀請約瑟夫跟你一起來?」柏克萊夫人飲了香醇的錫蘭紅茶一口,嗯,濃度剛好,還是安東尼親手泡的茶合她的胃口。
「他對你的誤解好像很深,一說到你,英俊的臉就皺了起來,我今天跟他說要來你這兒喝下午茶,他還百般勸阻我不要來。」
「那你還來?」
「來看看老朋友嘛!」路易斯看著默默站在一旁的老管家。「二十多年過去了,還是同一個管家,我記得安東尼好像是柏克萊爵士死的那一年來應征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