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簡直把擎天盟四個男人當成隱形人了!
暗靖翔應了一聲好後,即抱著薄被,起身走入屏風後。
「咳咳!」雷奕清清嗓子,心里有點不是滋味地說︰「沒想到閻王你還滿有一套的嘛!竟然有辦法馴服這只潑辣刁蠻的小狐精,真令人不敢小覷。」
「天鷹,別在我背後亂嚼舌根,小心我助文麟一臂之力,從此天鷹和日豹兩門聯姻,親上加親。」傅靖翔隱身在屏風後,嬌聲嚷道。
「閻戰,你真的不簡單,有本領擒住月狐的心,佩服。」段箭虎虎生風的步向他。
一對炯炯生光的銳眼迎上一只熠熠生輝的利眸,王者的威儀顯露無疑,一股惺惺相惜之感油然而生。
「閻王還好嗎?」段箭溫和有禮的詢問。
「我就是閻王。」閻戰也客氣的回答,他坐了下來,伸手做出請坐的手勢。
「令尊他……」段箭坐在檀木椅上,愕然道。
「我父親已經過世了!」
其余三人也跟著坐下,傅靖翔則穿著寬大的晨褸偎在閻戰身旁坐下。
「沒想到十年前偶然一會,是最初也是最終的會面。」段箭心情沉重的嘆著。
「父親常在我面前提起你。」雖然眼前的男人自始至終未曾報上姓名,但是依他王者的氣勢,閻戰不難猜出他的身分。「他常說擎天盟的蛟是名不可多得的領袖人物。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令尊也曾向我說起當時遠赴英倫留學的獨子,閻王的確是令尊的驕傲。」段箭微微一哂。
「想必這點月狐一定贊成。」孫文麒也跟著微笑,順便取笑她。
「當然,月狐身手非凡,我選的人豈是泛泛之輩!」傅靖翔邊喝粥邊回嘴。
「身手非凡?」雷奕坐在她身邊,挑釁地拉高尾音,懷疑地斜視她。
「干嘛?你有意見?」一踫上這只死老鷹,她的口氣就不佳。
「不是我有意見,是你背上的傷口有意見。」雷奕搔她痛處道。這只小狐精還有臉頂撞他,然而事實勝于雄辯呀!
「你……」傅靖翔皺著俏臉、鼓起粉頰、拳頭緊握,氣他一句話就堵得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月狐為什麼會被毒蜘蛛咬傷?」歐陽辰冷冷地插話。
「很抱歉,我未盡保護之責。」閻戰低聲賠罪,一想起她背上的可怕傷痕,他就心痛如絞,恨不得將唐泌五馬分尸。「說來可恥,閻邦出了一點亂子,靖翔為了我一時不察才……」
「你是我的男人!」傅靖翔急急打斷他的話,以霸氣的口吻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心甘情願涉險,不需要你道歉!」
其實,被咬個小傷就能夠知道他有多在乎她,她覺得很值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月狐,你真是不害臊,這種愛情宣言應該是男人來說吧!」雷奕听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是不是覺得我跟一個你很怕的人很像呀?」傅靖翔乘機報仇。
「我真希望那只替天行道的毒蜘蛛不是咬你的背,而是修理你這張嘴!」雷奕口是心非地說。
「天鷹,你別再亂說了,最近你那張鷹嘴說的話特別靈。」孫文麒輕聲笑道,拐彎取笑傅靖翔應了雷奕的話和閻王配成對。
眾人聞言皆笑了起來,傅靖翔則紅著臉低頭猛喝粥。
「靖翔,你跟蛟回擎天盟吧。」閻戰止住了笑意,凝聲說。
昨晚摟著沉沉入睡的她,閻戰想了根久,幾番天人交戰之下,依舊認為她回擎天盟才能免于受到傷害。
「不要!」傅靖翔放下粥碗,抬起頭定定地凝視他,態度堅決。
「我不能再讓你受傷。」看到她受傷他會心疼而死。
「我不怕!」她倔強地說。
但他很怕!「我不要外人插手。」
「我不是外人!」事到如今,他還把她當外人?「我是你的愛人!」
「就因為你是我的愛人,所以我更不能留你下來。」閻戰蹩眉咬牙道。
情海生波!蛟狼鷹豹四個男人沉默觀戰。
「你讓我覺得自己很沒用。」傅靖翔揚眉瞪眼道。
「我想獨自了斷私人恩怨,你在只會左右我的情緒,影響我的辦事能力。」閻戰神情肅穆,皺眉看她。
「我沒那麼差勁,我能幫你解決。」
「對!你幫我,結果你傷了自己!」
「你的意思是說我越幫越忙?」她尖叫。
「月狐,」歐陽辰開口;他了解閻戰想保護愛人的心情。「當一個男人越在乎、越愛一個女人時,他會盡一切力量保護她毫發無損。」
「別以為我不明白,我懂的!」她毫不妥協。「我也知道愛上一個人會想好好守護在他身旁,他哭你跟著哭,他笑你跟著笑,他的喜怒哀樂變成你的喜怒哀樂,腦子、心里全被他滿滿的佔據,甚至心甘情願為他犧牲,因為他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閻戰聞言激動地攬著她,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別只是一味的想推開我,為了保護我而把我踢得遠遠的,你應該想想我的感受啊!」傅靖翔硬咽著聲音低訴。「我不過想留在你身邊……」
女人似乎一扯上愛情都離不開淚水,嬌貴高傲的月狐亦然。
「也好,閻王不急著送客吧?不知我們有沒有這個榮幸一覽島上迷人風光?」段箭淡淡地笑問,眸里光芒閃爍。
「歡迎之至!」閻戰朗聲說。
其余三個男人皆很有默契的相視而笑。
暗靖翔溫柔的偎在間戰杯里,她知道他投降了,因為愛她而投降。赧紅的美顏幸福滿足地笑了,她愛慘了這個男人。
***
唐泌盤坐在祭壇中央,面無表情地凝望置于長桌上的一顆銀色子彈。
今晚由緝魄監視她,緝魄對她尚有幾分敬重,亦不如追魂的精明,而且年輕的緝魄血氣方剛、沖動浮躁,因此她很容易就下蠱控制了他的行動。
現在緝魄呆愣愣地守在密室入口,唐泌則準備進行一項策畫已久的陰謀。
這顆銀色的帶血子彈正是當初閻戰夜會擎天盟時傅靖翔賞他的那一顆,她是自醫生那里偷出來的。如今果然派上用場!
其實原先這條毒計她並不是要使用在閻戰身上,而是閻烈,但是閻烈走得太急,她根本還來不及行動他就死了,而現在她被閻戰逼急了,那麼就父債子償!
他們父子都一樣,為了一個女人逼她走上絕路。
她愛閻烈,用她的生命、她的靈魂去愛,但閻烈卻一再狠狠踐踏她的心!
她也知道,當他凝視她的臉孔時,他腦子里想的卻是另一個女人,他從沒真正了解、愛過她,他在乎的只是她的臉孔,一張和他已逝愛妻一模一樣的臉孔!
她在閻烈深情的眼里看到的全是他對羅宣的愛。
他從不知道她需要什麼,從不關心她想要什麼,從未在意她的感受;只曉得對她予取于求,在她身上索取對羅宣的回憶與思念。
所以她恨閻烈,恨他從未正眼瞧過她,不!他常呆呆地凝望著她的身影出神,但她很明白他心里想的人是誰。
但唐泌更恨自己,她恨自己為什麼如此深愛著閻烈,愛到任他控制她,自己也愚蠢地去模仿他口中的羅宣,只因為渴求他的憐愛而背叛了自己的心,出賣了自己的靈魂;她狠狠地壓抑著自己,壓抑著體內痛哭的唐泌,她變成了閻烈眼中的羅宣!
她累了,真的累了!她不是羅宣,她根本就不是羅宣!
唐泌記得有一夜,也許已有好多數不清的夜晚,閻烈與她時是叫喊著羅宣的名字,而當時她甚至忘了該怎麼流出唐泌的淚水,但她知道,她已疲憊得不想再當任何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