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句「對不起」被她的狠勁硬塞回喉中,韓秋旭努力抑止上揚的怒氣,雙手環胸,斜倚在門板上。
瞧他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絲毫不把她的怒氣放在心上,杜明明怒火更熾。「你欺負女人,低級!」
「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他開始覺得有些好玩。
「你……」她頓了頓,低頭審視身上這件男性寬寬大大的睡衣,凶巴巴的從床上跳起來。「不要告訴我這件衣服是你的。」
「就因為你穿過,我正有丟棄的打算。」他故意和她作對。
一狗屎!」她不文雅的劈頭叫。「你趁我毫無抵抗能力的時候非禮我,你不是男人!」
他不是男人?!韓秋旭的劍眉高高揚起,他若不是男人,昨晚就不會連續沖三次冷水澡。
「我不知道小姐你對『非禮』的定義是什麼?」
「猥褻!」她臉不紅、氣不喘的說。
天!韓秋旭愕了三秒,開始放肆的大笑起來。
「你還笑得出來?」杜明明對他捧月復大笑的模樣感到詫異,她維持了二十多年的清白全毀在他手上,他竟然還笑得出來?
「我只不過幫你換掉身上的濕衣服,這也算猥褻?」韓秋旭說完,繼續大笑。
杜明明頭一低,重重的坐在床上。
他驚覺到自己的笑聲好像有些傷害到她的自尊,於是忍住想笑的念頭,慢慢走近她。
「我發誓,」他信誓旦旦的舉起手。「我絕對沒有猥……恩……非禮你。」
杜明明冷不防的站起身來,狠狠的賞他一個耳光。
他愣住了。
她冒著火焰的雙眼惡狠狠的瞪著他,準備再給他一巴掌。
韓秋旭捉住她的手腕,臉色鐵青的大吼,「如果你不是女人,我會打得你滿地找牙!」
「如果我不是女人,我才會打得你滿地找牙!」杜明明不服輸的大聲咆哮。
「你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正常的男人不會對一個黃毛丫頭產生『性』趣。」
「你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才不想自掘墳墓,是男人都不會想踫一只大吼大叫的母老虎。」他不屑的撇撇嘴。
「因為你根本就不是男人!」她大叫,對他語氣中的鄙夷感到強烈的不滿。
「你也不算是女人啊!」韓秋旭斜睨她一眼,嘲弄道。「我還以為會在你這個小表的內衣褲上看見史奴比或美少女戰士的卡通圖案呢!」
小表?!一瞬間,她發現自己的胃開始翻騰,曾經有一個叫凌亞風的男人也是這樣喊她……杜明明心底涌起一抹復雜且難以解釋的情緒,她靜靜地凝望他,原本的怒氣杳然無蹤。
韓秋旭被她盯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不安的低吼,「我再重申一次,我壓根兒沒有踫過你,我對你根本沒有興趣,不必再妄加猜測了。」
驚覺到自己失態,她又橫眉豎目起來。「你當然不想踫我啦!畢竟只有男人才能提起你的雅興。」她反唇相稽道。她在干嘛?好像是推銷自己不成後惱羞成怒的責怪對方不知好歹,但她就是不服氣嘛!男人一向對她殷勤周到,偏偏韓秋旭不買她的帳,教她能不惱火嗎?「像你這種女人,送我我都不要。」像要存心氣死她似的,韓秋旭睨著眼楮、斜著嘴角,邪邪的笑道。
寬大的睡衣露出她大半香肩,但是怒火燒光她那殘余無幾的理智,因而忽略了他熠熠的目光。杜明明惡聲惡氣的叫嚷,「韓秋旭,我對你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你的羞辱我銘記在心,我絕對給你好看,我要你向我低頭!」
這個歇斯底里、搞不清楚狀況的瘋女人,到底是誰在忍?誰在退讓?「多謝,我已經夠好看,不勞煩你費心。倒是你,我才要給你難看!」
杜明明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總有一天她非揪出他的小辮子不可,她氣呼呼的準備奪門而出。
「喂!」韓秋旭出聲阻止。「你現在衣衫不整……」望著她修長光滑的雙腿和細女敕白皙的香肩,他不免有些心蕩神馳,眼光逐漸熱烈起來。
杜明明早已被他氣得七竅生煙,哪里會注意到他熱切的目光。她彎腰拾起地上的衣褲,發覺仍舊潮濕。
韓秋旭昨天被她潔白的身軀搞得有些暈頭轉向,竟然忘了把她的衣服放進烘乾機。他嘆一口氣,從衣櫥里拿出一件白襯衫和藍色牛仔褲。「這是我最小號的衣褲了,委屈一點,勉強將就吧。」
「誰要你假惺惺裝好人,我們的梁子是結定了!」杜明明噘噘嘴,毫不領情。「我寧願穿濕衣服,這正可以提醒自己不要輕易心軟饒了你。」
這女人的脾氣真的是又臭又硬,哪個男人招架得住?「隨你便!」韓秋旭不明白自己到底造了什麼孽,竟然會惹上這個毫不講理的野蠻女人,再跟這麻煩糾纏下去,保證自己馬上精神崩潰。他無奈的翻翻白眼,扭頭就走。
瞪著他的背影,杜明明在心中起誓,總有一天,她要韓秋旭向她低頭認錯,否則難消她心頭之恨!
杜明明已經懶得再跟蹤韓秋旭,改為花錢雇用偵探,但是仍然一無所獲。
「抱歉,杜小姐,我們使盡渾身解數也查不到他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怪癖。」
杜明明的心一涼,完了!老編一定會掐死她,攆她走路。
「不過,我們查到一些東西。」偵探見她垂頭喪氣的模樣,心生不忍的說。「韓秋旭將和他傳聞中的愛人同志康樵及陸氏企業的小開陸浩磊,搭乘榮飛航空明天上午十時的班機飛往夏威夷,不過這也無濟于事,臨時哪里定的到機票……」
「等等,你說他們將搭乘榮飛航空的班機?」她全身的細胞又活絡起來,高興的大喊。
「對啊。」這有什麼好興奮的?他不解的點點頭。
「太棒了!」杜明明擊掌歡呼。「是榮飛航空就好辦了。」看來這回連老天爺也看不過去,韓秋旭果然惹得天怒人怨,她總算可以討回一個公道,消消心中怨氣了。哈哈!他敢和康樵去夏威夷,她就有辦法揪出他的花邊新聞。
「榮飛航空的機位除非預訂,否則往往一票難求,哪里好辦了?」偵探忍不住嘀咕。
她是榮飛航空總裁最疼愛的小妹,當然好辦啦!杜明明在心中大叫。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康樵張口大叫,音量之高,引起機上乘客的注目。「那一晚你竟然沒有踫杜明明?!」
「誰有閑工夫跟你開玩笑?」韓秋旭挑了挑眉道。
「喂!你是不是太久沒踫女人,忘了怎麼……」坐在一旁的陸浩磊譏嘲的撇撇嘴角。
「我再饑渴也不可能踫她,又不是嫌命太長,生活過得太舒適。」韓秋旭一臉「我不是自虐狂」的表情。
「老實說,杜明明是個難得一見的大美人,你竟然能不心動,這使我不得不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同性……」康樵欲言又止。
韓秋旭眯起雙眼,凶惡的盯著他。「杜明明長得再美也沒有用,沒有男人想招惹一個不可理喻的潑婦。」
「是嗎?」陸浩磊乾笑一聲。「要是我,早霸王硬上弓了。」
「別拿你跟我比,你只是對女人來者不拒的色鬼一個。」
「至少阿磊比你正常,色鬼總比同性戀來得好。」
「康樵,謝謝你發出正義之聲。」陸浩磊對他眨眨眼。
「不踫杜明明,並不代表我是同性戀。」韓秋旭再次聲明。
「但是你的舉動令人懷疑。」康樵指證。
「天!你們會懷疑,就因為我對她完全沒有任何舉動?」韓秋旭哀叫道。
「你沒听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陸浩磊不敢相信的睜大眼。「杜明明再毒、再多刺,當她這麼一個大美人全身赤果的躺在你面前,除非你是同性戀或性無能,否則不可能絲毫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