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她也不需要挨小秦和筱瑜的責罵,都是那個孬種。
才這麼想,突然有人按了門鈴。
她沒好氣地開門,眼前竟是她正掛在嘴邊漫罵的君慕天。
「你來做什麼?星期六的事不是取消了嗎?」她邊說,邊端杯水給他。再怎麼生氣,禮數還是要顧到。
「我來道歉。」慕天只是盯著她。
「道歉?」
他點頭,「我不該隨口取消星期六的事,小秦和筱瑜一定會把過錯怪到你頭上,當時我沒顧慮到你要承擔的後果,請你原諒我。」
「啊?」情況急轉直下,怎麼會這樣?
慕天嘆口氣,「你說得沒錯,我比你們虛長幾歲,沒道理還和你計較這些小事,所以我回家想了想,還是決定來這里找你,希望觀星的事還有挽回的餘地,這樣小秦他們便不會怪你,也希望你原諒我。」
「這……」如風實在是說不出話來了。老人家果然不一樣,做事面面俱到啊。
雖然她惹他生氣,但他還是願意為她設身處地的著想,這種好人,哪里找?「其實我也有不對,我不該隨便羞辱你,嘴巴沒大沒小,還惹你生氣……」
「這是說,你原諒我了?」
「如果你也肯原諒我的話。」
「我原諒你。」他微笑。
「彼此彼此。」如風也跟著笑開了。
走出房間的小秦和筱瑜適巧見到這一幕,如同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
慕天和如風瞧見他們的表情,忍不住笑開了。
情誼恢復,雨過天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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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當日,白天晴空萬里,夜里卻大雨傾盆,來到貓空喝茶的四人雖沒賞到半顆星子,可絲毫不影響游興。他們待在小木屋里圍著木桌邊打牌邊聊天,門未關,屋外草木扶疏,溫度微涼,一派清爽怡人。
打完一場牌局,如風和筱瑜到山坡下去上廁所,留下兩個大男生待在小木屋里。
如廁完,筱瑜笑問如風︰「現在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就慕天嘛,你還想報復他嗎?」
「報復的事就算了,其實他是個不錯的人,仔細想想,有他這麼個朋友也是件不錯的事,可以陪我玩電腦,又可以包容我發脾氣,不容易呢。」
「改變心意了?」
「嗯。」如風點點頭,臉上」朵可人的微笑,看在筱瑜眼里,加上之前小秦說過的話,她直認為如風果然是對慕天有意,看來她和小秦得繼續為這一對寶貝努力羅。
另一邊在小木屋,小秦就不覺得情況有如此樂觀了,這是因為慕天問他一個相當敏感的問題。
「如風是不是有什麼……特別之處?」他含蓄的問。
小秦愣了愣,「特別之處?每個人都有特別的地方啊,老板指的是什麼?」
「她的個性。」慕天眉心打著結,「她的個性似乎不太穩定,有好幾次,我覺得她幾乎氣得要‘發作’,甚至覺得她會打人……」
小秦小心地答道︰「那是例外,除非踫到她非常討厭的人事物,這一點不論男人女人,誰都會的。」
「當然踫到不合意的事,生氣是一定會的,可、打人。我就不贊同了。」
「你是因為你和她第一次初遇的印象……」
「不,這也是我近一年來相處觀察的結果。」
「你很在意這一點?」
慕天點點頭,「我不能忍受喜歡動手動腳的女人。」
怎麼辦呢?如風就是這種粗線條的女孩啊!小秦突然覺得事情不樂觀了。
耳邊听見外頭傳來兩個女孩的笑語,男人們連忙止住話題。
如風笑著進屋,「和筱瑜買了瓜子和豆干,這回你們兩個大男人可得收斂些,別一下子就把零食給吞光了。」
「這點很難辦到,瓜子恰巧是我和老板的最愛。」小秦接過如風手中的零嘴,馬上拆開包裝大啖美食。
「喂!都叫你收斂點了——」如風忍不住罵著,卻在接觸到慕天的目光時,頓覺尷尬、羞怯。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拉著筱瑜落坐。
這一回真的不是裝的。如風細細審思心里的感受,發現自已似乎……真的對慕天有了些微好感。
一旁的慕天也正觀察著如風的羞怯,這樣可愛晶秀的女生,就像個細致的洋女圭女圭一樣教人疼惜;但,她的柔順能維持多久?那些隱藏在她個性下的激烈脾氣,何時又會爆發呢?
沒人吐露心里的話,四個人很快又開始打起牌局,直到天光初透,睡意來訪,大夥便收心回家補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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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木柵回到市區,在巷口放下如風和筱瑜,慕天繼續開車送小秦回家。
進了家門的筱瑜呵欠連連,眼楮都睜不開了,直接就往臥房走。
如風叫住她,「不先洗個澡再睡嗎?」
「醒來再洗吧。」筱瑜揮揮手,關上房門。
如風原本也想睡的,但方才在車上與慕天聊得愉快,且平常這時間她都是剛起床,精神抖擻的迎接朝陽,現在叫她去睡覺,反而違反習慣,睡不著了。
如風攤開送報生送來的報紙隨意看了看,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仍是很無聊,最後她決定還是依照日常作息,先去巷口買份早餐來填肚子,等到想睡時再睡好了。
打定主立息,她趿著日式木屐便出門。
星期天的早晨,一旦漿店的客人還是很多,排著長長的人龍,如風好不容易買到兩套燒餅包油條,外加一大袋熱熱的豆漿。
她喜孜孜的趕著回家,想盡快把這些熱呼呼的美食全塞進月復里。不料經過某處巷弄的死角時,見到一件惡劣的事情正在上演。
兩名不良少年不正經的調戲著一位年約十八、九歲的女孩,女孩一臉怯弱,淚珠兒已在眼眶里打轉。
「嘿嘿嘿,只是喝杯泡沫紅茶,或者你想喝咖啡都沒問題,老子請客。」一位少年伸手觸踫女孩的發絲,教女孩更加瑟縮。
「來吧,就這麼說定了,陪咱們去喝杯飲料,想喝什麼盡避點,我們不會在乎這一點小錢的。」另一名少年也伸手輕撫女孩的臉龐上受著她顫抖的姿態。
女孩清秀的面容已滑下兩行淚水,她喃喃說著拒絕的話,但兩名少年並沒將她的意見听進耳里。
站在巷口的如風氣炸了,毫不深思的,她舉起左手的熱豆漿,往其中一名少年的身上砸去。
「哎喲……燙……燙……什麼鬼東西!」熱燙的豆漿在撞擊的力道下灑遍少年的身體,少年痛得邊跳腳邊咒罵,原本難听的話正要出籠,卻在一轉身見到可愛的如風時,全數收回。
另一名少年原以為是哪個不怕死的臭男人想英雄救美,沒想到回頭只見一個洋女圭女圭般的女孩站在巷口。
「嘿嘿嘿,走運了,又來」個更可愛的女孩。」少年搓著手,滿臉婬笑的接近如風。「可愛的妹妹,想找‘哥哥’嗎?」
又被喚作「妹妹」,如風眯起雙眼。怎麼天底下的男人腦袋瓜子里裝的都是同樣的廢料呢?
「放開她。」如風輕吐道,口氣卻很凌厲。
「放開她?哈,你在開玩笑嗎?想救她,還不如先想想自己的處境吧。」少年伸手將如風強拉入巷內。
如風身勢一個不穩,身子略微下傾,手倒還是記得利用時勢,握拳用力朝少年月復部重擊一記。
少年不防如風有這一招,哀號一聲往後倒栽在地。
另一名原先被豆漿燙到的少年已對如風懷恨在心,此刻見到同伴被襲,馬上沖上前要給如風好看。
如風也不客氣,月兌下腳上的木屐,朝少年用力扔去。兩只鞋子中,一只失了準頭,不意砸中後頭那位嬌弱的女孩,女孩登時被這攻擊嚇得暈了過去。但另一只木屐就幸運的擊中了少年的額頭,他抱頭大叫,額上已浮起一個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