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影淡笑地搖頭,「沒有。」
「沒有?」盛青怪叫,「怎麼可能沒有?你的成績那麼好,我猜你沒跟瀚宇上同一所學校,至少也該到木柵或新竹那幾間……」
「我已經開始工作了,時間不定,很難繼續讀書。」
說到這個,盛青當然也早從電視上看到清影所謂的工作,他不甚贊同,「你家不是很有錢,干嘛出去拋頭露面?」
「那錢是我父母的,不是我的。」
「這話就奇怪了。」盛青一臉怪異地瞪著她,「你家就你一個獨生女,難道你爸媽還小氣到不肯替你付學費嗎?」
「說來話長。」
「長話短說。」
「一言難盡。」
「喂喂喂,有點誠意好不好?」盛青不滿意她的逃避,「咱們這麼久沒見,你就這個態度啊?」
瀚宇來了,適時替清影回答,「她有難言之隱,你也要死纏爛打、強迫她說出來嗎?」
「嗨。」清影感激地望向他。一年沒見,瀚宇瘦了些,但仍是往昔那般清朗俊逸。
「嗨。」瀚宇坐下,點了杯咖啡,繼續聊天。「好久不見了,現在讀哪里?我沒在新生名單上看見你的名字。」
「我……」又是一個令她難以招架的問題。
盛青倒替她回答了,「她呀,選擇墮落,荒廢學業啦。」
清影咬唇,「只是拍廣告而已,什麼墮落。」
「本來就是墮落。空有好腦筋卻不繼續讀書,不是墮落是什麼?」
「我需要錢,學業的事將來再說吧。」清影實在沒辦法了,只能這麼說。
瀚宇和盛青卻同時瞠大眼楮,「你需要錢?」
「怎麼回事?你父親不是大葉的董事長嗎?大葉的資產何只數十億,身為獨生女的你怎會缺錢?」瀚宇不敢置信地問,一臉關心。
「我父親的錢是我父親的,我不能拿。」清影低著頭道,但語氣中的倔強卻是誰都听得出來。
「你想自立?」瀚宇問著,「可就算你真要獨立生活,打幾個零工應該就能養活你自己,何必連大學都不上?」
因為我要養的人不只自己,還有一個「家累」。
清影很想這麼回答,但她只是笑笑地搖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瀚宇盯著她,久久,突然說了一句,「你和沈傲泉還有聯絡嗎?」
清影震了震,神色強裝自然,「沒有。你怎會突然提起他?」
「不幸得很,他和我同校同系。」
「他?」似乎不該懷疑的,傲泉的成績那樣杰出,進入第一志願也是理所當然。
「我懷疑這家伙是不是和我前輩子結了仇,這輩子遇上了,就拼命找我麻煩。」
「他為難你了嗎?」清影著急的語氣,听不出來是為傲泉還是為瀚宇擔心。
「還好。」瀚宇聳聳肩,「但老有個人不時刺你一下的感覺真是不好受,有幾次我實在忍不住想挽起袖子扁他一頓。」
「對不起。」清影滿心歉意。
「何必替他道歉?」瀚宇好笑地揚眉。
清影察覺自己失言,瀚宇則已抓住她的小辮子。
「他是為了你,對不對?否則你不會替他向我道歉。」
「我……」清影陷入兩難,否認和承認都不對,最後干脆不語。
瀚字則爽朗一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勉強忍受那家伙的挑釁,咱們朋友一場,總不好教你難做人。」
「沒的事,你別顧慮我。」
「真的嗎?我揍他,你也不會心疼嗎?」
「心疼什麼,我和他之間早無瓜葛。」
「哈哈哈,這是我听過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話了。」瀚宇居然哈哈大笑。
「為什麼這麼說?」清影滿心不解。
瀚宇笑著搖頭,「相信我,你和他之間不會一直‘毫無瓜葛’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感受到他話里的「預告」含意,清影慌了。
瀚宇神秘一笑,不答反道︰「餐會結束,走吧。」
他起身會了帳,領著盛青和清影一起離開。走出餐廳,面對夜色下的台北市街景,瀚宇極突然地月兌上的外套披在清影肩上。「有點冷,你披著吧。」
清影詫異地任他環住自己,完全不明白瀚宇在想些什麼。
她望向盛青,他亦攤攤手,表示自己沒有頭緒。
瀚宇──究竟在玩什麼把戲呢?
☆☆☆
送清影回家,在江家門口,瀚宇親自下車與她話別。
「謝謝你的外套。」清影解上的外套還給他。
瀚宇接過,突然傾身靠近她的耳際,輕輕喃著,「原諒我。」
清影一愕,瀚宇已笑著轉身離開。
望著他發動車子,載著盛青駛離,清影猶想不透好友的意思。
她轉身想進屋子,暗夜中突然伸出一雙手自後頭捂住她的唇,強行將她拖至一輛停在陰影虛的墨綠色Jaguar後座。
熟悉的男性干淨氣味撲進她的鼻間,清影一陣暈眩,記憶倒回至某個星期六午後,她頭一次接觸這個氣味的情景。
那時,她隨著一名同齡的男子走進某個公寓里,他擁著她,奪去她的最初,也在她的身體與心里烙下他的印記。
「記得我嗎?」附和著她的回憶,他的聲音響起。
黑暗中,她看見他眼中閃耀的光芒,如同黑豹凝視著獵物般──
她就是他的獵物!
清影掙扎著,傲泉僅用左手便將她的兩個手腕鉗至她背後,「記得我嗎?想過我嗎?」
「不……」她喘息著。
而他不接受她的否認,「那麼……你記得這個吧?」
他低頭吻住她的唇,舌尖蠻橫地侵入,強迫她接受並予以回應。
激烈的掙扎被他強硬地化成糾纏,他緊擁著她的腰,將她的身體牢牢嵌入自己的懷里。
雖然理智一直嚷著不能投降,但身體的反應卻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清影的意識逐漸陷入渾沌,抵抗的力氣盡失,猶如沉入一場旖旎且綺麗的夢境里。
他的撫模是那麼熟悉,他愛她的方式一如記憶里的舊日,沒有改變。
分開這麼久,傲泉才明白自己對清影始終不能忘情,他想她,強烈的想念她。
他發誓,如果再遇到清影,他不會放她離開!
此刻他解開她上身的薄衫和襯衣,望著她袒露的酥胸,動作倏然停止。
身體感應到的冰涼喚醒了她,清影睜眼,見身上的傲泉一臉憤恨的神情她猛地拉回神智,雙手緊攏衣衫,輕咬下唇瞪著他。
「你讓別人踫過你?」他問,語氣帶著危險的氣息。
「這……這不關你的事。」
「你真的讓別的男人踫你了?」他強握住她的肩頭,手勁幾乎捏碎她的骨。
「我……」清影的臉色慢慢化白,拼命忍疼,「我們已經分手,就算我跟過別的男人,也與你無關?」
「是嗎?與我無關?」傲泉輕笑,手卻突然移至她的雙峰,使力掐住。「哪個男人這麼高竿,能讓你這里的尺寸變得更大、更豐滿?或者你不只跟一個男人,在我之後,你又嘗過更多男人的滋味了?」
「痛……」清影奮力地以拳敲打他,卻阻止不了他的粗暴。
「當初我不該放掉你的……」見她低位的軟弱姿態,反勾起他更強烈的侵佔。
扯掉自己的領帶,他將之繁縛住她的雙腕,然後發動車子載她離開。
☆☆☆
被傲泉帶進昔日的公寓,清影驚訝地發現屋里仍保留著她留下的東西幾條她忘了帶走的系發絲帶、多年前買下的銀質手環、浴室里的梳子、毛巾……
屬于她的氣味也許慢慢淡了,但依然存在。
傲泉靠近,清影突然想起有話要問,硬是避開他的親近。
「你怎麼知道我回來台北了?」昨日她才回北部,也只跟盛青和瀚宇聯絡,傲泉又是從何得知她的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