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依的臉色倏地白了白;前一陣子?那不正是陪她找托福資料的時候……陳意城又道︰「是為了你的事吧?听說你參加托福考試,考了六百多分。
這全是靠瀚宇的幫忙,對不對?」
「我……」她根本不知道瀚宇為她犧牲至此。
「所以,你是讓瀚宇失常的罪魁禍首——」
「你放屁!」隨後趕來的晴君听到他對墨依的指責,沖過來為好友護航,「劉學長才沒有失常!籃球隊表現不佳,是因為有位前鋒主將小腿受傷,減低了戰斗力,你卻把罪過全推到劉學長和墨依的身上,你在安什麼心啊?」
「我……」陳意城沒料到詭計這麼快便被識破,頓時回不出話來。
「你什麼?敢破壞別人談戀愛,小心天打雷劈!」晴君朝他齜牙咧嘴,大眼一瞪就拉著墨依離開。
墨依淚流滿面,自責地說︰「還是有影響的,對不對?如果不是為了我,學長在比賽時說不定可以表現得更好,是我害了他——」
「狗屁!罷剛我對那混帳說的話你沒听見嗎?」晴君口氣不佳,後來又想到現在不是在對陳意城那混蛋說話,而是在開導墨依,才放軟了聲調,「籃球隊另一位主將受傷的事,大家都知道,學長責任心重,絕不會允許自己拖累球隊的。」她替墨依拭了拭淚,「你想想看,籃球是靠五個球員才打得起來的,就算學長真是超人,也沒辦法一人打贏球賽。如果他盡了力卻仍是輸球的話,相信學長一定問心無愧,比賽的輸贏與你根本扯不上關系。」
「真的嗎?」墨依仍有懷疑。一想到也許是自己拖累了情人,她就覺得好難過。
「就是這樣沒錯。」晴君肯定地點點頭,「你別把責任往身上攬,尤其事情壓根與你無關。」
不可能完全無關的吧?
墨依難過極了,卻不敢再將心底的話說出來。一想到瀚宇也許是為了她才會被教練留晚訓練,口袋里的獎金就像是會發燙一樣地燒灼了她。
見墨依悶悶不樂,晴君眼眸轉了轉,「別想太多,請我吃飯吧。」
「我又沒答應說要請你。」墨依的語調滿是陰郁。
「不管不管,不請我,難不成你要請王盛青?」晴君硬是拉著好友走向麥當勞,「別想太多了,咱們各退一步,我不吃海陸大餐,如只要請我吃麥香堡就行啦。」
墨依不語,心頭仍是滿滿的歉意。
學長……真的被她拖累了嗎?
★★★
逼退墨依離開瀚宇的計謀沒有成功,陳意城心有不甘。他不願見到瀚宇真為了那顆笨草莓誤了前途,于是開始在校內散布謠言,說瀚宇為了幫助墨依考好托福,結果導致籃球隊比賽失常。
謠言很快傳開,造成學校里大多數的學生都對墨依不甚諒解,連原先贊美墨依考得好的同學,這會兒也倒戈加入聲討墨依的行列。
瀚宇當然知道這情況,他向友人多番解釋,無奈就是改不了旁人對墨依的成見。他知道要打消謠言的最好辦法,自然就是在下一場籃球比賽時表現得更杰出,才能化解旁人對墨依的誤解;但是這陣子HBL還沒開打,國外的邀請賽也告一段落了,他苦無一展身手的機會,束手無策。
包糟的是,墨依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自信,又給旁人的惡言挑釁打得完全潰散。雖然在瀚宇面前,她會因他深切的愛意而展露笑顏,可瀚宇知道私底下的墨依愈來愈不快樂。
他著急得要命,但要建立墨依的自信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達成的事,他和墨依的戀情究竟能不能撐到墨依成長呢?
墨依體會不出瀚宇的苦楚,只是愈來愈閉塞,愈來愈喜歡和瀚字獨處,不愛出去面對世人的目光。
「我們去你家陪毛毛嘛,我喜歡和它玩。」
這變成她最常說的話,每回瀚宇想約她出去,她總說要跟毛毛在一起。瀚宇知道她在逃避,卻不忍見她再為別人的攻擊傷心,最後只得依了她,陪她回家跟毛毛玩。
「毛毛長得好快,還不滿一歲就跟外頭的土狗一樣高;听說哈士奇可以長到人的腰際那麼高,是不是真的啊?」和毛毛嬉鬧累了,墨依倚在瀚宇的肩上笑問。
瀚宇心疼地輕撫墨依的臉。這陣子她明顯的變瘦了,原本圓潤可愛的女圭女圭臉削成略瘦的爪子臉,加上身高抽長不少,整個人似乎褪去不少稚氣。
「真的。」他輕聲回答,心里卻在憐惜墨依受的苦。是他不夠強悍,無法為墨依建立起一個堅固的城堡,保護她不受旁人的欺侮。
靶受到瀚宇的疼愛,墨依不語,僅是抬首與他對望。半晌,她雙手環上他的頸子,整個人挨向他,軟軟的唇瓣覆上他的。
墨依的動作由緩慢而急切,讓原本坐在床沿的瀚宇一個撐不住地往後倒在床上,身體逐漸發燙。
「草莓……唔……墨依……停……停止。」瀚宇被吻得急喘不休,「停下來。」
「為什麼?」她只想和他吻到天荒地老。
「再下去會出事的。」瀚宇臉紅了。
「出什麼事?」她滿腦子全是kiss,哪想得到再下去會出什麼事。
瀚宇苦著臉,望著躺在他身上的墨依,完全無能為力。
「沒什麼,起來吧。」他連做好幾個深呼吸,平息身體被撩起的騷動後才撐起身子,順道將墨依拉正,「我們帶毛毛出去溜達。」
「出去……」墨依遲疑了,「去很遠嗎?」
「不,只在附近。」瀚宇忍住嘆息,給墨依一個安撫的笑容。
「好。」她安心地笑了,開心地領著毛毛往外跑。
不能一直這樣下去的。身後的瀚宇憂郁地蹙眉;究竟該怎麼做,才能改善眼前的情況?
★★★
午後,瀚宇帶著墨依來到大安森林公園。
墨依雖然不喜歡來到公眾場所,可這森林公園面積廣大,游客也不多,故而她較能克服心里的恐懼。
「我想起張學友說過的笑話。」牽著瀚宇的手,墨依和他說笑。
「什麼?」
「這公園剛建好時,放眼望夫僅有廣大的草皮,樹木卻還沒有移植好,當時張學友便在公園中央的露天表演台舉辦新歌發表會。」墨依笑著將瀚宇拉到表演台前,雙雙落坐于長椅上,「那時發表會的主持人便問張學友,對于這座新蓋好的「森林公園」有沒有什麼感想?」
「結果呢?」
「結果張學友說︰「這是森林公園?可他連一棵樹都沒看見,森林在哪里呢?——
瀚宇輕笑一聲;實在不能責怪這位香港來的歌神,因為時至今日,大安森林公園雖然有許多樹木了,但仍構不上森林的標準。
墨依抬首望著藍天,突然又想到什麼,「上回有廠商捐了幾十部的腳踏車給市政府,供公園的游客騎,我們也去借來騎好嗎?」語畢,她便拉著瀚宇往停車處去。
然而,不知是否因為腳踏車的出借率過于頻繁,所以每輛車子或多或少都有損壞處,不是輪胎沒氣,便是爆胎、月兌煉,都不能騎了。
見到這種情形,來到停車處的兩人失望了。
「沒關系,晚上我們去南港101好了,有免費的演唱會可听喔。」瀚宇提議。
「真的嗎?有哪些歌星?」墨依驚喜地問。可以免費听演唱會,這機會可不是時常有的。
「許志安、順子……」瀚宇說出一堆實力派歌手的名字,引得墨依心癢癢的,可是……
「演唱會的人很多吧?」墨依遲疑了。以前她是愛熱鬧的,但現在心境卻大有不同。
「都是些不認識的人……呃,我是說……」瀚宇月兌口而出的話泄漏了他其實知道墨依的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