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疑問在眾人望見他倆出雙入對之後,立刻得到解答。
那是情人對戒,代替月老的紅線昭示世人他倆的真情愛戀;兩個小情侶此情已定,再沒有誰能替代對方在心里的地位。
但真正的紅線是無可取代的。
戴在尾指上的小戒抵擋不了月老纏在足上的姻緣線,那線順著生命的進行而愈加顯現其效力——不一定是改變情人的心意,大多數是外在的環境轉變。
時間滑過三個月,這天晚上,沈家人又來關家拜訪;這等聚會愈多,顯見長輩們的感情愈濃愈好。本來關裕基是沒什麼意見,反正他和沈日欣只是普通死黨的交情,但是入夜沈家三口走了之後,來自父親的詢問讓他憂心地蹙眉。
「妳和日欣很談得來?」關永輝開口詢問。
「是好朋友。」關裕基據實回答。
「不是把日欣當成女朋友?」
「不可能。」關裕基啼笑皆非。
「我以為妳和日欣處得不錯。」關永輝低喃了句。
「沒有到你想的地步。」他俏皮地回話。
「為什麼?日欣的條件那麼好!」他不能理解兒子的思考模式。
「我有喜歡的人了。」關裕基坦言不諱。
「哪家的孩子?」關永輝大感意外,李少荷也湊過來專注傾听。
「徐晨妍。」關裕基滿臉的笑意。
必永輝對這名字沒有印象,他轉頭望向妻子。
「是裕基的好朋友,和小鐘、靜婷一道的。」李少荷接話。
「那孩子家是做什麼的?」關永輝很關心門第問題。
「只是普通人家。」關裕基不怎麼認真的回答。
必永輝不滿意這個答案。他蹙眉沉默一陣,心里做起其它打算。
「怎麼不帶回來讓咱們看看?」他問向兒子。
「她常來,只是正好和你錯過了。」關裕基仍是笑。
必永輝聞言,陰沉地盯著兒子手上那枚紅色尾戒,心頭掠過一個想法。
「下個星期帶回家來正式介紹吧。」他指示道。
必裕基差點從沙發上滾下來,「正式介紹?她才十七歲。」雖然是打定主意要徐晨妍做他的妻子,但時間上未免太早。
「只是吃頓飯,怕什麼?」關永輝瞪了兒子一眼。
必裕基說不出來哪里奇怪,難得父親這麼「關心」他的情人。
「下星期幾?」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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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放學後,難得晚上關家兩位大人不在,小兩口又跑到關裕基的房里去玩,玩著玩著,不知不覺又成了火熱的糾纏。
當激烈的喘息漸休,徐晨妍的意識仍在渾沌之中。身子的疲累征服了她的意識,從昏迷中漸漸清醒,她只能感覺到關裕基溫柔的撫觸。
「還好吧?」他關切的問。方才他狂野過頭,顧不得她低泣的請求,硬是纏索她的柔軟不放,直至盡興。
「骨頭都散了。」徐晨妍伸手拭淚,的確有些承受不了他的粗暴。
從初次結合後,關裕基愈加食髓知味,找盡機會與徐晨妍顛覆著彼此的感官極限,兩人如貪歡的孩童,盡情沉浸在對方的懷抱里。
「抱歉。」他歉然地低首親吻她的淚,抱起她往浴室走,「星期六有空嗎?」
「什麼事?」徐晨妍覺得好累,最近這陣子她的精神極度不佳,吃不下又渴睡。
「爸想請妳來家里吃飯。」他旋開水龍頭,為她洗淨身子。
徐晨妍倚在關裕基懷里,盡避月復部覺得有些不適,但還是听進了他話里的重點。
「你爸?」
「還會是誰的爸爸?」關裕基取笑情人。
「為什麼?」她集中了注意力,「怎麼會突然——」
「我坦白了。」關裕基回道,「怕爸把我跟日欣扯在一起,我說了我只要妳。」
他的認真感動了她。徐晨妍脆弱得想哭泣,偏偏口頭上還逞強,「我可沒說要嫁你。」
「不嫁我嫁誰?」他有點不高興。
「誰都好過你這個魯男子。」她巧笑倩兮。
「抱歉。」關裕基再一次為方才的激烈懺悔。
「是有點不舒服。」她笑看他更加懊悔,覺得自己有點壞心。
「對不起。」他心疼的擁住她。
「怎麼補償我?」她存心耍弄。
「隨便妳要求。」關裕基眉頭都不皺一下;這會兒就算徐晨妍要他摘下月亮,他都會想辦法做到。
徐晨妍笑著偎入他懷里,「我要你永遠這麼愛我。」
「這點不難。」他低笑。
「不管我做錯什麼,都不許怪我。」
「嗯哼,這點太霸道了。」他可不傻。
「做不到嗎?」哈,她才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當然……」他故意吊她胃口,「做得到。」
徐晨妍捶他一記。
必裕基笑擰她的小臉,「換我說了。」
「我又沒弄痛你。」徐晨妍沒料到他也有所要求。
「听听看,我的要求很簡單的。」他哄著她,話里是甜甜的愛意。
「說吧。」她數著他的心跳,真的想睡了。
「我要妳永遠陪在我身邊,不準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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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挑選適合參加「關家宴」的衣服,徐晨妍跑到小泵姑家,要徐敬寧為她出點意見。
「正式的服裝?怎麼會突然想要穿這種衣服?」徐敬寧好奇的問。
「覺得有些場合需要穿著正式,偏偏拿不定主意。」徐晨妍笑著撒嬌。
徐敬寧想了想,從書架上拿了本服裝雜志給佷女做參考,「這些如何?很適合妳的年紀。學生的零用錢不多,只要干淨整齊的裙裝就不會失禮。」
徐晨妍好奇地翻了翻雜志,「這些衣服真的可以嗎?」
「懷疑妳姑姑的眼光?」
徐晨妍笑著揮手,不敢再說下去。她眼角瞄到一旁牆上的月歷,上頭有一連串的日子被圈上紅色墨水。
「這些是什麼記號?」
徐敬寧瞄了一眼,「那是月事來的日子啊。怎麼,妳沒在記錄嗎?」
徐晨妍這才想起自己的確也有這個習慣,可是許久沒記了……
她的小臉倏地血色盡失,拚了命卻仍想不起上回月事來的日子。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徐敬寧不解地望著她。
徐晨妍沒听見長輩的問話,她的心里發毛,體溫也因為恐懼而驟降。
不會這麼糟的,她記得關裕基都有戴套子,除了最初那三次……
「晨妍?」徐敬寧輕拍佷女的頰,她真的很不對勁。
徐晨妍回過神,「什麼?」她驚慌著,想掩飾心里的害怕。
「妳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嗎?」徐敬寧一臉擔憂。
「沒,沒有。」徐晨妍搖搖晃晃的起身,「我該回家了。」
徐敬寧狐疑地瞅著她,「真的沒問題嗎?」
「嗯。」她根本想尖叫。
「回去幫我帶話給妳爸,說房子已經裝潢好了,下個月就可以搬進去。」
「好。」徐晨妍的回應虛弱無比,拿著書包離開了小泵姑家。
為了確認心里的懷疑,她到藥局買了驗孕器。可是,沒有哪個神明听見她的祈求;回到家後,她做了檢驗,結果顯示,她的的確確有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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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十七歲的少女,仍在讀書、依靠父母養護,既不能自立又無經濟基礎,憑什麼孕育下一代?
這一點徐晨妍相當清楚,但無意間鑄下的大錯,此刻再來責怨也無濟于事。
懊不該告訴裕基呢?近日她心慌意亂,好想投入情人溫暖的胸膛尋得保護和慰藉。但理智阻止了她,因為就算把懷孕的事情告訴關裕基也沒用,說出來只是增添他的困擾。
可是,他是孩子的父親……
思及此,徐晨妍漂亮的雙眸蓄滿淚水,一向靈活的腦子,拚了命也擠不出解決之道。對于自己的肚子里已經孕育著一個小生命,她還是相當茫然,一點概念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