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她的背影,目光若有所思。
「裙子不能穿長一點嗎?」挑剔的言詞又傅來。
秋艷霜定住,低頭望了眼自己的裙子。膝上半公分的裙子算短嗎?
「你應該知道,兩根竹竿實在……很難入眼。」他「委婉」地說。
不要跟他計較!秋艷霜在心里提醒自己。昨天是他的「生理期」,今天當他是「更年期」……就當他有神經病好了。
「還有你的頭發——」
他的話止在她投射過來殺人似的目光。
兩個月就這樣過去了;這一天,楚越越因為感冒,沒有幫秋艷霜準備便當,在接近中午時分時,秋艷霜已經開始想著要到何處用餐。
今天大恐龍要到下午才會進公司,所以一整個早上她都很輕松。
電話鈴響,秋艷霜忍不住眉心打結。拜托,那個周智升沒這麼神通廣大吧,連她難得一天沒帶便當也查得到嗎?
「喂?」她的口氣很低落。
「艷霜,越越沒幫你準備便當是吧?我就在附近,要不要一起用餐?」傳來的是冷清夜的聲音。
「當然好,你出錢。」秋艷霜高興得想尖叫。
冷清夜只是笑,「我在樓下等你。」
幣上電話,秋艷霜愉悅地拎起皮包,吃飯去也。
才走出辦公大樓,她就看見冷清夜在馬路的另一旁向她招手。
看清楚她的穿著後,秋艷霜瞪大了雙眼。
「現在是冬天沒錯吧?」她走向冷清夜。
「你忘了我的體溫比常人高?這種氣溫對我來說沒有差別。」冷清夜的穿著簡直是「清涼有勁」,惹得路上的行人頻頻對她行注目禮。
「好像特種行業的女人。」秋艷霜不以為然地低喃。
「意思是你不打算讓我請客羅?」冷清夜可高竿了。
「不不不,你這件衣服只是布料比較少,看起來還是一樣高貴大方。」秋艷霜馬上換了一副嘴臉。
「上車吧。」冷清夜走向自己的奔馳600,兩人雙雙離去。
而這一幕全落在正要進公司的江耀日眼中。
他看著秋艷霜和那個穿著不入流的女人一同離去,根據那個女人的衣著和所開車輛,他幾乎可以斷定,和秋艷霜同行的女人,肯定不會干淨到哪裹去。
這麼一想,他的眉心鎖得更緊。該不會秋艷霜以前也是做「黑」的?
這個念頭讓他怒氣叢生,滿臉不豫地走進大樓。
和冷清夜共餐是件令人愉快的事;這女人不知從哪裹弄到的會員卡,帶她去個「高級到天邊」的餐館。據說沒會員卡的還不能進來用餐呢。
「能不能辦副卡?」秋艷霜羨慕地問。這麼棒的餐廳,以後她還想多來幾次。
「我這張就是副卡。听說這家餐廳選客戶的條件滿嚴苛的,從來只有他們選定的會員能夠進來,要再多辦幾張卡簡直難如登天。」冷清夜如是說。
「副卡?你該不會真讓男人養吧?」一听到辦卡無望,秋艷霜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你不贊同?」
「我贊同個鬼……啊——你真的……賣……」秋艷霜張大了嘴卻說不出話來,她只是胡扯,沒想到居然給她蒙到了。
「怎麼,從此以後打死不和我往來,永遠瞧不起我嗎?」冷清夜笑了,眸中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痛。
「你不像那種女人。」秋艷霜冷著一張臉。
「道德是有價的,不是嗎?我把我的道德感賣了,如此而已。」冷清夜喝了口紅酒,卻在抬首間,望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秋艷霜鎖緊眉,氣氛一下子變得沉悶。
一名男子突然介入,打破了寧靜。
「大白天的,怎麼就在喝酒?」男人拿走冷清夜手中的酒杯。
「冬天嘛,喝點酒熱熱身子。」冷清夜也不準備介紹兩人認識。
「衣服多穿點就好了。」男人不贊同地說,接著將身上的大衣月兌下披上冷清夜的肩。
「謝謝。」冷清夜和氣地道謝。
男人蹙緊眉,「我還要和合作伙伴共餐,你好好照顧自己。」
「會的。」她給他一個溫柔的笑,男人轉身大步離去。
「他是那張‘正卡’嗎?」秋艷霜冷眼旁觀了一會兒,做出這個結論。
「賓果。」
「他結婚了,雜志上都有報導。」秋艷霜還是冷著一張臉。
「有婦之夫比較刺激不是嗎?」冷清夜的視線凝在遠方,眼神全然渙散。
秋艷霜嘆了口氣,「情非得已是嗎?我還是不相信你是這種人。」
「不管理由是什麼,賣了就是賣了,事實證明我沒那麼清高。」冷清夜收回目光,直直望著眼前的秋艷霜。
「走吧。」秋艷霜煩躁地起身率先走出餐廳。
冷清夜在位子上停了會兒,才跟著起身離開。臨走,她記起那件男人留給她的大衣,想了半刻,還是將大衣拿起披在自己的肩上。
氣氛不對!秋艷霜才走進辦公室,就察覺到有異狀。
和大恐龍相處這些日子來,她變得愈來愈敏感了,這得感謝他陰晴不定的個性。待在江耀日身邊,好比住在活火山旁一樣,小心為上。
「午安。」她很有禮貌地開口招呼,然後繼續說道︰「今天沒人送花給我,中午我也沒有和周智升一起吃飯。」她會這樣說是因為只要這兩件事情發生其中一件,江耀日就會擺臉色給她看,而且找機會整她。
他揚揚眉,為她的話不解。
「什麼意思?」
咦,他不是在氣這個嗎?
「算了,當我沒說。」秋艷霜揮揮手坐回自己的座位,準備開始工作。
江耀日卻不打算放過秋艷霜。
「你的朋友。」他起了個頭。
「什麼?」
「不要把那種不三不四的朋友帶來公司。你不要臉,也該為公司的顏面想想。」
「誰不三不四?」她听不懂。
「中午和你一起出去的女人。」
「你是說清夜……」她瞠大雙眼,而後很不高興,「你憑什麼說我的朋友不三不四?要侮辱人也該先提出證據吧!」
他很專注地凝望著她,「看她那身穿著打扮,還有年紀輕輕卻開得起奔馳600,不是賣春的女人,還能高級到哪里去?」江耀日惡劣地說。
「你……」雖然江耀日料中了事實真相,秋艷霜還是忍不住為冷清夜出頭。
「你不要太過分了!那種穿著又怎麼樣,人家不怕冷不行嗎?她開奔馳600是因為她家有錢!不要拿你那種有色的眼光隨便污蠛人!」縱使必須說謊,她也不允許大恐龍這樣欺負清夜。
「我的眼光有色?怕是你自己也不怎麼干淨吧。」江耀日定定地瞅著她。
「說清楚!」她憤怒地回應。
「我不相信那個女孩干淨到哪里去,而你會和這種人在一起,只表示說不定你也曾經‘賣’過。」
她受夠了!理智在這一刻全然從秋艷霜的腦海里消失。
「江耀日,你太過分了!」秋艷霜沖到他面前,「不要因為你是我的上司,就可以隨便詆毀人!我再怎麼不濟,也不會,不會……」她說不下去了,再和他說上一句,她肯定會因為突發性腦中風或是心髒病變而死。
「也不會賣身?誰知道?」他繼續撩撥她,似乎以「語言虐待」她為樂。
冷靜,不要和他一般見識。秋艷霜捂住耳朵,深呼吸幾下。
「怎麼,真的被我猜中了?」沒良心的人如是說。
「你去死!」她沖到他眼前,一雙小手憤怒地捶打他的胸膛。
「被揭發事實而惱羞成怒嗎?」他輕松制住她的攻擊,惡毒的嘴巴還是動個不停。
「我上輩子是欠了你什麼?活該受你的氣!」她惡狠狠地瞪他。
他低笑。「應該是欠了不少,所以你還是認命點,乖乖服從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