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這種事也能扯平的嗎?在場的每個人都在心里罵他。
听到此,深知他有多顧及面子問題的歡晨若有了悟,但是……可惡,他居然在這麼多人面前說是她先告白的,是要她以後都不能做人嗎?還有她的父母,他們會怎麼想她這個女兒?
「可是,我跟她在一起後,開口閉口還是你,她很生氣也很傷心,跟我大吵了一架,分手不久後,她就出國了。」他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在說出這件事的同時,深深覺得他的人生若一言以蔽之,就是「糗」啊。「我怕「更糗更糗」所以就假裝自己很愛她、對她很痴情,其實是不想讓你知道真正的原因。」
歡晨瞅著他不說一句話,但心已經被他打動。
紀氏夫婦詫異地對望一眼,從烙威的言語間,領悟了他們之間已有飛快的進展,因而欣慰地偷偷笑著,終于能感到心安。
「後來,我又找了更多的女朋友,下意識想要把你的身影從我心里逐去,免得「辜負」你對我的「期望」。但我現在想清楚了,我根本不想當浪子,那是障眼法,其實我真正想當的是一個痴情種,只為你痴情!」他急切地大喊著。
他現在才明白,二哥為什麼要他想清楚當浪子的理由,這個賽諸葛根本就是早把他的感情動向看得一清二楚嘛。真是的,兄弟一場,怎麼也不點醒他一下?
他乞憐地哀求著。「你好歹說句話嘛,歡歡。」
「好,就一句話、一個問題。」听到蜜語甜言,歡晨的心不爭氣地變得柔軟。
「既然事情是這樣,為什麼六天前不在我面前說清楚,要我回家等你電話?最可惡的是還音訊全無!」
「我不在你的面前說,是因為本來就不想告訴任何人這件事。」他可憐兮兮地告饒。「我不想變成「最糗最糗」的人嘛。」在歡晨揚起一絲笑意後,他埋怨地說道。「你要站在我這邊,幫我出口氣呵。這次全家人都是幫凶,最最可惡的是二哥,耍了手段還故意把電話弄壞,存心將我逼到底,非要我把實話吐出來不可。」
歡晨眉心終于舒開。難道說烙海是因為察覺到她的顧慮,才故意布下這一局的嗎?他可真神!
「歡歡,你不要走!不回美國去,好不好?」他深情地凝著她,苦苦哀求。
「我……」她沉吟著,根本不曉得該怎麼辦。
听到事實的真相之後,她又很想留在烙威的身邊了,但是父母都那麼希望她承歡膝下,而她也主動說了要回去,現在怎好反悔?
在一旁的紀父與紀母耳語片刻、達成共識後,便走了出來。紀父接口道︰「等等,葉小子,你好像忘了我是歡晨的父親。」
「也忘了我是她的媽媽。」他們同仇敵愾地看著他,等著會這小子很久了。
「紀伯伯、紀伯母。」烙威馬上立正敬禮,恭敬地叫道。這才為時已晚地想起,二哥好像告訴過他,歡歡跟她的父母在一起……
啊,他剛才亂沒形象地大吼大叫,闢哩啪啦地跑進機場的模樣,都被他們看到了?想起他們可能會有的評價,烙威就覺得自己凶多吉少。
「爸、媽……」歡晨欲言又止。
「歡晨,你別插嘴。」這個女兒喲,有了情郎就忘了爹娘;要不是看在烙威的話語和眼神充滿對她的感情,他們才懶得出面斡旋,直接就把她拖著走嘍。「這一回,歡晨非跟我們回去不可了。」他故意篤定地說道。
「她是我們的女兒,可我們好像不記得有你這個女婿嘛。」紀母犀利地說著。
烙威感到頭皮發麻。遇上歡歡的父母可比對抗驚濤駭浪更困難;他們是她的親爹親娘,當然可以隨時把她帶走;在他們面前,他算哪根蔥?
他硬著頭皮。「伯父伯母,請把歡歡交給我,我一定會好好待她的。」
「你想娶她?」紀父威嚴的濃眉揚起。
「爸!」歡晨忍不住臉紅地大叫。他們一定得在眾目睽睽之下討論這個問題嗎?「我跟他,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不是的,我很樂意娶歡歡,我愛她。」同時間,烙威虔誠地說著。
他的思緒一向很快,電光石火間已經想妥一切;唯今之計只有娶了歡歡,才能夠名正言順地留住她。
他們都已經確定了彼此的心意……呃,好吧,也許有點小誤會,但愛著對方的心依然沒有改變;以前十年,他們相伴度過,以後的每一年,他還是要跟歡歡攜手共進。
既然如此,加速結合的腳步倒也沒什麼不妥了。
烙威以篤定的眼神望著紀氏夫婦。
「誰說要把歡晨嫁給你了?你沒听見她說的話嗎?她說跟你連八字都沒一撇呢。」夫妻同心,紀母附和著丈夫說道。
那要怎麼辦?總不能活生生地拆散他們吧?這麼迂腐的作法,留給電視劇去賺人熱淚就算了,還是快別搬到他跟歡歡的生命里來吧。
這時,登機的廣播響起,催促著旅客上機;紀氏夫婦留戀地望著女兒,離別的時候到了。
烙威當機立斷地掉頭就走。「等等,我馬上去買張機票。」這事兒短時間之內是說不完了,他們還是先坐上飛機,一邊吃飛機餐再一邊談吧。
「不必了,我們這里還多一張飛機票哩。」紀父揚了揚手中的二張機票。
「爸?」歡晨大惑不解。「你在說什麼啊?」她被弄糊涂了。
「你還是留在台灣吧。」紀母撫著她的臉頰。「回到美國,你只會像凋零的花;我們是希望你承歡膝下,但更希望你快樂啊。」
歡晨又驚又喜地望著他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葉小子,你敢跟我說要娶歡晨?」紀父惡狠狠地瞪著他,眼神中卻有一絲趣味。「你追求過我們家女兒嗎?你送過花跟巧克力給她嗎?有沒有唱過情歌給她听?帶她去過陽明山數流星許願嗎?寫過情書給她嗎?曾經在半夜里跟她電話熱線、情話綿綿嗎?」他的問題像連珠炮,轟隆轟隆往烙威炸去。
他很老實地搖搖頭,已經體會到「誠實就是美德」的高深義涵。
「你呀,一點男生愛女生的追求功夫都沒做過,怎麼有資格娶她作老婆?」他哼了哼,很是不滿。「我女兒著了你的道,我可沒有!」
烙威有點懂他的意思了。他忍著笑問︰「伯父,你要我怎麼做?」
「你必須攻勢猛烈地追求她,把她當一個公主般地寵著、愛著,然後帶她一起去戀愛!」紀父神氣活現地宣布道。「你們得一直戀愛一直戀愛,直到我說你們可以結婚為止!」
「是!」烙威歡喜接令,與歡晨愉快地相視微笑。
真正的春天終于來臨!
經過幾個月的實踐,烙威已經把紀父傳授的求愛招式練上無數遍,當他駕輕就熟時,歡晨也開始感到無趣,于是某個有情夜晚,兩人百無聊賴、一搭一唱的聲音就傳出葉宅──
「怎麼了,你很無聊嗎?」
「有一點。」
「那吃點巧克力?」
「餐餐吃,已經吃膩啦!」
「聞聞玫瑰花的味道,香不香?我一早去花市買的。」他快樂獻寶。
「聞過了,很──香,香得我頭昏腦脹。」她有些埋怨。
「我來寫情書給你,我寫一句、你看一句,很浪漫吧?」
「我受夠了你的蝌蚪文,饒了我吧!」
「不然,帶你上山數流星。」他仍然很殷勤,想要當好情人的角色。
「不要不要,天天數,數得我眼楮都花了。」
「那我彈吉他唱歌給你听,怎麼樣,不錯吧?」
「你忘了上次琤兒跟烙晴姊才從房間沖出來,拜托你不要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