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澈沉吟一會兒。「看來他說的就是翡翠令牌了。」
「根據調查,他的名下沒有租用任何保險箱,也沒有在任何金融機構開戶的資料。」彤亞側過頭,狐疑地問他︰「你要人調查這個做什麼?」
「想知道他是不是把翡翠令牌藏在家里。」
「這種事,教人進去搜查不就知道了嗎?」彤亞笑他笨得要死。
「哪有那麼容易?」宋君澈才覺得她頭腦簡單哩。他井然有序地分析道︰「楊金智當竊賊幾十年都沒有失風被捕,代表他的技術十分了得,我們派去搜查的人如果一個不慎,被他發現有翻動的痕?,那豈不是打草驚蛇?」
「說的有道理。」
「所以我們側面推論︰如果一個人沒有任何存款資料,也不使用保險箱,那代表他習慣把貴重財物放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由自己守著──因此翡翠令牌十之八九被他藏在家里。」
「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行動?」彤亞興奮地摩拳擦掌。
她一向篤信,報仇的果實必須親自采擷才是甜美,所以她堅持自己報仇;但是她並不打算把楊金智整得灰頭土臉、苦不堪言,她只要討回原本屬于她的東西、討回一個公道,以及讓他認清他當年到底是干了什麼蠢事,如此而已。
人必須替自己犯下的過錯承擔絕對的責任,這是她的信念。
宋君澈充滿怒氣的黑眸閃了閃,一樣蓄勢待發。「只要確認他待在他的狗窩里等待我們過去賜教,那就可以去索回你的東西了!」
當彤亞與宋君澈連袂來到楊金智居住的市郊公寓大樓時,差點?它的殘破不堪感到訝異不已。
他們雙雙下了車,站在車旁做最後一次作戰方針的確認。
宋君澈再三叮嚀著。「彤亞,到時候要是有任何突發狀況的話,都得以我的意見?意見,听到沒有?」
他最怕的就是這個看似柔順的小女人不按牌理出牌。要不是知她有仇自己報的獨特性情,怕阻止她會惹來更嚴重的反彈,他是死都不會讓她跟來。
「好啦好啦,我已經記得夠清楚了,你最大、都听你的啦。」彤亞頗不耐煩地左顧右盼著。
坦白說,跟在宋君澈身邊,即使明知前程仍有些許危險,但她仍心存自在,不似之前決定獨自與楊金智周旋時的惶惶不安。
「到時候,我踢開門,你就……」宋君澈再口頭演練一次預定情況。
他的語氣突然一頓,眼神熱辣辣地燒向車旁的某個點。不會吧?他的眼角好像瞥見了一簇不該出現在這里的粉女敕紅。
他想說服自己錯看了,但那附屬在粉女敕紅後端的蜷曲豬尾巴卻囂張地抖揚著,不容錯辨。該死的,它怎麼會跟到這里來?
「‘芭樂’,給我出來!」他憤怒地叫道,將那頭小豬試著將自己藏起來的愚蠢動作看得一清二楚。「‘芭樂’!」
「芭芭拉也來了嗎?這怎麼可能?」彤亞不敢置信地看著身後。「芭芭拉?」
丙然,沒多久之後,小豬仔便怯怯地出現了。
它聳動的打扮令宋君澈與彤亞嘆?觀止。「芭芭拉,你怎麼穿成這樣?」
好看嗎?好看嗎?芭芭拉高興地沖向彤亞的腳邊,蜷曲尾巴猛搖著。
「它身上這一身黑色皮衣到底是從哪里來的?」宋君澈吃驚又丟臉地看著它那釘著黑色亮片、閃閃發光的行頭「芭樂」
的豬背上還貼著蝙蝠俠的標志。
要是蝙蝠俠在熒幕上有知,大概也會羞愧莫名吧!
「原來上次嚴管家向我透露,他太太幫芭芭拉作了一套很勁爆的衣服,就是這個。」彤亞笑著蹲下來,模模芭芭拉圓潤的下巴。「它這身打扮很適合跟我們一起去探險。」
「別傻了,這頭蠢豬不能跟著去!」宋君澈彎下腰來抓它,芭芭拉連忙機靈地躲到彤亞身後去。
「就讓它去嘛。」喜愛動物的彤亞對小豬仔向來是采放任主義。「十三年前那晚,也有一只野貓在場,就讓它頂替那只貓兒登場。」
見親密愛人拚命?偷偷跟來湊熱鬧的「芭樂」請命,宋君澈也只好讓步了。
「‘芭樂’,我警告你,到時候你要是拖累了我們的行動,我會把你做成博客火腿,听清楚沒有?」他惡狠狠地威脅著,警告這只後台頗硬的小豬仔。
芭芭拉頗有靈性地點點頭,黑眸滴溜溜地轉著,表示听令。
于是,就這樣,一位霸性威悍的昂武男子、一個清麗優雅的溫柔女子,還有一只騷包囂張的霹靂小豬,浩浩蕩蕩地踏上了神聖的復仇之路。
到達楊金智居住的公寓門口後,宋君澈一個飛旋踢腿,門立即應聲而開。
轟隆巨響讓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吃泡面的楊金智突然被嚇了一大跳,他急急跳起,滿臉戒備地瞪著來客。
「宋董,你怎麼來了?」他陪著笑,其實心里正做最壞的打算。因為他們破門而入的舉止,以及隨後出現、大難不死的彤亞,都讓他警覺到他們來意不善。
「廢話少說。」宋君澈開始攻打他面門,逼他起身干架。
芭芭拉看得目不轉楮,彤亞則是照宋君澈的吩咐,趁楊金智被他拖住的時候,到幾個可疑之處找尋翡翠令牌。最後,她在廁所的水箱里找到一只鐵盒子,打開來,里面嘩啦嘩啦掉出了許多金珠玉寶,而她的翡翠令牌就在其中!
彤亞握緊它,沖了出去,對施展拳腳的宋君澈大呼︰「找到了!」
宋君澈一個低掃橫腿,將楊金智壓制在地面上。
楊金智破口大罵︰「你堂堂一個宋董,看到別人有好東西,居然想用搶劫的方式帶走,你真不要臉!」
「你他媽的這句話罵得真好!」宋君澈一施腳勁,吼問著︰「不過,罵到你自己的身上去了,你知道嗎?」
「什麼意思?」
「我問你,你這塊翡翠令牌怎麼來的?」宋君澈與他翻算舊帳,心中最不齒的就是這種恃強凌弱的惡徒。「從一個小女孩的身上搶走的,是或不是?」
宋君澈語中的篤定,令楊金智流掉半缸冷汗。「你……你怎麼知道?」
彤亞笑盈盈地接口。「冤家路窄,我就是當年被你搶走翡翠令牌的小女孩。」
「而我就是被你劃了一刀,還被你用一顆彈珠打發的少年,記得嗎?」宋君澈危險地提問著,嚇得楊金智瑟瑟發抖。
「你曾經教我多扒個兩碗飯再來跟你討教,有印象吧?」
聞言,楊金智心中一冷。「你們……你們別亂來!」
「亂來,什麼叫作‘亂來’,你給我解釋一下!」宋君澈狠狠地問著他,非逼出他一個答案不可。「當你把小女孩往牆壁一踹的時候,你有沒有想到你正在亂來?」仇敵在前,宋君澈已不在乎自己當年所受的傷,但他倒是要問問,這個混帳憑什麼傷害他的女人?
楊金智知道自己難逃此劫,怕極地作困獸之斗。他奮力一掙,竟掙開了宋君澈的鉗制,縮在一邊直喘氣。
他翻滾過去的動作打翻了方才未吃完的泡面。香噴噴、軟QQ的面條立即把在一邊看戲的芭芭拉吸引過去;它搖晃著白女敕女敕的嬌軀,一臉痴迷地朝食物靠近。
彤亞見狀,不禁著急。芭芭拉太靠近楊金智了!「芭芭拉,回來!」
楊金智見她緊張著,而那頭可笑的小豬又穿上極華美的服飾,便狡獪地推測它是那女人的寵物。他立即抓起它,抽出系在腰際的蝴蝶刀,抵著小豬仔的脖子。
芭芭拉痛苦地「該該該」叫著,彤亞整顆心都揪起來了。
「這個混帳‘芭樂’,只會壞事!」眼看情勢有變,宋君澈氣得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