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顥大掌的箝制之下,青琪再也無路可逃了。
唐顥的大手熾烈得就像火團,把她的別扭全熨平了。
青琪紅著臉,卻沒有甩月兌他的手。
他們在廚房里搜尋著所謂的「食材」。
雖然唐顥之前已經叫佣人準備了一個冰箱的食物,但是信奉君子遠庖廚的他對于這些事根本沒有概念。
他們冷汗渾渾地在冰箱里挖寶,只見新鮮的魚、肉、豆、蛋、蔬菜不斷地變出來,她像在嘲笑他們連處理的本事都沒有。
「噢,根本沒有隨便弄弄就能吃的調理食品嘛!」青琪沮喪地噓他。
「大概山上的人都不吃外面做的東西吧?」看到她的模樣,唐顥也感到十分抱歉與心疼。可那些原始的食材看起來就是很難纏的樣子,他也沒有興趣去踫。
最後,他們在櫥櫃里又搜出一罐面粉和一瓶沙拉油,以前瑪麗拉和著面糊做出的可口點心,同時在他們的腦海中閃閃發光。
他們決定先揉面團,做最簡單的蛋餅,先填飽肚子之後,再到隔壁鎮上看看有沒有調理食品能買。
一打定主意,本來餓壞肚子的兩人卻充滿活力起來。他們興高采烈地清出一張台子,然後把面粉都倒在桌上,袖子卷得高高的,準備開工。
這時候,意見開始分歧了。
「瑪麗拉都是把蛋直接打進面粉里。」青琪堅持道。
「台灣式的蛋餅不是那樣做。」唐顥力阻青琪把鮮蛋打進面粉堆中。「是餅皮做好之後,才打蛋下去煎的。」
兩人僵持不下。最後,他們互相妥協,決定用一顆蛋去和面粉,用另一顆蛋去煎台式蛋餅。這樣的協調結果皆大歡喜,兩人又和和氣氣地一起工作。
「該加水了啦……」
「再加就太稀了……」
「可是……」
「不過……」
兩人吵吵鬧鬧、說說笑笑。一時之間,時光好像又回到了從前,從未有過不愉快發生的那段美好時光。最後,三張硬如鐵皮的蛋餅端上了桌,兩個人卻已經筋疲力盡地癱坐地上,頭上、身上沾滿的面粉讓他們看起來好像是雪怪。
「小甜心,你像在面粉堆里滾了一圈。」望著青琪,唐顥縱聲大笑。
「你以為你有比我好到哪里去嗎?你看起來才像是摔進面粉罐里的小丑。」青琪皺皺鼻子。「慢著,你頭發上有東西,我幫你拿起來。」
她俯著身,慢慢地接近唐顥,動作優柔得像一只小貓咪,明眸大眼正專心地看著唐顥頭發上的一團面粉塊。
驟然靜止的笑聲與緩緩拉近的距離上讓異樣的情,發酵成烈酒樣的甜醇……
唐顥又想吻她了。
他不曉得這是怎麼回事,但吻她的就像那種天經地義的事,一再出現,他無法克制,也不想克制,只想讓它自然而然地發生。
他已經愛上在青琪的水瞳中只容得下他的感覺,而和她在一起的每個驚喜與暢然都斬釘截鐵地告訴他︰他之所以堅持要把青琪帶到這個地方來,也沒別的理由,只是因為他想與她獨處,只是因為他想排除一切人事時地的干擾,求取她的原諒。
但,那還只是表面上,事實上,在深層的靈魂里有個更迫切的渴望——
他要青琪再度重視他,比在乎任何人更在乎他,就像從前一樣。
他想,他愛死了那種被她在乎的感覺。
「唐顥?」他熾烈如燒的目光,鎖得青琪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緊張地舌忝舌忝嘴唇,意識到清晨的那一刻又重現了,只不過她現在是醒著的,眼睜睜地看清他正在入侵她的視界。
她無法動彈,有些楚楚可憐地望著他。
唐顥忘情地不斷靠近,又愛又憐。青琪凝脂般的玉肩誘引著他的模弄,而她微張的櫻桃小嘴更像是乞求憐愛地微張著,他想一口吞了她,也想感受那誘人的觸感。
不願放棄任何一項的唐顥湊近青琪,呼息相融,他輕輕地抬起滿沾面粉的手,柔柔地撫弄著,雖然手勁輕巧,但青琪卻如被火炙般地猛抽了口氣——
糟糕,不妙!青琪突然瞪大雙眼。
唐顥手上細細白白的面粉吸進她鼻子里,弄得她好癢好癢。哇,不行不行,她快要忍不住了,她的呼吸道就像要抽搐似地不安分了起來。
噢,不不不,早上那個不上道的噴嚏已經讓她很難堪了,她不可以再——噢,上帝,不可以!
「哈、哈、哈——啾!」青琪急急地扣住嘴巴,但大殺風景的噴嚏已經攔不住完了!這個噴嚏不但散了他們之間的迷霧,更讓四周充滿了詭異的寧靜。
青琪幾乎沒有勇氣抬頭去看唐顥,她不但打了一個無敵大噴嚏,前後擺動的搖首還像是在練鐵頭功似的。沒命地往唐顥撞去。他現在就是沒被她嚇死,大概也已經被她撞成腦震蕩了!
額頭劇痛的青琪懊惱地申吟了起來。
為什麼好好的一個吻會被她弄成這個樣子呢?
「老天……」
「叫老天也沒有用。」
唐顥簡直是不可思議地望著面前的青琪,她則是迅速地抬起頭來,驚愕地看著他。「我真是不敢相信,這種荒唐的事居然會發生,而且是發生兩次,一次比一次聲勢驚人。」
「唐、顥!」發現他沒死也沒怎樣的青基隨即惱羞成怒了起來。「你不可以取笑一個淑女。」
「小甜心,你的表現很難讓人把你視之為淑女啊!」揉著額角的唐顥開始瘋狂大笑,他邊笑邊捶著地板,差點連眼淚都流下來了。
「小甜心,你果然太特別了,不對,該說是你很猛才對……」他第一次偷香竊玉連連失手了兩回,還被撞了個滿頸包。
睢他笑得快失控的那模樣,青琪懊喪得想用眼刀將他切成十八大塊,再丟到茶園當肥料。
「我很高興我們之間,還有一個人笑得出來。」她都快羞死、痛死了,他還敢笑!
「難道你不知道嗎?我與眾不同的幽默感都是被你訓練出來的。」唐顥一把將青琪擁入懷里,自然得像是她早該在那里好好待著。
傍她一個風流調侃的笑容,他愉快地說道︰「小甜心,下次咱們找個既溫暖,又沒有面粉的地方,讓我好好地吻你個痛快。」
一想到那景象,唐顥興奮得幾乎要戰栗起來。
「去死吧,你!」听出了他話中的揶揄,青琪不禁手癢地揍了他小骯一拳,讓他提前從這一刻開始就「痛痛」快快!听到他的哀嚎聲,青琪這才露出一個還算滿意的愉悅笑容。
拿出一把躺椅,青琪逕自懶洋洋地躺在庭院里享受舒服的輕風與日照。
山中不知日月長,她已經和唐顥在這里度過了五天悠閑而平和的時間。
青琪從唐顥口中得知,這里是位于嘉義附近的山區,放眼看去的這幾個山頭都是以種茶、制茶為業,到處是墨綠、矮小的茶樹,景觀十分獨特。
在山區里的日子,雖平淡也快樂,這里早晚的氣溫都很涼,日間卻十分宜人,清晨時分只要爬上一座小小的山頭。就可以看到不遜于阿里山的奪目日出。
青琪喜歡這里恬淡的生活。
每天一大早起床,他們一起去迎接日出,然後青琪回房睡回籠覺,唐顥則是去處理網絡上傳過來的公事資料,中午他們則一起下廚,用半成食品和加工罐頭做出一桌亂七八糟的午餐,隨隨便便果月復,安慰彼此高興就好、美不美味在其次,下午,則是到鄰鎮去逛一逛,看有沒有什麼正常的食物可以補救他們受損的味蕾,以及受虐的胃。跟唐顥在一起,總是有說不完的驚奇,他是個制造快樂的能手,總能讓彼此的愉悅升到最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