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啊……那沒辦法了。
成裕天朝門口走了幾步,突然又回頭,「我要去動物園,想不想一起去?」
恩茱一時間覺得自己听錯,「動物園?」
動物園跟成裕天,好搭不起來的感覺。
「怎麼?我不能去嗎?」
「能。」她覺得有點想笑,「只是跟動物園比起來,你比較適合說去北美館,或者史博館那類的地方。」
「因為我突然想看猴子。」
看他一臉正經,恩茱的心情突然好不起來,「好。」
系上的無聊天王阿慣經過,剛好听見兩人在說要去動物園,耳朵一尖,八卦天性爆發,「喔∼∼談戀愛喔。」
成裕天一臉「懶得理你」,倒是恩茱不住罵了聲,「你很無聊。」
「我是關心你們耶,同學。」阿慣一手搭一個,「青春就是要戀愛,就是要熱血,誰象你們一天到晚泡在圖書館,不健康。」
恩茱撥開他的手,「我們泡在圖書館至少泡出好成績,不象你一天到晚泡網咖,到現在連個妹也沒把到。」
「我不是沒把到,我是不知道該把哪個才好。」阿慣嘻皮笑臉的說,「別說我不支持你們啊,大學除了戀愛還有別的事情可以做嘛,象你們現在終于要去約個小會,那樣不是很美好嗎?」
恩茱忍不住打了他一下,「你真的很三八。」
「謝謝夸獎。」
一直站在旁邊的成裕天終于開口了,「你還要繼續站在這邊支持我們嗎?我記得你下堂有課。」
罷剛還一直嘻嘻哈哈的阿慣突然「啊」了一聲,「不早提醒我,走了,拜。」
恩茱看著阿慣急竄而去的背影,忍不住說︰「你怎麼不一開始就講。」這樣她可以少听好多廢話。
「我怎麼知道他話這麼多。」
也是。
阿慣這個人,高頭大馬,虎背熊腰,絕對沒人想得到在這樣豪邁的外表下有一顆八婆般的心。」
「走吧,一起去看猴子。」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成裕天一本正經的說要看猴子,恩茱就覺得想笑,「哎,你是真的想看猴子嗎?」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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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捷運的快速之賜,兩人在一小時內就到達木柵動物園。
三月的天氣仍有些陰冷,不過卻還是滿園游客。
他們看了老虎獅子,河馬斑馬,台灣人最愛的黑麻糬,以及此行的目的——猴子。
園區極大,猴子在里面爬上爬下,跳來鑽去,大大的眼楮,每個動作看起來可愛極了,恩茱第一次發現,原來這種咖啡色的動物很有趣。
就在她看猴子時,成裕天遞給她一罐飲料,「給你。」
「我不渴。」
「誰說要給你喝。」成裕天指著她搓來搓去的雙手,「暖手的。」
恩茱「噗哧」的一笑,連忙接過,「謝謝。」
她太需要了。
不知道會來木柵,偏偏她今天穿的是西式小排扣外衣,沒有口袋可以讓她暖手,成裕天的熱飲來的正是時候。
靠著熱飲,雙手漸漸暖和起來,恩茱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我都不知道原來你喜歡小動物。」
男人笑了笑,他哪里喜歡小動物了,他只是看她最近精神不太好,所以將下午的計劃暫擱,帶她出來走一走而已。
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地方,不過她看起來很開心。
眉心舒展了,嘴角露出久違的笑意。
對他來說,這樣就好了。
恩茱是他很重要的朋友,他希望她能快快樂樂。
如此就好。
第5章
隨著下學期開學,雷謙這才發現真正的災難——恩茱幾乎完全退出他的生活後,沒人叫他起床,沒人幫他注意球衣什麼時候該送洗,家里一團亂,鞋櫃上放著一大堆單位據,他搞不清楚哪些是繳過的,哪些是待繳的。
以前這些事情雷媽會負責,自從夫妻跑到南投開民宿後,恩茱很自然的接手,他這個號稱校園王子的Man哥大男人,從來沒自己弄過。
他花了一整個晚上才把那些各色單位據分類弄清楚,又花了一整個晚上整理幾乎已經看不到地面的家,比賽、考試、交報告的時間也自己填上月歷,他從來不知道這些看起來不怎麼樣的事情,居然這麼花力氣。
恩茱以前三天幫他吸一次地板,擦一次家具,他說她潔癖,但現在才知道,原來灰塵累積得很快桌子幾天沒抹就是一層灰。
下學期的課明明少了,但他卻覺得好累。
不是因為做這些事情,而是,他好多事情找不到人說。
寒假的四校聯合友誼賽終于獲得冠軍,可是恩茱不在觀眾台。
實驗結果出來了,她的電話收不到訊號。
領到獎學金那天原本要找她去吃飯,電話是通了,不過講沒兩句,她就丟了句「老師來了,我掛電話,拜」,雖然沒有上次九秒那樣慘烈,但他後來看通話時間,不到一分鐘。
雖然知道很怪,但他仍下意識的不想承認,總是自欺欺人的想,他們已經「和好」了,只是恩茱忙,所以這一切都是正常的。
終于拿到期待已久的喬丹絕版海報那天,他興匆匆按門鈴,想說是星期五五晚上,她不用上課,總會在家了吧,他要好好跟她聊天,他有好多事情想跟她說……
「恩茱啊,她跟朋友去九族文化村玩了。」開門的童媽笑咪咪的說︰「要星期天晚上才回來。」
于是他只好模模鼻子,一面想著她怎麼對九族文化村感興趣了,一面回家繼續洗衣服——每次做這些瑣事,他總覺得他的青梅竹馬很神奇,不管什麼總是順手兩三下,不象他,連洗衣精該放多少都要著瓶子研究好久。
「家事」兩個字飽含了上百件事。
他覺得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雖然麻煩,也不是做不來,可是心里那種悶悶的感覺,卻怎麼樣也消除不掉。
苞球隊狂練八小時,全員倒在地上成人體地毯,內心很悶。
苞實驗小組組員為了慶祝結果成功跑去唱歌一整晚,回來喉嚨燒聲,可內心也還是很悶。
可不可以有個人來告訴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雷謙在內心叫器著,吶喊著——仿佛听見的聲音似的,這個神仙教母般的人物在幾日後出現了。
不是算命的,也不是擺攤的,是球隊的超級大嘴巴,阿南。
休息時間,雷謙習慣性往二樓看去——小片鶯鶯燕燕,可是,沒有他想看的那個影子。
已經一個多月了,那里只有別人的女朋友,還有一些愛慕他的學妹,女孩子不少,可是,沒有童恩茱,以往那些讓他飄飄然的「學長好帥」、「好球」,現在听起來都好吵。
他不知道自己不該再等待什麼,但就是下意識的會看上一眼,然後在抬頭之前她能出現。
阿南幽魂般的飄過來,「老大,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看起來象什麼?」
「象山下智久?」
五個字一丟出,阿南露出受驚的表情,「沒想到你這麼自戀。」
「自不自戀是我的事,你有話就快點說。」
听到「快點說」,阿南很快恢復本色,難掩興奮,左右看了一下,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我要跟你說一個秘密喔。」
雷謙敷衍的「喔」了一聲,「說吧。」
反正他的秘密一定是誰跟誰分手,誰跟誰交往,要不然就是誰在夜市買光碟剛好被女朋友看到這種事情。
「你知不知道成裕天,就是文學系那個外交官的兒子,談戀愛了。」
他就知道。
雷謙拿起水,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那很好啊。」
「對象是童恩茱!」
——
「天啊老大,你好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