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一雙無辜眼楮的小狐狸。
甩她?沒門!
與其費心費力去抓住這個心不甘情不願的愛情逃兵,她選擇挖個陷阱讓他心甘情願的跳。好一勞永逸。
***
上野賞櫻那天,當他迅速吃完便當然後表示要送她去車站時,她就已經知道,這男人腦袋裝滿了兄弟仁義的水泥。
因為齊藤喜歡她,所以他不能喜歡她──簡直莫名其妙,她對齊藤一點意思都沒有啊。
賞櫻是看誰鋪上野餐布,那就是誰的位置,但感情不是,為什麼齊藤先喜歡她,他就不能喜歡她?
何況,他明明就心動了。
那天的月色非常明亮,他看著她的眼神,替她把掉在頭發上的花瓣拿下來的動作好溫柔,那不是喜歡是什麼?
既然他對齊藤有種兄弟仁義要顧及,那她約他總行了吧,而她也小心翼翼分階段進行,第一階段叫切入簡訊,「小桃想問你,昨天外套哪買的,她想去找同款的送她男朋友」,只是純粹的要知道他回不回,有沒有空回。
第二階段叫做緩沖簡訊,「你有看超級星光大道嗎?我真愛林宥嘉」,有問到一些些個人喜好,但屬于安全好回答的範圍。
第三階段叫做重點簡訊,「你明天早上有沒有空,我們再去一次上野好不好?」這才是她真正要問的問題。
沒想到他不但回給她亂七八糟的簡訊,還不說一聲,咻的就跑回台灣。
夏若晴還記得當時從齊藤那里知道他回台灣的消息時,那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放棄嘛,又明明白白知道他對自己有感覺,自己也越來越想他,她只花了一個晚上考慮,就決定繼續努力。
反正她知道他在玫瑰出版集團工作,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送他出國進修一定有工作年約,等她回台灣,除非他換工作,不然她一定要把他揪出來。
終于,她在日本的課程結束。
終于,她在悶熱的七月回到台灣。
當時其實恆星並沒有在征人,是她主動投遞履歷,後來很幸運美妝部的主編讓她過去面談,當場要她明天就來上班。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作戰。
能夠在同一棟大樓進出半年都沒遇到,當然是緣于她非常小心,雖然他們也曾經有過兩次搭同一部電梯,不過還好人多,她很成功的把自己藏起來不讓他發現,她不急,她不要他們這麼快相遇,拉長時間,拉長空間,很自然的就能夠拉長想念。
丙然,在他們相遇之後,他驚訝得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繼續躲他,躲到他不得不在中庭等她。
約她去吃飯?當然沒問題,她一直都在看「美食四方」雜志,知道他們剛出了火鍋專刊,也知道其中一家豬肉鍋名店的氣氛彷造居酒屋,在里面難免喝上兩杯,于是她說,想吃豬肉鍋。
她喝酒只會臉紅,但不會醉,她只是想去他家,然後順便鬧鬧他。
木頭不解風情是嗎?就假裝打電話透露心事,好給他一點刺激,最後最後,再來個偷親。
當然他有在改變,但不知道為什麼,卻有點綁手綁腳的感覺,她一直在等待他開竅的那天。
接到這個告白電話的時候,她真的很高興,但為了讓他更想念,更喜歡,所以她告訴他說,小堂妹還沒睡,不能見面,明天?爺爺生日要回去,而且,不能開機──事實上,她只是跟小堂妹去台中玩了一趟。
原本以為還要等很久,沒想到他居然被兩張照片給刺激了……
雖然最後一件事情不在她預測範圍內,但這個結果她很喜歡。
非常非常的喜歡。
第九章
「美食四方」的編輯部一早彌漫著一股奇怪的氣氛,而歸咎其來源,就是角落賀以捷的桌子。
他,笑咪咪的。
他,偶爾吹口哨。
他,哼著歌。
這明顯的怪異行為讓整個編輯部的人忍不住拉了視窗,在主管的眼皮子底下開起了秘密討論會,後來嫌打字麻煩,有的借口去樓上買咖啡,有的借口去洗手間,有的說去印刷部看片子,然後通通在茶水間集合。
雅麗左看右看,確定前後左右無其他部門的人後,關上門,「我認識他超過三年了,從來沒看他這樣子過。」
大劉從鼻子發出一個音,「我認識他五年了。」
勤勤眯起眼,「他是我大學同系學弟,我們認識八年。」
結論就是,有人看過他笑,有人看過他吹口哨,有人看過他唱歌,但沒人看到他又笑又吹口哨又唱歌。
真的很奇怪。
每期必買樂透的小劉說,一定中了樂透彩,而且看這模樣,至少也是個好幾百萬的獎。
勤勤則覺得,中樂透機率太渺茫,路上撿到值錢物品的機率大一些,例如,撿到某位億萬富翁身上具有紀念意義的東西,富翁為了感謝他,于是致贈一百萬聊表心意。
雅麗則憑著女性的直覺鐵口直斷,戀愛了。
眾人齊聲大呼,「戀愛?」
「噓,噓,小聲點啦。」
戀愛啊──他的樣子的確很符合戀愛的形象,整個青春飛揚的,閃亮到快要反光。
面對這個可能性,很快有人附議──
「可能。」
「什麼可能,是非常有可能。」
「可是我听說他跟傅名蘭在談姊弟戀。」
「只是听說,又沒證據,何況,你不覺得傅名蘭真的很MAN嗎?雖然長得很漂亮,但撇除她的漂亮跟裙子,她根本就是個男人啊,他們部門的人還說她曾經當著一個騷擾女員工的董事面前,徒手捏碎隻果,你敢跟一個可以徒手捏碎隻果的女人戀愛嗎?」
「如果她跟傅名蘭一樣那麼美,可以考慮。」
「色。」
一陣亂七八糟的討論,後來雅麗似乎是不好意思似的,問了一直縮在牆角的人影,「若晴,你覺得呢?」
由于夏若晴一直以來做事機靈又不爭功勞,因此他們都頗喜歡這個工讀小妹,有什麼團體活動,總不會忘了她。
雅麗以為,他們跟賀以捷熟,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猜測,夏若晴可能不太敢,所以始終沒吭聲,為了讓她知道,他們通通是一伙的,于是主動開口問了她。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夏若晴一驚,「我,我沒什麼想法。」
「你臉怎麼這麼紅?」
「感冒了,有點發燒。」
「哎,你臉色真的不太好,怎麼會一陣紅一陣白的啊,要不要跟賀老大說一聲,今天早點回去?」
「不用了,沒關系的。」
何況,賀老大就是造成她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原因啊──
真不知道是不是男人都這麼野獸。
昨天他開車來捷運站接她時,她還以為他要幫她把那些名產載回家,沒想到車子咻的一聲是往他家去,一關上門就把她按在沙發上親,接著就是一夜床單滾來滾去,害她整個睡眠不足又無比酸痛,早上起來時,覺得全身骨頭快散架。
真不公平,為什麼明明是一樣的事情,他氣色好到大家偷偷討論,她卻看起來像是生病?
他們的感情進展原本跟腳踏車一樣慢,這幾日變成破表保時捷,連約會都沒有過就突然告白,告白完畢立刻在她身上種記號。
早上回到住處淋浴兼換衣服時,看到鏡子里的自己,夏若晴簡直是傻眼,到底是吻痕還是紋身哪。
但老實說,她沒生氣,反而,還滿高興的。
自從她上次「不小心」讓他听到,她覺得他住處有點亂,窗簾該換,粗到有點磨皮的床被單該換成純棉制造的比較舒服──這次去他家,發現真的整齊很多,顏色怪怪的窗簾也變成柔和鵝黃,至于上次睡得很不舒服的行軍寢具,也換成綿綿軟軟的材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