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天早上,他打電話來請假,對于她的疑問,他都技巧性帶過,踫了幾次軟釘子之後,她也知道不可能問下去了。
她就是覺得不平衡,他干麼對那魔女那麼好?
喜歡的咖啡口味,習慣的位置,例行聚餐時的時間……雖然都是看不見的小地方,但是,那些細微堆砌出來的是什麼,她不至于不明白。
只是……感覺很不服氣。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喬霓最大的樂趣在于征服,魔女現在對他特別,只不過是因為他還沒臣服于她,一旦他像那些男人一樣爬過去,她會很快膩了一腳踢開。
可是,他為了她,居然連那羨煞多少人的「身外之物」都不要。
「那你最好跟老天祈禱她對你是真心的?」放下手中的資料,鄭蘊雅看著他,「不信的話,去問問外資的楊生勛,他會告訴你,喬霓怎麼征服一個人後又怎麼踢開一個人,或許,有心理準備之後,你到時候會好過一點。」
「蘊雅,不管是什麼原因讓妳說出這些話,我只想告訴妳一件事情--人生是我的,感情是我的,我不會因為別人的一兩句話就改變。」沈亮宇明明白白的說著,「我不希望再听到妳說喬霓的是非,可以嗎。」
她輕哼一聲,「辦不到。」
丟下這句話,鄭蘊雅不給沈亮宇說話的時間,轉身開門,砰的一聲,闔上門離去。
第八章
晚上八點,喬霓一個人在家,很頹廢的等著八點半的到來。
最近因為快要過農歷年,金錢大量流動,加上與CT銀行合並案已經決定,客服部的人員要排時間上課,事情一多,自然有人受害,而在沒日沒夜族群中,最大的受害者就是她。
沒錯,不是沈亮宇,是她--他在銀行加班,加班好歹有事做,可是她回到家,卻是無聊萬分。
電視?無聊。
計算機?不想踫。
姊妹聚會?唔,雖然說跟姊姊妹妹聊是非十分快樂,可是一去的話會花掉整晚時間,她又不願意。
蘑蘑菇菇下來,很自然變成一個人在家找娛樂,
雜志,影碟,老早被她放棄的拼圖,看看手中的書報,轉轉遙控器,胞去房間把衣服拿起來穿一遍又月兌下,然後再抬頭確定一下時間--因為沈亮宇說下了班會來接她,兩人要去看午夜場電影,所以,她儼然變成等待情人的小女生,做著心不在焉的事情,等待時間過去。
至于要看什麼電影,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個人可以在一起。
喬霓整個人橫在白色的沙發上,眼楮盯著液晶屏幕,遙控器轉來轉去,心不在焉的等著電話響起。
好不容易,手機有了動靜,不過,卻是姊妹的專屬來電。
不知道是石湛蘅,夏品曦,還是方璽媛的其中哪一個,反正,都不是沈亮宇就對了。
「喂。」懶洋洋的聲音。
「妳還活著吧?」石湛蘅的聲音。
「還活著啦。」
喬霓瞄了牆上的月歷一眼,奇怪,還不到姊妹會,應該不是打電話來說她重色輕友的時間,再仔細一看,這似乎是石湛蘅忙到焦頭爛額的日子,每個月的這個時候她應該是連碗都不洗的髒人一個,怎麼還會打電話過來?
「石湛蘅,妳該不會不做了吧?」
換了工作,所以才有時間。
除了這樣之外,喬霓實在找不出趨近截稿時間的她,會有閑情逸致打電話給自己的理由。
「妳才不做了。」石湛蘅爆了出來,「我做得好好的干麼不做?」
「因為妳這個時間打給我很奇怪嘛。」
「我是提醒妳,我弟要回國了,不要忘了去接他。」
「妳弟要回國,我……」喬霓硬生生將後面要講的話吞回去,心中覺得大大的不妙起來。
這陣子專心戀愛的她都快忘記這回事了。
湛蘅在國外留學的弟弟放寒假要回來,時機很不巧的是湛蘅自己忙得不得了的時候,她忙起來的樣子,她們都見過,又髒又神經,最好是生人勿近,有點聲音就沒辦法工作,所以不能有人去吵她。
她提過,要自己收留她弟弟一陣子。
基本上來說,她也算看著石碩臣長大,加上他又不愛女人,收留是沒有太大的問題,可是,她答應的時候還沒有男朋友啊。
喬霓在心中哀了起來。
她欠了石湛蘅,答應了不能反悔,可是,如果讓沈亮宇知道她房子冒出來一個美少年,兩個人大概就會吵架了吧。
那頭,石湛蘅的聲音似笑非笑,「想起來了喔?」
「想起來了。」
「我給妳班機跟日期,要去接他喔。」石湛蘅嘩啦啦的說出一串號碼,「妳不要打扮得太艷麗,我弟會認不出來,穿樸素一點。」
樸素?
喬霓鬼叫起來,「我哪有什麼樸素的衣服?」
在她的世界里,簡單就是丑,她的東西一定是走華麗風,就算是白色沙發,上面也有玫瑰花紋。
她才不要把自己打扮得像鄉村女,然後硬拗說那是樸素風。
「把頭發綁起來,穿黑色外套,不要戴耳環也不要化妝,那樣就可以。」
「不要,那多丑啊。」
「我就是怕妳太美我弟會認不出來,妳不會是想在機場上演尋人記吧。」石湛蘅半騙半威脅,「反正去接個機而已,不會有人那麼剛好出現在機場的啦,妳不要想那麼多。」
兩人說了一陣之後,石湛蘅又交代,「他回來要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早點去,別讓他一個人在機場等啊。」
「好啦,妳很唆。」
幣了電話,她在月歷上打了記號。
周五,那她要請假才行啊。
臭石碩臣,不會晚一天啊,居然剛好挑到周五,人事部那個老姑婆助理看到假單一定會用那種類似「喔,故意請事假,其實是想跟男朋友出去玩喔」之類的曖昧眼光看她……
還有,喬霓看到電話旁邊的同學會明信片,又是一陣頭痛。
輕輕一聲嘆氣。
沈亮宇看了喬霓一眼--這是她今晚不知道第幾次嘆氣了。
電影是她選的喜劇,觀眾也很捧場的笑聲不斷,戲院里,他就斷續听到她明顯心煩意亂的聲音。
以往每次約會,她總是在家里打扮好等他來,今天打電話跟她說他快到的時候,她感覺有點恍惚,開了門,她連衣服都還沒換。
他的第一個直覺是,「不舒服嗎?」
伸乎去模她的額頭,暖暖的,但不燙。
「這是不想出去了?」
「沒有。」她連忙否認,「等我一下,我馬上好。」
客廳就跟他每次過來一樣,堆著雜志影碟,小毯子攤開在沙發上,桌子上有喝了一半的花茶,牆上月歷的某一天寫著「接機」……
她很快的換了衣服出來,兩人照著原訂計劃去看電影。
整整一百分鐘,他完全沒有听她笑過。
一整晚,她什麼都沒講,他也什麼都沒問--他知道喬霓的脾氣,不想講的事情怎麼問她都不會說。
然後,他們去吃了一點東西。
就在送她回家的路上,她突然開口了,「唉!你記不記得之前我跟你說過,我跟湛蘅的事情。」
「記得。」
那是十二月底的晚宴飯局,他第一次看到她情緒失控--一張同學會的通知明信片勾起許多年輕的往事,當時幼稚的她因為無聊的嫉妒心跟石湛蘅的男朋友交往,結果是,石湛蘅的手上多了一條丑陋的疤痕。
沒人知道看起來自制力很強的她,居然會有這樣強烈的反應。
在那之後,石湛蘅依然是永遠的第一,她的成績卻一落千丈,那壓迫的感覺直到多年後的現在都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