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焰笑了出來,「什麼事情那麼嚴重?」
「我跟亦陽扯了一個謊。」她一邊講電話一邊偷瞄亦陽,「如果他問起你有沒有告訴我「舞台才是我站得最穩的地方」這句話,拜不要拆穿我。」
「幫你忙?我有什麼好處?」武焰還在笑。
「你如果拆穿我,我就只好去撞牆了。」
「好吧,」武焰頓了頓,「不過你得告訴我,你為什麼會知道?你看過他的背後全果?」
司雨臉一紅,「沒有。」
「那就奇怪了,出道之前,他有一次跟靳煒打賭,賭輸的人要把自己的口頭禪刺在上,那時亦陽的口頭禪就是那幾個字。」武焰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笑了起來,「後來他自己覺得很丟臉,天下第一大帥哥怎會遜到賭輸還在上刺青,于是那幾個字便從口頭禪變成絕口不提。小程,你是我們出道後才認識的,又沒看過他全果,怎麼會知道?」
司兩听了一陣好笑,卻又一陣沒力。
原來亦陽的上刺了那幾個字,難怪他那麼緊張,哈哈……
笑完之後又想,她是跟亦陽蒙混過關,可是武焰呢?
「武焰,我、我手機沒電了,下次再跟你說。」丟了一個爛理由,司雨掛了電話,立刻關機。
逃得了一時卻逃不了一世,還得想辦法跟武焰解釋,武焰的個性如果像靳煒就好了,靳煒會很阿莎力的答應,而且不會逼問任何原因,嗚,早知道就說是靳煒跟她說的就好了……
「程司雨!」
她嚇了一跳,亦陽什麼時候跑到她身邊的她都不知道。
「在想什麼?」他看著她微紅的臉頰,有點不太高興,「你在跟誰講電話,不會是跟那個什麼門的吧?!」
講到那個什麼門的設計師,他就一肚子火。
九月時特別來台灣說要親自量身,量完身又硬是多待了一個星期才走,他後來才從小潘那里知道,整整一個星期,那個什麼門的天天假公事之名,行追求之實的約會程司雨,還好後來終于走了。
不過他昨天又從小潘那里知道一個壞消息,那個什麼門的下星期會帶著替reaL設計的巡回服裝來台灣,除了做修正之外,還決定留下來觀賞他們的演唱會。簡言之,大約會在台灣待上三個星期,美其名是要看看台灣的音樂環境,但其實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想看的是程司雨。
「我跟武焰講電話。」
「小姐,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臉很紅?」
她模了模自己的臉頰,「有嗎?」
「不是跟那個什麼門的?」
「你有病。」司雨看著他,「還有,不要叫他什麼門的,他叫席門。」
他當然知道他叫席門,只不過要他說出那兩個字,感覺會很不快而已。
不過說也奇怪,那家伙是知名設計師,一年四季都有服裝發表會,接觸過的模特兒多如過江之,怎麼會喜歡司雨……哈哈,他知道了,過盡千帆,看多了有點消化不良,所以對兒童有好感。
***
承包公司足足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才將舞台全數搭起,除了大螢幕及全新音箱之外,這次還特別將舞台往前延伸,以便更深入歌迷群中。
正式排練那天,天公不作美的再度下起雨,包括早上才下飛機的席門,大家都穿著便利商店買來的雨衣,一切冒雨進行。
後台,reaL的團員正和舞台監制做最後的確認,不久,煙灰缸中的煙蒂越堆越高,有人的煙抽完了就借別人的煙,到最後終于決定請人去買。
「小程,麻煩你,」武焰指指桌上殘存的幾種煙盒,「每種都買些回來。」
「你們肚子會不會餓?要不要我順便買些飯團?」
她一提醒,眾人恍似夢中醒來一樣喊餓,有人要飯團,有人要面包,她拿起筆,一一記下。
當她正要離開,從大家開始討論吃東西起就退到角落的亦陽突然出聲,「小程,過來一下。」
「你要吃嗎?」
亦陽的手招得更快了,「過來一下。」
司雨見他還是不肯說,只好走過去。
他彎下腰,在她耳邊輕聲說︰「幫我買東尼玉米片。」
司雨笑了出來,原來是這個,難怪他會不好意思說。要自戀度超高的亦陽在眾人面前說要吃東尼玉米片,不如殺了他比較快。
「如果有人問的話,不要說是我要吃的。」他左看右看,確定沒人注意他們後,又說︰「便利商店可能沒有,我的車停在外面,你開車去。還有,順便幫我買一罐蕃茄汁,昨天看到廣告突然有點想喝。」
司雨拿了鑰匙正要走,席門立刻跟上去,「我陪你去。」
「那位席什麼的先生,」亦陽立刻大叫,「我的衣服好像有點問題,這里、這里跟這里,都不太合身。」
席門看了看司雨,又看了看亦陽,工作優先,不得不放棄與司雨單獨相處的機會。
她微微一笑,走出了後台。
大雨夜,司雨先在便利商店買齊了香煙與點心,在一家生鮮超市找到亦陽要的東尼玉米片,車子又往足球場的方向前進。
經過入口處的時候,她很驚訝的發現,居然有人已經在排隊了。
拌迷在演唱會前開始排隊是時有所聞,可是,reaL還要一個星期才開唱耶,何況現在雨又那麼大。
遠遠的,她看見歌迷自己制作的板子,上面寫著夢想與勇氣。
那是reaL在不同的音樂類型中未曾變過的音樂元素……司雨半眯起眼,那些在大雨中等待的歌迷,從reaL那里所得到的是夢想與勇氣,而自己呢,她並沒有抱持著什麼樣的夢想或是理想,也不認為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叫做勇氣,她只是很單純的想留在亦陽身邊。
這幾年來,亦陽身邊美女不斷,花邊新聞不斷,雜志說他是玉女殺手,他也不否認自己私生活的確多采多姿……
司雨曾經給過自己期限。
原本她告訴自己,以reaL的工作伙伴的身份待兩年,可兩年到了又延一年,再一年,不知不覺她也二十五歲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會留到什麼時候,她怕自己會等到年華老去還在看亦陽換新人。
美琪說︰「只要還在他身邊一天,你就不可能不愛他,愛著他,眼中就不會有別人。」
她當然知道甩月兌記憶最好的方法是離開台北、離開亦陽,唯有如此,她才有辦法掙月兌套在心中的金箍咒。
天知道,每次替他挑禮物送給那些玉女時她有多痛苦,他從來不把她當女生,也忘了在夏威夷與她的初次見面,那時他曾說她是PrettyRain.
司雨停好車,大包小包持在手上,從後門進去。
後門旁邊停著二口大卡車,有人正冒雨急忙的搬卸東西進去,那包裝看起來很巨大,要好幾個工人才有辦法抬得起,雨聲太大,工人與工人之間甚至必須大吼,才有辦法讓對方听清楚自己在說什麼。
司雨心不在焉的走著,驀然間撞到人,正想道歉,重物竟在眾人的尖叫聲中迎頭而落……
***
司雨離開沒多久,reaL全員就上台彩排。
要測試的東西很多,燈光、音響,甚至是電線長度或升降舞台的安排,若不事先從頭彩排一次,不會發現問題出在哪里,如果演唱會已正式開跑才發現問題所在,那死十次都不夠。
燈光師、攝影師、音效、舞台監制各就定位,就連經紀人劉格致與席門也坐在搭著雨棚的控制台上,無人缺席。
「沒想到會下雨。」席門頗為惋惜的說,「布料受潮,線條裁制被影響,要不然他們穿起來應該會更挺、更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