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韓茱茱痛苦的離開,楊佩奇立刻打手機給陶宇飛。
「你真的很壞耶,讓我變成大惡人了。」她抱怨道。
「所以,她屈服了?」
「應該是吧!一千萬耶,誰能不為一千萬屈服?」
「謝謝你了。」
***
幾天過去,她沒再見到陶宇飛。
佳蜜說,都離婚那麼久了,她還逃避反而顯得很奇怪,既然陶宇飛知道錄取的新人是她,沒有直接下令踢掉她,表示他已經不在意了,那她又何必在意?
說的也是,身為老板,他沒理由不知道錄取的新人是她,就算履歷表上的照片已經不像她了,但從姓名、生日等等資料也知道是她。
如果他不想她進他的公司,大可直接砍掉她,可是他沒有,還若無其事的喝她泡的咖啡,跟她大談公司的規矩。
這一切的一切不就證明了佳蜜說的沒錯,他已經沒把她這個前妻放在心上,他根本就不在意來的是阿貓阿狗還是他的前妻,那些對他通通沒差,反正,只是個在他手下做事的人而已。
如今的他另有一番局面,早就今非昔比,就算他不介意、不在乎,她呢?她也能不介意、不在乎嗎?
不,她自認無法做到,光是進他辦公室的那一次,她就承受不了了,以後要如何面對他?
辭職不成,她一直很擔心會在公司里遇到他,每天過得戰戰兢兢,後來才知道,他親自陪瞿涵到香港去宣傳了。
瞿涵也是選秀節目出身,但未到前五強就被淘汰了,陶宇飛慧眼簽下她,憑著天生的偶像面孔和不俗的歌藝,如今是精采娛樂的搖錢樹,後援會遍布中港台日韓,才二十三歲,前途無可限量。
她想,瞿涵對公司來說一定很重要,所以陶宇飛才會陪同去宣傳,接著他會陪她去新加坡開演唱會。
也或許,是她對陶宇飛來說很重要——她听到傳言,說瞿涵其實是陶宇飛的女人。
他不是說,禁止手下的人跟他的歌手談戀愛嗎?那他自己呢?
哦,他不是「手下的人」,所以可以,是嗎?
多金、有勢、有品味、有地位,他如今過的生活不是她能想像的,雖然她也曾是豪門千金,復雜的演藝圈又跟上流社會完全不一樣。
瞿涵真的是他的女人嗎?
要命!為什麼她會對這件事感到痛苦?
就算沒有瞿涵,他們之間也不可能了,他們早在多年前就結束了,過去他因為錢委屈自己跟她在一起,現在連錢這個理由都沒有了,他怎麼可能與她再續前緣?
她真的是好可笑,竟然還會因為重逢而產生不切實際的想法,只要想想自己目前的處境,她就不可以痴心妄想。
合約期限是兩年,現在她只能等待這兩年趕快過去,或者她表現得差一點,讓公司主動開除她,這樣就不必賠償違約金了。
不過,在被開除之前,她還是得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鐘啊……
「茱茱,這是大小姐的皮草,你現在送過去。」
一回公司,都還沒坐下歇歇腿就被同事白白抓住,韓茱茱很錯愕。
新人的簽唱會來了上百名粉絲,她跟在小董身邊,暈頭轉向的跑了一天,不但沒時間吃飯,腿也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終于好不容易,活動結束了,原以為回公司可以休息了,沒想到都已經晚上九點了,還被告知尚有跑腿的任務。
唱片宣傳這份工作沒她想的簡單,真的是要吃苦耐勞,平面宣傳、電視宣傳、電台宣傳、網路宣傳、活動宣傳、海外宣傳,樣樣都少不了。
她要幫歌手敲通告,發送歌手的打歌廣告到大小媒體播送,替歌手安排各種媒體活動,帶歌手上通告和演唱會,還要安排交通工具和用餐事宜,直到把歌手送回家為止,根本就是歌手的保母。
像今天,僅是個新人的簽唱會,事前她的腦細胞就不知道死掉多少,要租借場地、音響設備,要找工讀生、保全人員、交通工具、主持人,連螢光棒也要她負責,還要聯絡粉絲俱樂部、後援會,當然還要媒體招待。
所以,她現在真的好想坐下來啊……
「大小姐?」她看著白白,不明就里地問。
「就是瞿涵啦。」白白笑道︰「因為她脾氣超級大,又很大牌,加上還是老板的寵兒,所以我們私下都叫她大小姐。」
「原來如此。」她勉強笑笑,老板的寵兒那五個字讓她的心情瞬間低落了。
白白翻翻白眼。「大家都很受不了她啦,每次把東西掉在公司就一定要人專程幫她迸過去,就算她明天根本不會穿那件皮草,她就是愛耍特權來彰顯自己的重要性。」
她黯然的想,會要特權也是因為有人賦予權利,不是嗎?看來陶宇飛真的很寵翟涵。
別再想了,再想只是讓自己難受而已。她打起精神問道︰「要送去哪里?」
「老板家。」
听到白白的回答,她的心一下跳到喉嚨口。「你說——送去老板家?」
也就是,送去「他」的家?
「為什麼是送去老板家?」她無法抑制心跳的問。
白白用一種「你知道」的眼神,曖昧的眨眨眼。「當然是因為她在老板家啊。」
第6章(2)
***
半個小時後,韓茱茱已經站在一扇氣派簡約的鍛造大門前,心里依然紛亂,心跳也依然不受控制。
她抬起眼眸凝視大門上的玫瑰圖騰,不知看了多久。
原來這就是他住的地方,原來他住在這里……果然很符合他現在的身份地位。
景觀豪宅鬧中取靜,面對森林公園,一層一戶,格局非常大器,並且保有了隱私,她知道這種名流豪宅一坪都要百萬起跳,而這里一戶至少一百坪,一戶至少配兩到三個停車位,這就是有錢人的作風。
是啊,他是有錢人了,而她,簡單的說,就是沒錢人,不但沒錢,還負債,多年下來,欠佳蜜母親的生活費,她還也還不清。
他不會知道這些年她是怎麼過的,他也不會想知道,對于他棄之如敝屣的前妻,他又怎麼會想去關心近況呢?
雖然在來的路上,她已經努力的自我心理建設了,但真的來到時,所做的心理準備全部失效,她現在只想逃。
她向警衛說明來意時,警衛說屋子的主人有交代,她上樓之後,直接開門進去就可以了。
為什麼要叫她直接開門進去?她實在很怕看到他和瞿涵依偎在沙發里或在床上的模樣啊!
因為是老麼,所以叫她跑腿,這是她躲不掉的工作。以後也可能還要跑腿,跑腿的時間還可能更奇怪,所以她要適應,這是白白以前輩的身份好心開導她的。
唉……她心情沉重的打開了大門。
室內很安靜,但燈光很暗,充足的冷氣,幾乎沒有半點聲音,沒時間細看講究的家飾擺設,她一眼就看到陶宇飛橫躺在沙發里。
一瞬間,她的心髒怦怦亂跳,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他怎麼睡在這里?瞿涵呢?
她先把手里的皮草大衣放在另一張單人沙發上,掙扎了幾分鐘,看到他發出不適的申吟,她終于忍不住走過去,在他身前蹲下來。
一靠近他就聞到濃濃酒味,她緊蹙眉心。
怎麼喝這麼多?
他的酒量很好啊,要讓他醉到不省人事,想必喝了不少。
還記得他們的第一次,是在他生日那天,他喝了很多,但沒有醉,故意裝醉,而她也被他騙了。
以前他喝太多時,喜歡她擰條熱毛巾放在他額頭上,他說那樣很舒服,只要她多換幾次熱毛巾,他最後總會安適的睡著。
「茱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