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如刀割的看著他,憋著氣,低啞地說︰「我打算去跟別人結婚了,可以了嗎?」
她挺直了胸膛,從他身邊走過,進房火速收拾了一袋行李出來。
「我走了,你安全了,不必擔心被人設計逼婚了,再見!」她要快點走,她不想在他面前落淚。
「夏寶寧——」他粗聲粗氣的叫住了她。
她的心跳突地加速,帶著一絲渴望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他,倔強蒼白的臉上凝著寒冰。「還有事嗎?」
展香緊閉著雙唇,狠狠咬著牙。「走出這個門,就不要想再回來。」他的眼光陰郁,聲音僵硬。「你想清楚了再走出去。」
此時此刻,他就只能講這種狠話嗎?
寶寧的心情迅速跌到谷底,但她立即武裝起自己。
「不必想了,我現在就走!」
她真的走了。
展香僵硬的瞪著她的背影。
她真的走了……
她天殺的真的走了?
看著雕花銅門在面前被甩上,浮躁、惱怒的情緒瞬間狠狠浮現出來,他的內心似乎被根繩子緊緊的一抽,痛得令他的眉頭鎖成了一條線。
餅去對于向他要求婚姻的那些女人,他可以很果決的叫對方走人,事後也不會有半點後悔、不舍或難過。
可是今天,為什麼他的心會感覺這麼不舒服?
不,不舒服已經無法形容他的感受了,他的心就好像被挖了個大洞,空虛的懸在那里。
他是怎麼了?
他有那麼在乎夏寶寧嗎?
不,不會的……
否認的同時,心中頓然浮起一張笑意燦爛的小臉,拆穿了他自欺欺人的謊言。
這怎麼可能?他是展香,不會被任何女人所牽絆的展香,在他的世界里,有他既定的規律,那就是婚姻免談。
分手就分手吧,他就不相信自己沒有她不行。他不會有損失,絕對不會有任何損失的。
第10章(1)
寶寧很不幸的又回到米蟲的行列。
這次不但失去了工作,還失戀了,更慘。
對于展香的絕情,她依然心痛,但她更掛心小恩跟小惠,她那樣走掉之後,誰來照顧她們?
不過,那已經不是她有資格擔心的範圍了。
七天後——
叮咚!
寶寧按了展家的門鈴。
事隔一周,她又來到展香家,因為發現皮夾里那張他給她使用的信用卡片,所以特地拿來還給他。
沒錯,她是可以請快遞送還給他,但是,第一,她不放心,那是一張無限額度的信用卡,還可以提款,如果寄丟了怎麼辦?又或者,他簽收了卻不認帳怎麼辦?
她必須要親自跑一趟,確保兩不相欠才行。
第二,那天走得匆忙,她有些東西沒收拾到,今天正好過去把屬于她的東西全都帶走,以免被某人當成垃圾處理。
第三,她沒有理由逃避他。不是她甩了他,而是他不要婚姻甩了她,怎麼看她都是受害者,受害者沒必要心虛躲避吧?
基于以上理由,所以她事先傳簡訊告知他,她今天中午十二點會過來,請他在家里等她。
今天是星期天,小恩小惠不必上學,如果能看到她們那就更好了。
她按了三次門鈴,足足在門外等了十五分鐘,雕花銅門才打開,展香緊鎖眉頭的俊顏出現在她面前。
她微微一愣。
他……是不是瘦了啊?
「進來吧。」展香看了她一眼,率先往屋里走。
寶寧輕哼了一聲。進去就進去,反正她也要收自己的東西,不進去也不行。
不過他是怎麼了?太熱天的竟穿著連帽運動外套,還連帽子都戴著,很不像他的作風。
「小恩、小惠呢?」她張望著屋里,沒見到她們的身影。
他逕自走到冰箱前,打開冰箱拿出柳橙汁。「我得了重感冒,不太方便照顧她們,她們暫時借住在她們阿姨那里。」
都已經告訴她,他得了重感冒,就不信她還會不關心他?還會忍心不留下來照顧他?
自從昨天收到她的簡訊之後,他就一直計劃到現在。
七天了,這個沒良心的女人好不容易捎來一點訊息,卻是要還他提款卡,還要帶走她剩下的東西,讓他看了就火大。
怎麼?傳一句「我想你,我想回去」有那麼難嗎?
用卡片當借口,不就是想見他、放不下他嗎?
今天他不會讓她離開的,他不想再折磨自己,她快把他搞瘋了。
沒有她的屋子死氣沉沉,每天起床,睜開眼楮再也感受不到她的體溫,空虛感強烈撞擊著他的心。
原來想念一個人是這種感覺,他總算嘗到了……
「喏,卡片,拿去。」寶寧把提款卡拿出來遞給他,努力不讓自己關心的話月兌口而出。
他看起來很虛弱,都沒有看醫生嗎?
不過這關她什麼事?他都那麼絕情了,她也……就不必問太多吧,以免自討沒趣,又被他傷到。
「你有把你應得的薪水領走嗎?」展香臭臉收下卡片,問得很不爽。
這個女人脾氣真的要這麼硬嗎?他都已經裝得這麼虛弱了,她就是不肯開口關心他半句?
「當然有。」寶寧面無表情的仰起下巴。「免得你找借口要發我薪水,又把我叫過來。」
他完全不能接受她的講法,一挑眉,不肯屈居下風地說︰「你以為我是你,找借口要過來看我?」
「我不是來看你的,我是來拿我剩下的東西,順便把卡片還你。因為覺得這張卡片很貴重,才會親自跑一趟,我馬上就走。」
她說得倒心平氣和,但這態度卻讓展香更加不快。
他氣結的看著她走進房間,用她帶來的大型旅行袋,把她剩下的東西全部丟進去,包括那顆籃球。
他就站在原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惱怒的擰著眉,因為不知道怎麼拉下臉叫她留下來而惱怒。
如果他說,他願意跟她結婚……
懊死!
他竟然快要屈服于她的冷淡了?他就這麼無法忍受她對他滿不在意嗎?
沒錯,他無法忍受,所以……
他深吸了一口氣。
認輸吧!
才七天,他就已經受不了了,他無法想像如果失去她一個月會怎麼樣,他大概會七孔流血而亡。
「夏寶寧——」他清了清喉嚨,正想開口說什麼,但整天沒說話,聲音嘶啞,導致音量變得有些模糊。
寶寧拖著大旅行袋走出來,經過他身邊沒听到他在叫她,倒是她的手機響了。
那震耳欲聾的鈴響,嚇了展香一大跳。
見鬼!她沒事把鈴聲調得那麼大想嚇誰?
「哦,媽!」寶寧拖著旅行袋,面無表情的從他面前走過去。
「幾點?明天下午兩點半在莫內飯店的露天咖啡座哦?離婚過,沒有孩子?我OK啊!好,你跟對方說沒問題,我會準時赴約……」收起手機,她看到某人不知何時站在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罷剛不是才經過他身邊的嗎?他什麼時候又跑到她前面來了?
「你剛剛在說什麼?」展香直視她的眼楮,下巴緊繃,頰邊有一絲肌肉抽動。
「你要去相親是不是?」
他被她的話激起了澎湃狂瀾,心頭卷起暴風雨,全身的細胞跟神經都在瞬間著了火。
他無法理解她在急什麼?就那麼想結婚,甚至連對方離過婚也無所謂?她就這麼不挑嗎?想老公想瘋了?
想到會有另一個男人佔有她的身體,他就無法忍耐,這是他有生以來遇到的最大麻煩,沒有什麼比他竟會如此強烈的想要留住一個女人來得還要可怕。
「對啊。」寶寧一臉平淡。「不可以嗎?」
展香的臉色立刻沉下來。「我們才分手七天……」
「幾天跟幾年有分別嗎?」她原本無所謂的神情,也蒙上一層陰影。「反正不管七天或七年,你都不想跟我結婚,你又不娶我,管我嫁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