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泅泳在他的氣味里,雙手情不自禁地抱住他精瘦的腰,觸電般的顫抖瞬間竄過全身。
如此在他懷里,她深深地體認到他跟三年前不太一樣了。
現在的他更有男人的魅力,他讓她感到自卑。
女人過了三十就青春不再,他現在卻是男人精力最旺盛的黃金時期,雖然依舊是相差三歲,但他們不再相配了。
如果他們不曾離婚,如果他們一直在一起,差距也不至于像現在這麼大吧?
一股心痛的情緒涌上心頭,淚水不自覺地滾落面頰。
一切都無法回到相識之初了。
不過,他們的相識本來就是一場計謀,她又怎麼會事到如今還傻得渴望他的真心呢?
如果他曾經真的愛過她就好了,如果那樣的話該有多好,她就可以憑借著那份曾經的真心,好好的生活下去……
「為什麼哭?」他挑起眉峰,她的淚水讓他的心揪緊了。
她原是溫室里的美好花朵,是他害她得過這種生活,也是他教會她什麼叫人心險惡,他難辭其咎啊!
「你走好不好?」她哽咽地推開他。「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拜托你……」
既然不能留在她身邊、不能愛她,為什麼要來攪亂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生活?
一個吻對他來說或許只是一時興起,不算什麼,但她卻要花好久時間才能把這個吻忘掉。
打從相識他的那天開始,她就感覺得出來他是個感情濃烈的男子,可是他的感情卻不能給她,因為她是他仇人的女兒,這是她最大的遺憾。
「對不起。」他沙啞地說。
他知道她為什麼這麼激動,這是發自內心的三個字,一直以來了,他都想對她講的三個字。
她錯愕地抬起眼眸看著他。
他說對不起?
他為什麼會對她說對不起?
她從來就沒有覺得他對不起她,易地而處,她或許會用比他更偏激的手段,畢竟他失去了所有家人啊!
「我走了,把門鎖好。」他不再說什麼,松開她,轉身離去。
她的淚已經停了。
她追到門邊,痴痴凝望他的背影,心痛了起來。
她寧可剛剛的一切只是一場夢。
第8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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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崇熙冷凝著看著偵探社送來的報告。
這個笨女人,為什麼不告訴他童鼎鈞中風了,為什麼不告訴他,現在他們一家生活的重擔都落在她身上。
離婚之後,她隱形得很徹底,真的沒有再出現在他的面前。
兩天後,他收到吳律師寄給他的人工流產手術證明,而且以他律師的資格證明她確實已經做了流產手術。
收到證明的那一剎那,他的心狠狠地抽痛了起來。
他親手扼殺了自己的孩子,是他……
那天開始,他麻痹自己,天天以酒當飯,白天睡死,夜里在酒吧買醉,也在不同女人身上找過慰藉,卻只得到空虛的感覺。
他不是不曾想過她,只是努力假裝自己對她沒有絲毫的在乎。
對她來說,他已經是害她爸爸失去公司又破產的仇人了,他們還有可能在一起嗎?
既然清楚明白她不可能接受他,他再怎麼想她又有什麼用?
他要怪誰?
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是他執意要復仇,他們才會以離婚作為終結。
當時他的一個朋友,一個韓國音樂人建議他可以到韓國試試看,于是為了徹底忘掉她,他便帶著黑色樂團到韓國駐唱。
在駐唱期間,他唱了很多自己寫的歌,受到一位唱片總監的喜愛,他和那間國際娛樂公司簽了合約,不曝光,以創作為主。
他的特色是搖賓抒情,在韓國很受歡迎,所以他可以說是從韓國紅回國的。
一位知名歌手改編他寫的韓國歌曲,後來才知道他這個原創是本國的音樂人,于是邀請他回國制作專輯。
那張專輯大賣後,他成了唱片制作人兼詞曲創作人,現在則是最紅的作曲人和制作人,擁有自己的娛樂事業公司,簽了許多團體,全部由他一手打造,循韓國藝人的模式出道,為他賺進了許多財富。
如今,他名利雙收,往來的都是影視明星和名媛名流,她卻從富家千金論外外送員。
他成功了,卻不知道什麼叫快樂。
心里的某個角落,始終有抹小小身影在那里觸動他的心房,讓他無法真正地丟掉過往一切,過新的生活。
再次相逢,他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忘記過她,他們的過往歷歷在目,對于這個被他害得一無所有,被他傷得體無完膚的女人,他只有滿心的不舍,無法對她產生一絲絲來自她與童鼎鈞是父女的恨意。
然而就算他能夠接受她,不代表她也能接受他啊!
可即使她不能再接受他,他也無法看著她過這種生活……
他撥了電話給偵探社的人。
「童以芯現在人在哪里?」
手邊的資料顯示她今天輪休,他打算馬上過去找她,逼她接受他遲來的贍養費!
「在塔寺里,不知道她過來祭拜什麼人,準備了一小束花和一只泰迪熊玩偶。」
他蹙起了眉頭。「那是什麼地方?」
「這里是吉祥塔……」對方把地址告訴他。
「見到我之後,你可以走了,今天不需要跟蹤她了。」
「好的,我知道了。」
幣上電話之後,他站了起來,拿起車鑰匙,露出了一抹苦笑。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沖動到花錢請偵探社跟著已經離婚的前妻……
見他匆匆離開辦公室,助理郭霜追著問︰「老大!你去哪里?半小時後張制作就要來了耶!」
他頭也不回,「跟他說,今天的會議取消!」
「老大——」
冰霜瞪著老板匆匆離去的身影,心中納悶不已。
老大從來沒有情緒這麼浮躁過,這兩天他是怎麼了?吃錯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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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莊嚴、寧靜的塔寺,有些尼姑在頌經,也有人來看往生的親人。
車崇熙戴著墨鏡進入大廳,遠遠地,他看見童以芯就站在一個塔位前。
她默然地看著塔位,桌上擺著一小束鮮花和一只泰迪熊玩偶,淚水在她眼角凝注了。
他緩慢地走到她身後。
不知道她是來看什麼親人?她的模樣好悲傷。
車小熙——
這是什麼人?名字跟他只差一個字。
一股震撼掠過心頭,他佇立在她身後,像大理石的雕像。
「他是誰?」他的呼吸急促,聲音濁重。
童以芯驚恐地回到頭,看到他,她的呼吸一窒,心髒提到了胸口。「你……你怎麼回來這里?」
「你把孩子生下來了?他死了?」他瞪視著她,緊張、陰郁的氣氛在空氣中醞釀著。
她慌亂地搖著頭,臉孔霎時變得蒼白無比。「不不,不是那樣的。」
「不是那樣?」他咬著牙,驟然擒住她的皓腕,力道大得幾乎快捏碎她的手骨,他朝著她低吼,「不然是怎麼樣?你告訴我啊!車小熙——事實擺在眼前,這不是我的孩子是什麼?你養的寵物狗?」
「你先放開我,我真的沒有……沒有生下孩子。」他弄痛她了。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他額上的青筋凸了起來,太陽穴在跳,他的聲音變得急促又不穩定,更粗更啞更澀。
好!包好!她終究還是對他耍心機了,明明他很童鼎鈞,卻故意生下他的孩子來折磨他,以為這麼做,車童兩家就會一家親了嗎?
她做夢!
「我真的沒有生下來。」她低柔而清晰地說︰「這里只是我尋找慰藉的地方,是吳律師幫我想的辦法,讓我可以常常來看看孩子,以免我太過自責會想不開,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沒有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