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讓她不再感覺時間過很慢,她本來想告訴華嬸一聲的,可找到華嬸時,看到她在女乃女乃房里的貴妃椅睡著,所以就算了。反正她只打算逛一會兒就回來,搞不好她回來時,女乃女乃和華嬸都還沒醒哩,她還可以外帶一個摩卡派和一個海鮮披薩回來,女乃女乃會喜歡吃的。
于是她出門了,快中午時出門的,回家時手上多了好幾個袋子,時間也超過晚上十二點,由于超出她預計的時間,所以她只買些自己的東西,但也算是過了充實的一天。
一進門,她就看到華嬸從沙發里跳起來。
「老天爺!陸小姐!妳總算回來了,妳到底去哪里了?少爺打了至少一百通電話回來找妳,我真的好怕他會發火。」
「他有找我?」晨羽一陣高興,連忙要翻包包找手機。「他怎麼不打我手機呢?我一直在等他的電話。」
他出門前交代過,因為時差,加上他要常開會,還要見重要客戶,她最好不要打給他,他會找適當時間打給她。
所以,他一出門,她就二十四小時手機不離身,就怕錯過他的來電。
「別找了,他當然有打妳手機,只不過妳的手機丟在客廳沙發里,沒帶出去。」華嬸有氣無力的說。她被少爺疲勞轟炸得好累,他每隔十分鐘就打回來一次,害她連洗手間都不敢去,這兩個年輕人談戀愛,為什麼她要跟著累啊?
「瞧我——真是迷糊。」晨羽敲敲自己的頭,笑了。
「妳還笑得出來?」華嬸愁眉苦臉的看著她。「妳最好快打給少爺,他交代妳回來馬上打給他。」
「好,華嬸,晚安!」晨羽輕快的上樓了,她把買的東西攤了一地,撥了紀值希的手機。
他馬上就接了。
她為他這舉動而笑了,他是等多久了啊?這麼急?
「妳去哪里了?還知道要回家?知道現在多晚了嗎?」他的語氣並不好,一連串的問題也顯現出他的在乎。
「你在生氣?」晨羽甜笑著。「我出去逛街。」
他悶悶的問︰「逛這麼久?」她可知道他打了多少電話回去找她?況且台灣時間已經過十二點了,她去哪里逛街?
「在路上踫巧遇到一個大學同學和她老公,我們一起吃晚餐,她又約我去另一個同學開的小酒吧續攤,踫到幾個去捧場的同學,大家聊開了,又一起上山賞夜景,那是我們學生時代常去混的地方……」
話筒彼端沉默了一下。
許久之後,他才悶悶的說︰「看來我對妳了解太少了,我不認識妳半個朋友,今天我才知道,當妳走出我家,沒帶手機,我完全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妳,也完全不知道妳可能會去哪里。」
「我同樣不知道你的啊,除了那個赫連麒。」晨羽輕聲地說,真是有點小委屈。
她何嘗不想認識他的朋友,何嘗不想跟他一起出去見朋友,但是他並不想公開他們的關系啊。他的未婚妻還躺在贍養院里,他就另結新歡,外人會怎麼看他?薄情郎?
「或許我們根本不該開始。」他悶聲說。
晨羽閉了閉眼,感覺心髒一陣一陣尖銳的收縮。
這個男人常會在天秤的兩端自相矛盾,覺得自己對不起她這個新歡,也對不起駱以心那個舊愛,他完全不知道駱以心是怎麼欺騙他的愛,一直生活在內疚里,這個大傻瓜,這個笨男人。
但她愛這個冰山大傻男。
「你的意思是,要跟我分手嗎?即使我從來不要求名份,你還是要跟我分手?即使我從不要求你要愛我多過駱以心,你還是要跟我分手?」
重重的問完,她感傷的吸了吸鼻子,毅然決然地說︰「好,我們分手,如果我們分手會讓你的心獲得平靜,我會離開你家,走得遠遠的,等你從美國回來的時候,你就不會看到我了……」
「不要走!」紀恆希急了。「妳哪里都不準去,待在家里等我回去,妳不知道我有多想妳,妳永遠不會知道……會說那些話是因為我覺得對不起妳,我無法給妳承諾,卻又要妳一直待在我身邊,我擔心妳會厭倦這段感情,擔心妳會離開我,去找一個可以給妳婚姻的男人,有哪個女人可以忍受自己的男人要照顧另一個女人一輩子?」
「所以你根本不相信我是不婚主義嘍?」她不要他又陷入自責的泥沼中,故意用輕松的語氣沖淡凝重的氣氛。
「我知道妳不是。」他低嘆。「每個女人都渴望穿上夢幻婚紗,跟心愛的男人一起走進教堂。」
「不說那些了,答應我一件事。」她用感性的語氣說。
他的心弦一緊。「妳說,我什麼都答應妳。」
她笑了。「就是啊——一定要買禮物給我哦!我要香水啦!很貴很貴的名牌香水!」
他也笑了,笑容里帶著一絲疼惜。「知道了,我不會忘的。」
他知道她從不用香水,為了讓他好過一點才有這個要求。
她越是輕松,他就越內疚,但他可以發誓,他絕對不是因為她像駱以心才愛上她。她就是她,是獨一無二的她,獨一無二的陸晨羽,他被陸晨羽給吸引,愛上的也是陸晨羽。
他希望她也知道這一點,知道他的心,知道他打從心里愛著她……
這天早上,晨羽瞪圓了眼楮看著窗外院落里的一抹楓葉。
咦?秋末什麼時候來了?她怎麼都沒感覺?整天還是穿著短袖T恤跟七分褲晃來晃去的。
這麼說,她該回套房去把秋裝搬來嘍?這麼說,她在紀家已經待了超過三個月了?
不會吧?時間怎麼過這麼快啊,她都沒感覺,而且她已經好久沒回老家去看看爸媽和爺爺女乃女乃了,他們一定很想她……
「在看什麼?」身後揚起了紀恆希的聲音。晨羽回過頭去,看見穿西裝打領帶的他,一副菁英領袖的模樣,誰會知道這男人昨夜咬著她的不放,說是要讓她知道他的牙齒不是蓋的,好幼稚喲——
「哈——」昨夜春色無邊的畫面不期然的跳到眼前,她忍不住撲哧一笑。
「妳笑什麼?」紀恆希嚴肅的看著她。
晨羽曖昧到家的眨了眨眼。「昨天晚上啊,你……」
「昨天晚上他怎麼樣?」紀老夫人耳尖的湊過來,很想听。
「住口!傍我住口!」紀恆希的俊顏漲成了豬肝色,立即伸手搗住晨羽的嘴,就怕她真的口無遮斕,把他們的床第之事說出去。
紀老夫人挑了挑花白的眉毛。「丫頭,我知道他不讓妳說,我都知道,等他去上班,妳再告訴我。」
「好的,女乃女乃。」晨羽听話極了,她看到某人威脅的眼光了,這讓她更樂。
看來紀總裁很怕讓人知道他私底下也有如此「率真」的一面哦。
「你們兩個在做什麼?怎麼還不過來吃早餐啊,我這個老人家快餓死了。」紀老夫人在喊人了。
「馬上來,女乃女乃!」晨羽一溜煙從大怒神身邊閃過,閃到餐廳去了,還是待在女乃女乃身邊比較安全,呵呵。
女乃女乃對她保護到家,根本沒把她當看護,而是擺明了把她當準孫媳婦,因此她越來越像紀家的女主人,連華嬸要做什麼都會不由自主的問過她才去做。
「你們兩個到底什麼時候才要結婚?」餐桌上的菜色是清粥小菜,還有紀恆希必喝的黑咖啡,紀老夫人輪流看著他們,問那一千零一個問題。「難道要等我死了才要結婚嗎?」
這句不祥威脅也是必說經典。
「女乃女乃,這個醬瓜很好吃,妳多吃點。」晨羽連忙替老人家夾菜,希望分散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