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著嘴唇。「我怕大家會笑我,過去我一直嚷嚷著我對勁哲哥的感情永遠都不會改變,一直到他死了,他還是我的生活重心……」
他不快地打斷她。「我知道了,在你心中,一個死人比活著的人還重要。」
「不是這樣的!」她心亂如麻地央求他,「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向大家說的,保證一定會說!」
他眉尾一挑。「多久?」不等她回答,他逕自訂下期限,俊唇不容置喙的吐出兩個字,「三天。」
火妮申吟一聲,才三天?會不會太短了啊?!三天都還不夠她做好心理準備開口呢!
但是,他的臉色實在不太好看,而且他也實在沒理由接受這麼不公平的待遇,跟她談個戀愛,搞得像地下情似的。
唉,都怪她以前把話說得太滿了,可是這能怪她嗎?她又怎麼料得到,她的勁哲哥早就背著她偷偷劈腿了。
「好吧。」火妮無奈的答應了。
然而三天咻地過去,她還是開不了口,面對他譴責的眼光,她又開始躲他了,這次躲得更加厲害,除了洗澡,她二十四小時和梅淑珠像連體嬰,一刻也不分開。
再給她一點時間,她就快做好心理準備了,這幾天她有稍微對母親和小叔叔起了個頭,相信到時等她告訴大家時,他們就不會太驚訝。
她自我安慰著,並且苦思公布戀情的時機,然而這天早晨……
「不得了!扁宗走了!他恢復記憶了,已經走了!」梅淑珠拿著一張紙條在手上揮舞著嚷嚷。
一時間,在吃早飯的人都像一、二、三木頭人似的,愣住了,不會動。
「你說光宗……走了?」火妮第一個回神,她起身,快步走過去把紙條從母親手中抽走,—顆心忐忑不安。
梅淑珠叨念著,「我本來要去叫他吃飯,就看見他房門開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唉,這孩子怎麼可以這麼薄情,枉費我們對他那麼好……」
火妮連忙看那張紙條上寫了些什麼。
我恢復記憶了,謝謝大家的照顧,保重。光宗。
就這樣?
火妮的鼻子一陣酸楚,眼眶驀然紅了,她在眾人驚訝的眼光中拭掉淚花,拿出手機撥給他。
他怎麼可以就這樣走了?不行,她要找他問個清楚,他憑什麼說走就走,這樣太過份了!
一陣鈴響在餐廳揚起,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霧煞煞。
「不是我的。」苗大順說。
「也不是我的。」凌仲凱說。
「不是我。」凌仲芳說。
梅淑珠如夢初醒的叫出來。「啊——光宗的手機沒帶走啦,就壓在這張紙上面,在我手上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火妮的心情更加沉重。
連手機都沒帶走,他是存心跟他們一刀兩斷,撇得乾乾淨淨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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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火妮呆呆地曲膝坐在床上,窗戶半開著,讓微涼的夜風吹進來,吹在她臉上,希望自己可以清醒一點。
他居然真的就這樣走了,連一句話都沒對她交代就這樣走了……
心痛的感覺好強烈,窗外只剩蛙鳴和蟬聲,她望著窗外的月亮,回想起兩個多月來的點點滴滴,兩人之間才剛萌生的愛苗,就這麼化為泡影,隨著他的不告而別而結束。
走得這麼急,看來恢復了記憶的他,一定是想起來還有重要的人在等他,所以等不及跟他們大家講一聲就走了。
是什麼重要的人?他的女朋友嗎?
想到這里,她的心又狠狠抽痛。
她真的後侮極了,如果時間倒返,她會毫不考慮的向大家公開他們的感情,她不會再怕大家笑她,愛人並不可恥,愛人是一種有勇氣的表現,她不是老早知道這個道理嗎?怎麼當事情發生在她身上,她卻比誰都還膽小呢?
叩叩叩——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她幽幽嘆了口氣。「進來。」
梅淑珠端著一杯牛女乃走進來。「你這孩子,秋天了耶,怎麼還把窗戶打開?這樣吹風會著涼的。」
她說著將牛女乃放桌上後把窗戶關上,拉上窗簾。「你晚上都沒吃東西,把牛女乃喝了,不然胃會壞掉。」
火妮動容地看著母親。
世上果然還是只有媽媽好,自己的親人,永遠不會說走就走……
忽然之間,淚水在她眼眶里轉動,她悲傷地喊道︰「媽——」
梅淑珠錯愕的看著女兒。「什麼事啊?你怎麼好像快哭了?」事實上不是好像,她是已經哭了。
「媽……」火妮抽噎地說︰「我好想光宗……」
「哦,天啊,你這傻孩子——」梅淑珠坐到床沿上,輕輕撫模著女兒的頭發,柔聲探問,「告訴媽,你是不是喜歡光宗?」
「對!」她泣不成聲的說︰「我喜歡光宗,我愛上他了,可是他卻走了,他不會再回來了,他一定不會再回來了……」
「唉……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梅淑珠安慰道︰「你就想成他只是回去看一看,馬上就會再回來好了,不要想太多,睡吧,你明天不是還有民宿的客人要帶嗎?別太晚睡了,或許一覺醒來,光宗就又回來了。」
火妮吸吸鼻子,極力忍住想哭的沖動,「知道了。」她不能讓母親擔心她,不然害她失眠就不好了。
「這樣才乖。」梅淑珠揉揉女兒的頭,輕輕替她關上門走了,火妮還把頭埋在膝蓋里啜泣著。
她不能再哭了,明天還要帶客人,到時眼楮紅紅腫腫的不好看……
叩叩叩——
門又響起了。
「進來。」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不知道她老媽忘了什麼,年紀大子,都有健忘癥。
「媽,你忘了什麼……」她抬起眸來,淚霧迷蒙的雙眸先是連續眨動了好幾下,然後小嘴緩緩微張,眼里出現不解的困惑。
「你不是走了嗎?」她看到了光宗,是不是幻影啊?她真的不確定自己看到的是真實的人。
「我沒走,我一直在阿順叔房里。」
兩人四目緊緊交接,有股奇異又濃烈的情焰在他們眼波之中默默流動,辜至美緩緩走向火妮,黑眸緊鎖著她。
她愣愣地看著他,忽然間她明白為什麼了。
她瞪大眼楮,「吼!我懂了!你這個人好壞,居然用這種方式試探我,你知不知道,我傷心得差點死掉了!」
可惡!害她哭了那麼久,原來是場騙局。
「我知道。」他的眼神溫柔的落在她身上。「阿順叔說,你听見我走了,整個人失魂落魄,飯也吃不下,做什麼都提不起勁,受到很大的打擊。」
火妮臉紅了。「才……才怪,我哪有?」
小叔叔真是吃里扒外啊,居然出賣了她!
「難道你希望我真的走掉?」辜至美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目光無比灼人。
「當然……不希望。」她垂下了眼眸,低聲說道︰「如果你真的不告而別,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因為我……我愛你。」
說完,她心狂跳的不敢抬眼看他,而他也半句話都沒說,房里保持著最高品質——靜悄悄。
疑惑間,她的小嘴卻冷不防的被他火熱的嘴唇給堵住了。
她嚶嚀了一聲,整個人馬上被他壓倒在床上熱吻。
他的雙臂圈著她,嘴唇落在她的唇上、頸上,綿密的舌忝吻著她的唇辦。
火妮緊閉著眼,心跳飛快、渾身發燙,她嘴里迷醉地發出輕喃,腦袋迷迷糊糊的無法想太多。
她感覺到一股狂野的男人味朝她席卷而至,狂亂的剝了彼此的衣物,但感覺要命的對極了,許久沒有被人這麼溫暖的擁抱,她不想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