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彤,你就听你爸爸的話吧!這種男人不能當做丈夫,你會誤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安太太苦口婆心地說。
安彤深吸口氣,看著她最親的家人,她知道他們是為了她好,但……「爸、媽、哥,這是我的人生,我自己會決定怎麼做,我已經二十六歲了,希望你們尊重我,讓我自己決定好嗎?」
安振仰哼地一聲。「這件事由不得你自己決定,如果你不跟這家伙分手,我們就不是父女,我們斷絕父女關系,你想跟什麼人談戀愛,隨便你!」
「爸!你這是在威脅我嗎?」她氣惱的喊。
「那你呢?你是要不守承諾是嗎?」安振仰直勾勾的看著女兒。
「什麼諾言?」安彤莫明其妙。
安振仰犀利的視線不離女兒的臉。
「你對我承諾過,只要答應你,讓你自己選擇你有興趣、有熱情的工作,不要強迫你去當音樂老師,那麼從今以後,你什麼都听我的。」
安彤錯愕的看著父親。
「現在呢?」他雙眸精銳地質問著,「我要你跟那家伙分手,你卻做不到,這不是想食言嗎?」
***bbs.***bbs.***bbs.***
怎麼辦啦?怎麼辦?她的頭快爆炸了啦!
安彤怎麼也想不到,她會拿石頭砸自己的腳,以前她一心只想追求自己對調酒的那份熱情、理想,沒想到現在卻變成她跟至帥之間的阻力。
爸就真的那麼不能接受她選擇的男人嗎?竟然還搬出她的承諾來壓她,現在該怎麼做才能兩全其美?這真是個棘手的問題啊!
「你不能——不能回到聯通環球集團去工作嗎?」她在兩人上床準備睡覺時,小心翼翼的問他,眼眸如露。
奔至帥環住她的肩,微微一笑。「你希望我回聯通環球?」
「至少有個稱頭的職稱。」不像現在這樣,酒吧的幕後老板,辜家的黑羊,確實會令她父母很難對親友啟齒。
他輕點她鼻尖。「意思是,我現在的事業很不稱頭?」
安彤揚起睫毛。「事業?」
她父親不會認為那是事業好不好?她的家人都認為他是無業游民,只會揮霍家里的財產。
「親愛的,你的表情很奇怪。」他看進她眼底。「有什麼事嗎?有的話,你就直說吧!」
「老實說,我不喜歡你在酒吧里秀舞。」她決定避重就輕。
他笑意更濃。「原來你在吃醋。」
「這是其一啦……」她頓了頓。「我是覺得,你一個大男人,為什麼不好好工作,空有學歷卻不好好應用未免可惜。」
唉,如果不是父親施壓,她根本不想逼他,因為她也是過來人,她一點也不想朝著父母安排好的路走,但現在她卻得逼迫他放棄自己選擇的生活方式。
「我喜歡現在的生活。」
奔至帥很清楚自己父親的控制欲,若在聯通環球工作,那麼他可能連婚姻都會被安排。
「難道你要這樣過一輩子?」安彤急了。
他就不能為她改變一點點嗎?只要他放棄經營酒吧,並且進入聯通環球,有個響亮的職稱,那麼父親或許就會對他改觀了。
「我正想要這樣過一輩子。」他笑了,環住她的臂膀親匿地收了收。「現在有你在我身邊,我們志趣相投,正好可以好好計劃一下未來,我想到布拉格走一走,你跟我一起去看看那里的酒吧市場,或許我們可以在那里住下來,你會喜歡的。」
「夠了!」她突然覺得好煩,眼前的大問題都擺平不了,她哪有心思去布拉格。「不要經營酒吧了好不好?你上次才因為電臀表演被人襲擊,難道你都不怕嗎?」
他笑了。「原來你在擔心這個。」
「你好像認為我在小題大作。」安彤悶悶不樂的說︰「可是你知道嗎?女人都是需要安全感的,你這樣把自己健美的身體秀給普天下的女人觀賞,我的家人會怎麼想?我的感受你有沒有想過?」
母親天天打電話問她跟他分手了沒,說她父親鎮日板著面容,低氣壓簡直快把家里壓得不能透氣了。
老天!別說她家里氣氛一片低迷,她的壓力也已經大到自己快承受不住了,他們兩邊拉扯著她,她真的好想失蹤,什麼也不理!
「但願是我听錯了。」辜至帥看著她,黑色雙瞳用難以理解的眼神研究著她。「听起來,你像是要我放棄我的生活方式,只因為你在意別人的眼光。」
「我不想說得很難听,可是你的電臀秀真的很不入流……」不知不覺,她被父親的話給影響了。
「我想我們最好不要再繼續談下去,很晚了,睡吧。」他關了床頭燈,收回自己的手臂,躺下,以臂枕著頭。
從他收回手臂的那一剎那,房里的溫馨氣氛頓時消失無蹤。
「我們要談!」安彤又扭開了燈,她看著闔上眼的他。「我們談一談,這是遲早要解決的問題!」
奔至帥慵懶的睜開眼,很平靜的瞄她兩眼。「我以為在你重新接受我那天,你就同時接受了我的一切。」
她想申吟,眼里籠罩著煩惱。
是這樣沒錯,雖然感覺很糟,她很沮喪,但她試著理解,理解他為什麼情願當辜家的黑羊,但她父母不能理解他,要她怎麼辦呢?真的跟他分手嗎?
「所以——」她擰著眉,沒好氣地問︰「你是打算一輩子過這樣的生活?」
他坐起來,端詳著她。「希望你的意思不是你不認同我的生活方式。」
她憋著氣說︰「對,我不認同!你可以為我改變嗎?」
她又不能告訴他,意見比較多的是她父母,她不想他們還沒結婚,雙方心里就有疙瘩,將來大家還得相處。
「你要我變成一個朝九晚五的規律上班族?」他的視線定格在她臉上,黑眸變得深邃,像兩道黑網。
安彤咬咬嘴唇。「對!」她真的已經被爸媽煩得筋疲力盡了。
「我下個月去布拉格,希望到時你跟我一起去。」他瞬了瞬眼眸,忽然下了床,套上衣褲。「我走了,兩個人冷靜一下。」
她的心冷了一半。
他這樣就要走了?
他知不知道她這幾天有多煎熬?天天面對父母兄長的壓力,她不知道原來愛一個人是那麼不快樂的事,而他卻沒有一點點的體諒……
「我不會跟你去布拉格!」在他轉動門把時,她沖口而出地說︰「除非——除非你結束電臀酒吧,回到聯通環球上班。」
答應吧!拜托你答應吧!就算是為了我,你就讓步一下好嗎?讓我做個可以對父母交代得過去的女兒,也做個可以陪在你身邊的小女人,我會很感激、很感動的……
安彤渴望地看著他的背,心跳怦怦作響地等待他的回答。
「我對你很失望。」
當他的聲音傳進耳里,她感到仿佛被五雷轟頂。
他開門離去了。
听到大門被打開又被關上的聲音,安彤感到心髒陣陣痙攣,她的手腳冰冷,全身的血液都隨著他那句話而凝結,連嘴唇上的血色也消失了。
對她很失望?
他說對她很失望?
她飽受父母親給的壓力,卻還是袒護著他,而他卻說,他對她很失望?
***bbs.***bbs.***bbs.***
「哥,你把我叫過來究竟有什麼事?」安彤有氣無力地坐在沙發里,剛剛秘書小姐送了杯熱咖啡進來,但她一點都不想喝。
她今天一起床就很不舒服,而且因為要來見哥,她只睡了幾個小時就起床了,可能是睡眠不足吧,頭暈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