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兩個星期後要結婚。」平鋪直述的說完,安勃政微啜口酒,等待甄玟的反應。
她是一個外型摩登的女人。
一頭俏麗可人的短發,擁有甜美親切的笑容,事業心旺盛,目前是台灣克雅蘭詩化妝品的總經理,曾在俄羅斯和法國留學,因此講了一口流利外語,精通至少四種語言。
一個月前,他們在一場慈善餐會上認識,他們有共同的友人,就是那種你的大學學長是我的室友的堂姊的男朋友那種。
他們相談甚歡,約會了五次,她的表現落落大方,因此他沒有太過于排斥她,就在上一次約會結束,他送她回家時,她主動吻了他。
他不討厭她,不過也沒打算跟她進展到接吻階段,他對感情不太熱中,但在女方主動,而他感覺還不錯的情況下,他也會樂于配合。
那一晚的親吻就是這麼來的,他們在吃飯時聊得頗為盡興,她是個健談的女人,而且很懂得配合他的話題,因此氣氛一直很融洽。
他把車停在她公寓樓下的大門口,她不下車,反而勾住他頸子,熱情的送上紅唇,他也就被動的吻了她。
如果不是出現了美美,他可能會繼續跟她交往,但誰知道呢?或許約會個幾十次之後,他就發覺原來她是個表里不一、很會勾勾纏的女人也不一定。
總之,他現在沒機會發現往後的事了,因為他已經決定要跟美美結婚,而他這個人不喜歡太復雜的關系。
大家以後勢必還會在某些場合見面,還是談清楚比較好,她也可以去找新對象,相信那不是太難的事,他祝福她。
「我真的沒听錯嗎?你要結婚?」甄玟驚訝的笑著。「你不會在捉弄我吧安?今天可不是愚人節哦。」
他輕扯嘴角。「我知道這件事很令人驚訝,但它千真萬確。」
「怎麼會呢?」甄玟不斷微笑地搖著頭,表達她的不可置信。「為了你母親和姊妹淘之間的約定,你甚至不認識那個女孩──」
「算認識了吧。」他接口說道︰「我見過她,我們交談了幾句,但她不知道我是誰。」
包多的訝異飛上甄玟的眼底眉梢,她覺得喉嚨好像不太舒服。「呃──就這樣?你就決定跟她結婚?」
「對。」他不置可否地說︰「或許這就是緣份。」
「是哦。」她笑了。「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還能說些什麼呢?恭喜你嘍,到時別忘了給我帖子,我想去看看你的新娘子有多美。」
安勃政倒是挺意外的。「你不介意?」
「我像那麼小氣的人嗎?」她抬頭挑眉,然後笑了起來。「你是很有魅力的男人,不可諱言,我很喜歡你,雖然失去跟你交往的機會很可惜,但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啊,不是嗎?」
他點點頭,贊同她的話。「當然,這也正是我希望的。」
她露出美齒一笑。「那麼說定嘍,寄帖子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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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恭媺對著梳妝鏡凝視了老半天,一切都無懈可擊,但一切也都如幻似夢,今天就要結婚了,她仍沒有真實的感覺。
餅去二十六年加起來,都沒有這一個月過的驚濤駭浪,她一下子變成了孤女,一下子又要當新娘子,這些都像假的一樣。
雖然安叔叔和陶阿姨都對她很好,但她仍然很不安。
她那未曾謀面的丈夫長什麼樣子?
听別墅的幫佣阿姨說,是個脾氣很不好的少爺。
脾氣很不好?
究竟有多不好?
會打人嗎?
天啊,光想她就腿軟。
她不知道要怎麼跟他相處,如果他討厭她怎麼辦?她連嫁妝也沒有,婚後要住的房子也是她的準公婆準備的,她的內心有滿滿的不安呵……
噗……
一陣毒氣驀地充滿整間新娘休息室。
哇,好、好臭哦!
她本能地從化妝鏡里看著若無其事、正在吃東西的化妝師。
「不是我哦。」化妝師微微抬眼見到她在看她,連忙撇清。
申恭媺嚇到了。
不是化妝師是誰?
新娘休息室里只有兩個人,就是她跟化妝師,而她很清楚自己並沒有放屁,化妝師說她也沒有,那……
她倏然驚跳起來,轉身顫抖、駭然的看著化妝師。「鬼……這個房間里是不是有鬼,因為也不是我放的……」
化妝師傻眼的看著她。
這新娘也──也太瞎了吧?像這種會讓人很下不了台的場面,就當做沒有發生,何必一定要搞清楚咧?
她是沒見過世面,不懂人情世故是不是?听說她即將要成為巨訊集團的總裁夫人,真不知道她憑哪一點釣到金龜婿,美色嗎?
確實長得很漂亮,可是不太精明的樣子,比她漂亮、能干的名媛淑女太多了,她這種型的,嫁進豪門怎麼生存啊?
哦,不,不是嫁,听說今天的婚禮是男方入贅女方家。
落難千金居然還有本事能招到贅夫?實在太太太厲害啦!她真該向新娘子請教個中高招才對,人家她到現在還小泵獨處哩……
「化妝師,現在怎麼辦?我們要不要趕快離開?」申恭媺急得團團轉,她還覺得陶阿姨被相命師給騙了,今天一定不是黃道吉日。
「這里沒有鬼──」化妝師握緊拳頭,臉很臭。「是我放的啦!」
厚!氣死人,想不承認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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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說安勃政有某種身體上的殘缺,所以才會‘嫁’給申家的孤女。」說的人口沫橫飛。
听的人眼楮一亮。「哦?真的嗎?是什麼毛病?」
說的人壓低了聲音。「很嚴重。」
「真的嗎?」听的人更興奮了。「有多嚴重?是不是‘無能’啊?」
「據說八成跟這類的毛病月兌不了關系,所以才會入贅到已經破產的申家,瞧他平常氣焰凌人的,想不到會甘心被人招贅,哈哈哈,真是現世報啊!」
兩人走後,安勃政用力按熄煙蒂,他從單間廁所里走出來,唇線緊抿著。
對!很好笑,那就嘲笑吧。
盡量笑,他認得那兩個人的聲音,「凱陽企業」的總經理跟業務副理,而他絕對會公報私仇的,消取「凱陽」的訂單。
自從宣布婚訊之後,不解、訝然、驚詫、揶揄等等不同的聲音多到爆,他給了娛樂記者和財經記者一則很有趣的頭條,也讓自己成為很多人茶余飯後的話題──包括他的員工們、他的廠商們、各個認識與不認識他的人,通通對他的婚事充滿了濃烈興趣。
或許他該把婚禮轉播權賣給電視台才對,許多名人不都這麼做嗎?然後再把錢捐給慈善機關,但他想美美不會想上電視。
她就像只驚弓之鳥,現在這麼多人試圖探詢她的生活已經讓她很不安了,如果再上電視,婚後她可能真的得足不出戶了。
「是不是突然發現自己人緣很不好?」赫連煜從另一間廁所里走出來,身上同樣彌漫著煙味。
飯店的宴客廳禁煙,而賓客抽煙室又擠滿了人,洗手間是另一個抽煙的好地方,隱蔽,還有「私人空間」。
「嗯哼,原來你也在這里。」安勃政在感應水龍頭底下用力將雙手洗淨,他回答了好友的問題。「我的人生不是以好人緣為指標的,而且他們會得到我給他們的不理性懲罰。」
「想也知道,安總裁一向並不慈悲呀。」赫連煜笑了,他壓了點洗手乳搓出泡沫。「所以,你不會受那些人的影響,主演一出落跑新郎?」他嘴角微揚地問,興味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