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听好了。」他用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的語氣說道︰「我會把你放下來,把你手中的鑰匙交給你同事,然後跟我走。」
她還有選擇嗎?當然只能照他的話做。
她拜托同事替她接那部車,心痛的把千元小費讓給別人,然後垂頭喪氣的上了他指定的黑色房車,他則把駕駛座的手下叫下來,自己坐上駕駛座。
「堂主,您要去哪里?山本先生在等您啊!」小黑雞完全狀況外,不明白老板綁架清清秀秀的泊車小弟干麼?
「代我告訴山本先生,我很抱歉,現在有一件非立即處理的事情,明天我會親自向他賠罪。」玉耀綾面無表情的升起車窗,踩下油門。
「堂主!」小黑雞哭喪著臉,看著房車離去。
哪有這樣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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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房車在夜色里蛇行,一路從台北市區駛往金山方向,狂飆的速度顯示駕駛極度的不爽,幸好他的技術很純熟,所以還沒有翻車。
「可不可以開慢點?」谷淨棠害怕的提出要求,依她看來,他很恨她,他是想要和她同歸于盡嗎?
她是可以陪他一起死沒問題,但可不可以等找到小潔之後再陪他死?她千辛萬苦來到台灣就是為了找小潔,人若沒有找到,她會死得很不甘願。
「怕了嗎?」玉耀綾仍然猛踩油門,一點也沒有慢下來的意思。
她覺得極為不舒眼,也動怒了。「玉耀綾,你這樣欺負一個弱女子算什麼英雄好漢?」
「你是弱女子嗎?」他反唇相稽。「弱女子會懂得卷款潛逃,逃得讓我找不到?你還真有辦法,可以躲得無影無蹤。」
一夜纏綿的隔天,他有事外出,出門前不忍叫醒她,想讓她多睡會,誰知道當他回到飯店房間時,她已經不見了。
她帶走了房里所有值錢的物品,包括他給她的賣身錢——十萬美金,以及那只起碼可以變賣兩萬美金的昂貴鑽戒。
如果她沒有帶走一毛錢,或許他可以諒解,但兩天後,他的手下找到他送她的那只戒指——在一間當鋪里,被她賤價求售不到一萬美金。
他真的很心痛,他的心意竟被她如此踐踏,幸好老天有眼,在曼谷遍尋不著的她,竟在台灣給他逮到了,他一定會好好審問她的!
「你听我說,我是有苦衷的……」她也不想那麼做,可是事情危急,別無選擇。
「你當然有苦衷,這回你可能要籌錢辦你父親的後事吧,所以不惜欺騙我,讓我以為我們之間有感情,好藉由我的信任,拿走你想要的東西。」他尖銳地說。
她緊緊握著粉拳,瞳眸泛起一片水氣。「玉耀綾,你明知我父親早就過世了,請你不要污辱他。」
「原來你還有廉恥之心。」他冷酷的說道︰「我還以為你的心已經被狗吃掉了,原來還在,想必這些日子你又賣身葬母了好幾次,現在居然還跨海賣婬,泰國的男人都死光了嗎?」
比淨棠全身一緊,仿佛被人狠狠擊了一拳般,臉上血色盡退。「你不要胡說!」
她沒有別的男人,因為她忘不了他……她傻得忘不了他,心中始終偷偷希望著,他們能再見面,也會雨過天青。
可是看他的樣子,那麼陰鷙,他似乎是誤解她誤解定了!
「你會去當泊車小弟,想必從我那里拿走的錢已經都花光了吧?你在台灣的價碼是多少?也是十萬美金嗎?」他繼續挖苦她,嘴里苛刻,但心在滴血。
「你錯了!」她譏誚的說︰「已經漲價了,是二十萬,而且不是美金,是歐元!是歐元你听懂了沒有?怎麼樣,玉先生,你要買嗎?可以啊,先把錢拿出來,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她沒有說完,因為他已經被她氣瘋了,蛇行得更加瘋狂,猶如一部煞車失靈的車子。
「停車!你停車!」谷淨棠尖叫。
她不顧危險,竟然打開車門妄想要跳出去。
「該死的女人!」他一手拉住她,一手控制方向盤,經過她要跳車這驚險的一幕,他的理智總算回來了,車速也放慢了。
比淨棠靠在椅背上喘息……這一切不是真的,她沒有遇到他,他們也沒有在黑夜里飛車,沒有,沒有……
她一邊催眠自己,一邊累得閉上了眼楮,不意玉耀綾的聲音又鑽進她耳里。
「如果我沒拉住你,你真會跳嗎?」好不容易見面了,她就這麼不想跟他在一起,情願跳車?
「會。」她想也不想,因為她跳了車,他自然就會慢下來,她一個人死總比兩個人死好。
「那你現在跳,我不拉你。」他松開了手,俊顏益加鐵青。
「好。」她真的打開車門,又要跳了。
「該死!」
她肯定是老天派來折磨他的,她的性子為什麼這麼剛烈?而他又為什麼會對她心心念念,就是無法忘情?
他抓住她縴細的手臂,怒火中燒地說︰「你給我坐好!在我停下來之前,你都不許輕舉妄動,否則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對你怎麼樣!你最好相信我的話,從現在開始安份一點!」
她的手臂怎麼越來越瘦了,到底有沒有在吃飯?在飯店門口,他拎起她竟輕而易舉,他懷疑她又營養不良了。
「啊……」她忽然抱住下月復,臉上表情相當痛苦。「好痛……好痛哦……」
餅去兩個禮拜以來,她的下月復偶爾就會這樣痛,還有少許的點狀出血,她知道自己有問題,可是根本沒時間理會自己的健康。
就算死神要帶走她,她也認了,但在死之前,一定要找到小潔,確定小潔平安無事後,她死也瞑目。
「該死!這是怎麼回事?」他早已忘了要「清算」她,分出一只手扶住她肩膀。「你忍忍,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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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懷孕了,但有子宮外孕的情形,也就是說,受精卵的著床位置不正確,目前唯一的辦法是開刀進行人工流產手術,否則胎兒越大,隨時會造成血崩,病人就越危險。」醫生說道。
玉耀綾一點兒也不平靜。
任何一個男人,身處在他的位置,大概都不會太平靜吧?縱然他見過許多大風大浪,但這種事卻是頭一遭。
她懷孕了?
她竟懷孕了?!
他還是不太能接受,是他的孩子嗎?
「她懷孕多久了?」他竟然緊張且在乎那個答案,他渴望孩子是他的,即使必須拿掉,但那意味著她可能沒被別的男人踫過。
「已經一個月了。」
一听到答案,玉耀綾立即轉身,疾步回到病房。
病房里,谷淨棠臉色蒼白的半臥在病床上,一股心疼與自責充盈著他的心。
看他做了什麼好事?
她有了身孕,他還把車開得那麼快,如果她真的跳了車,那麼後果將是一尸兩命……想到這里,他的劍眉蹙得死緊,他命令自己表現得輕松一點,然後在床畔坐下。
他執起了她的手,牢牢握在掌心里,她白皙的手臂瘦骨嶙峋,都看得見血管了,等她出院,他一定要好好替她進補身子,讓她吃一些好的營養品,讓她胖起來。
「你听著,不要太激動……」他怎麼有種感覺,從頭到尾都很激動的人是自己。「醫生說,你懷孕了。」
「啊?!」谷淨棠張著嘴,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你懷孕了。」他有力的重復,並說明情況。「你肚子里有個孩子,但不能留,因為子宮外孕,那會危害你的生命,所以必須動手術將孩子拿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