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油燈下,她美麗的面孔反射出金黃的色澤,漆黑的瞳孔中閃爍著耀眼的流光。她是那麼柔弱,晶瑩小巧的面容,楚楚可憐的大眼楮,烏黑順滑的長發散在腰問,縴細動人。
就是這樣的她,讓他移不開目光;就是這樣的她,讓他的心就此淪陷……
懊死的是,他心頭隱隱冒起的甜蜜讓他覺得這一切甘之如飴。
「如你所願。」他輕輕淺淺地笑了,那笑容猶如那誘人一食再食的罌粟,帶著平日罕見的邪魅。
莫新柳不禁看呆了,軟弱地順從自己的本能,她湊上去擷住他唇角的笑,輕輕一舌忝。
小小的舉動引來男人更大的反應。端木凌在一陣錯愕後,摟住她的腰,更猛烈地侵佔她的唇,掠奪她唇里的芬芳和甜美。
啊,她覺得她幾乎無法呼吸,渾身像是要燃燒起來一樣。不耐地微微扭動身體,抱怨還沒出口,就感到胸前一涼。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听男人沙啞的聲音穿透她激烈跳動的心髒,灼熱的氣息拂上她的耳朵。
「這樣還熱嗎?」他不疾不徐地問。
熱!她想回答,卻只听到自己激烈的喘息,然後一只大手親昵地覆住她溫暖柔軟的胸脯……
轟!
她再也無力思考,只是本能地揪住他的前襟。一種令她心蕩神馳、魂魄失守的熱正以排山倒海之勢而來,既吞沒了她,也攻陷了他。
在喘息和顫抖中,兩人心甘情願地被牢牢東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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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新柳自昏沉中醒來,覺得頭嗡嗡地作響,四肢可恥地酸痛著……她第一萬零一次的後悔,為什麼她要喝酒呢?為什麼她要因為一時貪嘴而去喝酒呢?
可惜,無論她怎麼什麼,身邊的人也不可能憑空消失,發生過的事也不可能當作沒發生過……
身邊的人微微一動,她感受到他溫熱的軀體,反射性地縮了縮身體,羞紅了臉,趕緊閉眼裝睡。
哎,果真是酒後亂性!
她至今也想不明白,怎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呢?要是她什麼都不記得就好了。
但,但是,那甜蜜的親吻,熱情的撫模,結結實實的肢體交纏,如此火熱的纏綿,她怎麼可能忘……
咦?她想到什麼地方去了,她的臉變得更燙。
為什麼他還不起來呢?再不起來,萬一,萬一葉府的僕人撞到怎麼辦,多尷尬,還有,笑笑……
想到笑笑,她一下子睜開眼楮,對了,笑笑還睡在內間呢,如果他起來看到他們兩個在床上,她該怎麼解釋。
思及此,她驀地抱著棉被從床上坐起,顧不得羞澀,開始匆忙地著衣。
穿好了衣服,不敢去看身邊的人,她飛快地下床,以前所未有的迅速沖進了內間,看到尚在熟睡的笑笑,總算松了口氣。
靶覺到臉上的溫度沒有那麼高以後,她喚著床上的小人兒︰「笑笑,笑笑……」叫了幾聲,熟睡的男孩仍舊沒反應,再用手輕輕搖晃他的身體。「笑笑,笑笑……」
還是沒有反應。
笑笑從來不會睡得這麼沉的。難道他生病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她開始擔心地模他的額頭——溫度很正常啊,怎麼會叫不醒呢?
她尚在揣測種種可能性,一個此時最不願意听到的聲音響起︰「你別擔心了,他沒有生病。」
毫不容易冷下來的臉又是一熱,她訥訥地問︰「你怎麼知道?」
「反正你別叫他了,該醒的時候,他自然會醒。」
「你不說清楚,我怎麼安心?」莫新柳激動起來,突然有了勇氣回頭,看著只著中衣的男人,她的情緒再次變化,羞赧地低頭。「我可是笑笑的母親。」
了解她柔弱下的固執,端木凌片面地解釋前因後果。「我給笑笑聞了‘安睡香’,因為你喝醉了。」
他是怕笑笑看到她的醉態嗎?因為他的話,莫新柳被誤導了一下,輕率地原諒了他對笑笑做的手腳。
兩人之間靜默了一會兒,她想到一個疑問。「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對「回家」兩個字大為滿意,端木凌爽快地說︰「恐怕我們暫時不能回家了!」
「為什麼?」听列出乎意料的回答,莫新柳驚訝地抬頭。
她以為事情已經解決了,為什麼不能回去,她好想念她的床喔!
「記得我叫單茗帶給師父的信嗎?」
她點頭。
「我在信里面說,只要葉紫昕一天不嫁,我們就一天不回去。」
不,不會吧?莫新柳想抗議,他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一個人作了決定,還要連累她?
「所以,我們去四處游歷一番再說吧。」又是他一個人說了算。
雖然她對各地的太好風光也很有興趣,可是她的戀床癖絕對是問題。一個睡不好的人怎麼有心情欣賞好山好水?
似乎察覺到她的心思,端木凌忽然問︰「前兩天我給你的藥有沒有吃?」
莫新柳直覺地點頭,他給的藥,她敢不吃嗎?
「最近睡得如何?」
「好啊。」她興奮地應道,端木的藥果然有效……然後,終于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原來她的戀床癖問題已經不再是問題了。
也就是說,游歷計畫,就此定案!
尾聲
某天,柳谷。
「送你一樣東西。」端木凌冒出這句他從來不曾說過的話。
正在埋頭看書的莫新柳一顆心全系在男女主角的命運上,她漫不經心地應道︰
「喔。」
看她不甚在意的態度,端木凌也不高興了,這麼勉強啊。捏捏手里的東西,他打算再把它放回四洞,讓它繼續發霉好了。
正要轉身離開,莫新柳終于分心咀嚼出他話里的意思,急忙拉住他的衣袖,討好地說︰「你不是說要送我禮物嗎?」
被拉住的人雖然止了腳步,語氣卻不放松。「喔。」淡淡地,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莫新柳輕扯他的衣袖,撒嬌似的說︰「別這樣嘛,」最近她發現他對她這樣說話似乎很沒轍。「你知道的,我一看書,就什麼也听不進去了。」
哎,這是個陋習,真的應該改改……可惜,努力過了,改不掉。
靜默一會兒,決定原諒她。端木凌攤開手,掌心躺著一串夜明珠穿成的手鐲,每顆珠子都是指頭般大小。
看著那暈黃的色澤,她驚叫道︰「夜明珠。」
端木凌只是略點頭。相對于她的震驚,他顯得泰然自若,沒有多說什麼,就把珠鏈帶在她的手上。
即使他表現得隨意,戴的人卻做不到欣然接受,她忍不住又摘下它,有些受寵若驚地說︰「這東西戴在手上,萬一掉了怎麼辦?太貴重了。」
看她取下,他露出幾分不悅,再次幫她帶上,安撫道︰「掉了就掉了,反正你不帶,也只是堆在四洞發霉而已。」
堆?發霉?對他的用詞,莫新柳搖搖頭,無語。
對這些世人趨之若騖的東西,端木和他的師父好像都處理得相當「隨意」喔。
見她久久不語,端木凌又說︰「你不是嫌那些洞暗嗎?有了這個,不點燈你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了。」
他也是突然想到四洞有一些夜明珠,就把它們串成了手鐲。
他的話本是勸慰,但在這種時候卻一不小心起了反效果。
「既然有,那你以前為什麼不送?」以前,他果然沒把她放在心上。一種不太暢快的感覺涌上來,她連書也不看了,也不理會他就轉身離去。
她還是去看看正在午睡的雙胞眙吧,由笑笑來照顧,她始終是有點不太放心。
留下端木凌嘴角一陣抽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