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她挑了一條水滴型的水晶項煉、方型水晶手鏈,最後他的視線停在一排戒指上。
「我不要戒指。」他還沒叫店員取戒指出來看,她先開了口。
她還不太習慣他們的新關系,因為跟他有了親密關系就要送她戒指嗎?她不能認同,如果不是他堅持「特別任務」要穿成這樣,她也不會接受這麼貴的衣服和鞋子。
「為什麼不要?」他扳過她的臉,讓她看著他。
她平靜地說︰「沒有理由,我不喜歡這樣。」
「不喜歡這樣?」他有點火大的重復了一遍她的話。
她是想氣死他嗎?有哪個女人獻出了初夜不希望男人好好負責的?昨天下午的激情不是他一個人單方面的吧?她也很投入,她也願意,不是嗎?
「對,不喜歡這樣。」她秀眉輕蹙。「既然項煉和手鏈都買好了,我們走吧。」
對她而言,即使昨天一時失控與他發生了親密關系,也不代表她就了解他,更不代表她就從此屬于他了。
「慢著——」他拉住她,不讓她逃避。「我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你不喜歡我嗎?」
這個題目令她有點煩躁,她咬咬嘴唇,抬眼看著他。「總裁先生,你會娶每個和你發生關系的女人嗎?」
這是什麼話?他火大的說︰「不會!因為我很挑!這輩子和我發生過關系的女人只有兩個,一個一句話都沒留就跑了,一個現在就站在我面前,極力要撇清和我的關系!滿意我的回答嗎?」
她啞口無言的看著他,幸好他的手機突然響起,她可以想像打來的人很倒楣,要掃到台風尾了。
「我知道我也收到了請柬!時間不是還沒到嗎?」他果然對打電話來的人很不客氣。「不要再打來,我馬上就上去!」
卡斯特夫婦是知名的建築大亨,其夫人是香港人,和他大嫂私交甚篤,這場世紀婚宴幾乎整個巴黎的社交界都收到了請柬,他當然也不例外。
他啪地一聲闔上手機對她說︰「走吧,這個問題我們晚點再談。」
他拉著她匆匆坐上電梯,在電梯里簡單地對她說明她的特別任務。
「總之,你必須全程跟在我大嫂身邊,她不會英文,也不會法文,只要翻譯不在身邊就會很沒安全感,因此你一步也不能離開,如果要上洗手間,要先知會她的保鏢或者我,清楚了嗎?」
***獨家制作***bbs.***
建築大亨卡斯特夫婦獨子的婚宴是近日巴黎的一大盛事,上千坪的獨棟宅邸屬于古典巴洛克風的建築,笑臉迎人的主人非常好客,賓客更是川流不息,所謂的豪門夜宴就是如此吧?
祈恩覺得新奇,因為每個赴宴的人都精心妝扮得很華麗,而餐點更是精致,她跟在元夫人的身邊,沒多久就發現這位貴婦人的性格非常拘謹。
如果不是和同為華人的卡斯特夫人有深厚的交情,她認為元夫人不會隨便參加此類宴會。
「童小姐,我覺得頭疼。」許靜方找了個總算沒有人來向她寒暄的空檔告訴祈恩。
「別擔心,可能是太緊張了。」祈恩低聲問道︰「您有高血壓的毛病嗎?」她已過世的母親也有這毛病。
許靜方微訝地看了這個年輕女孩一眼。「我血壓一直偏高,但有長期吃藥控制。」
她看了看頭頂上方那個巨大的水晶吊燈。「或許是這個環境使您不自在,要不要出去透透氣?」
許靜方點點頭。「也好。」
「我去支會您的保鏢……」保鏢們都守在門外。
「不不——」許靜方拉住她。「不要驚動任何人,就我們兩個,你陪我去後花園走走,只要五分鐘就好,我透透氣就進來。」
祈恩想了想,同意了元夫人的想法。「好,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反正如果真的遇到突發狀況,她與生俱來的怪神力應該可以派上用場,她一個人可以打十個……不過事實上,這里保全周密,她不認為會有什麼事。
「還是外頭的空氣新鮮。」許靜方深吸了一口氣,合身的旗袍也讓她不舒服,但這種場合還是傳統旗袍最得體了。
祈恩安靜的陪著她,通過圓拱門走下階梯,星光下的庭園,花木修剪得趣意盎然,噴泉里有個微笑天使的塑像。
「他們從哪里把你找來?」許靜方詢問祈恩,這女孩不會刻意討好她,因此她對她的感覺還不錯。
「我本來就是飯店的員工。」祈恩不卑不亢地回答。
她忽然想到一陣事。元韶叫她大嫂,這麼說來,她是沙麗——也就是美賢的母親嘍?
「夫人,請問美賢她好嗎?」
許靜方意外的眨了眨眼楮。「你認識美賢?」
祈恩笑了笑。「對啊,前陣子我們一起學畫,她很會畫畫您知道嗎?老師夸她是全班最有藝術天份的準畫家,可能連莫內和梵谷也不是她的對手哦。」
許靜方更加意外的說不出話來。
她從來不知道女兒會畫畫。
不過,連莫內和梵谷都不是美賢的對手,這也太言過其實了。
見美婦人愣住,祈恩粉唇輕揚。「對了,有件事我想告訴您,有點冒昧,但我想還是讓您知道比較好。」
許靜方定了定神。「你說。」
「美賢說,您在她十四歲開始發育那年曾答應要陪她一起去買內衣,可是您卻食言了,您忙著陪她父親擴展人際關系,最後由保母陪她一起去,但是此後您也從沒陪她去買過內衣,她非常介意這件事。」
許靜方驚訝的看著祈恩。
她從來不知道女兒在意著這件事,她真的太意外了。
「我覺得您應該抽個時間陪她去買內衣,我想這樣她的心里會好過一些,在我青春期的時候,我母親都親自陪我去挑選適合的內衣。」
「可是……」許靜方喉嚨一緊,眼神困難的看著眼前那語氣流暢的女孩。「她已陘二十三歲了,而且有滿櫃子的內衣。」
「意義不一樣。」祈恩露齒一笑。「我媽已經過世了,不過我想,如果她沒過世的話,就算我四十歲,她也樂意陪我去買內衣。」
她真的好希望母親沒死,如果沒死的話,她們可以母女兩人一道來留學,一起學畫,這樣多好啊!
「你很懷念你母親?」許靜方看了她好半晌,她跟美賢年齡相仿,是個漂亮的女孩。
「每個孩子都渴望媽媽的愛。」她想到元韶告訴她的,一直在刻意被忽略中長大的事。
眼前這位高雅的美麗婦人實在不像個刻薄的人,她居然會這樣對待丈夫的幼弟,不可思議,也不可原諒。
「你說的對。」許靜方眼神復雜地移開視線,她听到手機鈴響。
「是我的手機在響。」祈恩接起電話。
「你們在哪里?」元韶焦灼的聲音傳進她耳里。她笑了起來。「別緊張,我們在後庭院,夫人沒事,她有點頭疼,想透透氣,她不想驚動保鏢。」
顯然他還是不放心。「我馬上過去找你們!」
祈恩收起手機對許靜方說道︰「元先生說他馬上過來……」
剎時間,她看到前方矮叢里有個人影一閃,她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就看到有個年輕人拿著槍從正前方走了過來。
許靜方顯然也看到了,她的身軀微微顫抖,但還算鎮定,她緊緊抿著唇看著那個年輕人。
「不要叫,否則我馬上開槍。」年輕人整個人都處于陰沉的暴風之中,他像一頭野獸。「元夫人,你的丈夫把我父親逼得跳樓身亡,這筆血債我要你們元家每一個人都來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