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乃女乃怎麼樣?她沒事吧?」她連忙問他,心里是忐忑的。
方芃才剛走,如果她又闖了大禍……老天,她真的不敢想下去了。
雷榮森凝視著她擔憂的雙眸。「答應我不生氣,我就告訴妳。」
「生氣?」她不明白。「我為什麼要生氣?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吧!你不知道,我真的擔心得快咬舌自盡了。」
她夸張的形容詞令他笑了。「女乃女乃沒事,醫生說她血壓正常,血糖正常︰心跳正常,一切都正常,她的體脂肪甚至比年輕人還低。」
「可是她不是昏倒了嗎?」她不解的問。
她親眼看到眾人七手八腳的把老人家抬了出去,那不是假的吧?
「女乃女乃只是氣不過被妳頂撞,大家又沒跟她同仇敵愾的意思,好像還很認同妳,所以--」點到為止,他的眼底浮起一抹笑意。
鮑孫映文驀然瞪大眼楮。「她裝昏倒?」
雷榮森笑著點了點頭。
她還在女乃女乃裝暈的傻眼中,不知道怎麼搞的,忽然一陣腿軟,雷榮森連忙眼明手快的扶住她,斂起了笑意,眸中盡是不假掩飾的關切。
「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不是……」天哪,好丟臉,怎麼會這樣?她公孫映文可是從來沒有這麼落魄過,她的臉都紅了。
雷榮森打量著她臉上可疑的紅暈。
「別再看我了啦,你一定不相信,我只是肚子餓罷了。」來到法國卻餓到腿軟,這麼淒慘落魄的遭遇,說出去沒人信吧?
「肚子餓?」難道廚子今天沒準備晚餐?
在他訝異的眸中,她沒好氣的說︰「你家的廚子沒有偷懶,是我的問題,女乃女乃被我氣得進醫院,我怎麼有心情吃東西?沒想到女乃女乃老奸巨猾,居然是裝的,連這麼精明的我,都被她給騙了。」
這次栽在女乃女乃手里,以後也別想翻身了,她可以不必再自詡是正義之神了,那些徹屁不通的封號比不上老人家一個干脆的昏例。
他又笑了,上下看了她的性感蕾絲睡衣一眼,不經意的說︰「去換件衣服,我們下樓去吃東西,我也還沒吃晚餐,正好一起吃。」
在他不經意的眼光中,她驚呼一聲,亡羊補牢的護住自己稍嫌太低的V領口。
這件絲質睡衣是她某一年在紐約買的,好穿又舒服,她每回出國都會帶著它,總能伴她有一夜好眠。
可是,就在剛剛,她居然就穿這樣和雷榮森講話?
繼騙到她一個吻之後,他會不會以為她是個很隨便的女人?
「咳--」她特意清了清喉嚨。「首先我要說明,我跟異性見面的時候,向來絕對是服裝儀容整齊的。」
他點頭。
她繼續說下去,「第二,我剛剛是在睡覺,所以穿著睡衣很正常,如果你給我充裕的時間,我會穿戴整齊再開門。」
他又點頭。
她俏頰嫣紅,但一本正經的說︰「由于急著詢問女乃女乃的情況,我完全沒發現自己穿著睡衣在跟你講話,這是第三點。」
「說完了?」他眸中笑意深濃。
「說完了。」她咬住嘴唇,悶悶的看著他。
她的聲明有那麼好笑嗎?為什麼他好像很難捉模?
不,應該說是她自以為聰明又精明,其實根本就不懂男人吧?
她的追求者眾,可是向來享受被眾星供月的她,根本沒花心思了解過男人腦袋里的想法,她單純認為自己的美貌就是魅惑男人的利器,所以根本不必多此一舉去了解男人,所以她被他要了也是活該,誰叫她平時不做功課,不知道男人的心意什麼時候是真的,什麼時候是假的。
想到這里,她就打不起任何精神來。
若不是肚子真的太餓,她一點也不想下去單獨面對雷榮森,他一定暗自在心里嘲笑她像只倩場上的菜鳥。
真是去他的!她以為自己在情場一定是無往不利的,也一定是手到擒來的,真是越想越郁悶。
因為抱持著感情被愚弄了的想法,所以公孫映文在下樓吃東西時,面孔冷到不行。
「東西不好吃嗎?」雷榮森打趣的問。
「很好吃啊。」可是她的表情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好吃的樣子,雖然明明美味到家的白女乃油醬拌烤鮮鮭魚完全的滿足了她的胃,她並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飽足感。
她用最快的速度填飽肚子,並且計劃著明天要打電話去航空公司訂機票。
她要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這樣他才不會以為她是那種一個吻就要他負責終身的女人……哼哼,他是這麼講的沒錯吧?
她可以了解女乃女乃為什麼不喜歡他了,她真不該為了他頂撞女乃女乃的,她真後悔自己太沖動行事了,這種事她以後絕絕對對不會再做了。
不過,如果在回台灣之前不把他給整回來,她還真不甘心,因為他真的給了她很大很大的挫折感,那一吻的灰頭土臉,她公孫映文是沒齒難忘的。
「你慢慢吃吧,我要休息,先失陪了。」
下了餐桌,正想瀟灑的離開餐廳,然而場面話才說完,一只天大的老鼠從她腳邊飛竄而過,她嚇得尖叫起來,整個人縮回到椅中。
「老鼠!是老鼠!」她驚恐的瞪著那只肥老鼠,這只該死的畜生為什麼獨鐘在她椅下竄來竄去?
還有更該死的!就是她怕極了老鼠,所以現在只好像個弱女子似的蹲在椅中等他解救。
「別怕,我來把牠趕出去。」
他才一說完,電燈驀地全熄滅了,恐懼老鼠會沿著椅腳爬上她身體的想法令她兩只手臂爬滿了雞皮疙瘩。
「老天……為什麼會這樣?」在這一刻,她絕對是脆弱的。
「只是停電而已。」他真實感覺到了她的無助,他起身,在黑暗中精準的走向她。
一股男性的氣息向她靠近,知道他來到她身邊,她毫不猶豫的抱住了他,管他三分鐘前才發誓要把他趕出腦海的,此刻的她需要他,需要極了!
清新的馨香撲進他鼻息之中,他知道老鼠早已逃掉了,但是一任她蹲在椅中攔抱住他的腰,如果這樣能降低她的歇斯底里,他樂意讓她抱著。
越是跟她相處,他就越發現她的多種風貌。
她一點也不像她的外表那樣明艷精明,相反的,她有些傻大姊的地方,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或者不肯承認。
不管如何,那些小小的缺點在他看來,相當可愛,或許就如同小芃說的吧,公孫映文是標準的天蠍座,擁有性感的天性,以及容易勾魂攝魄的氣息,可以柔媚得像水,也可以激烈得像火,
「老鼠到底走了沒?」她頭皮發麻地問。
雷榮森順勢輕撫著她的秀發。「我想應該走了吧。」
「為什麼不早說?」她埋怨著,吐出一口長氣。「我腳……麻了?」
低沉的笑聲從他喉口逸出,他一把抱起了身材窈窕的她,同樣準確的走向樓梯。
其實窗外的月光很明亮,她太緊張了,不然同樣可以看得到。
「喂,你可不要故意把我摔下去喔。」她攀住他的頸子威脅十足的警告,但不知道怎麼搞的,這樣賴在他懷里,她心中竟又升起了一股甜蜜。
「學著相信人,妳會得到更多。」
听著他胸腔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公孫映文不以為然的撇了撇紅唇,表示根本不想听他說的鬼話。
她就是太相信看到的他,才會被他騙走了一個吻,他還有什麼資格在這里對她說教?
到了她房間,他體貼的把她放上床,但卻坐在床沿,遲遲下走。
「謝謝你抱我上來,你可以走了。」她輕哼著,還孩子氣的拉起被子蓋住臉,表示不想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