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哪個不長眼的敢撞老子的車?」
一火,他的粗口就飆出來了。
他氣沖沖的下車,她連忙跟下去看。
雖然很難相信這麼倒楣的事會發生在他們身上,可是不信還是得信,他們的車好端端的停在路邊,有部休旅車直直撞上駕駛座後方的門,兩部車都受傷不輕,幸好車里的人都沒事。
「你給我出來!」公孫河岸眼楮里冒著火,卷起袖子要揪出肇事者。
秦遇霞連忙拉住他。「別這麼沖動,有話好好說,他可能不是故意的。」
他凶神惡煞的瞪著車里的金發男子。「廢話!白痴才會故意干這種事,他當然不是故意的。」
秦遇霞松了口氣。「你明白這點就好。」她一點也不喜歡火爆場面,尤其在人生地不熟的異國,最好不要自找麻煩。
「不是故意的也是該死!」公孫河岸說著令她錯愕的話,他一手已經打開對方駕駛座的門,把肇事男子給揪了出來。
「你干什麼?」被他揪住衣領的男子有點害怕的掙扎著。「撞到你是我不對,可是你們也違規停車啊,那里根本不能停車……」
「什麼?」公孫河岸蹙眉瞇眼,火到了極點。
肇事者繼續振振有詞的說︰「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你們違規停車,被撞也只能自認倒楣。」
「那你被老子揍也最好自認倒楣!」
秦遇霞根本來不及阻止,公孫河岸的拳頭已經揮出去了。
他少爺一拳揍掉對方的金邊眼鏡,另一拳從對方的下顎揮過去,然後再狠狠的在對方小骯連施數拳。
「不準你們欺負我老公!」
車里沖出一名豐腴女子,她不沖向公孫河岸,反而直直對上秦遇霞,並且展開女人打架的唯一法寶--死命的拉扯秦遇霞的頭發。
「啊--」秦遇霞被高她一個頭的法國女人抓著打,簡直沒有招架的余力,她又痛又錯愕。
「媽的!妳這婊子簡直找死,居然敢打小彩霞!」公孫河岸的臉上露出了真正的憤怒,他一腳將被他打得差不多的肇事者踹開,轉而對付那女的,他居然一點也不把對方當女人看,直接掄拳揍她肚子。
「救命啊--」女人哀嚎。
秦遇霞披頭散發的呆在原地,任由圍觀的人對她議論紛紛。
一場夢……
這絕對是一場夢……
這荒謬到家的場景在往後她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想起來會出神的微笑。
三個小時之後,艾力太太陪伴著公孫河岸和秦遇霞從警局做好筆錄出來,她怎麼也預料不到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這兩個人不是去听歌劇嗎?怎麼會搞得這麼狼狽?
她看看自己家的少主人,襯衫全是血漬和污跡,名貴的西裝褲居然扯破了,而主人的美儀老師……她看著秦遇霞搖了搖頭。
此刻這位美麗娟秀的東方姑娘是一點儀態都沒有了,她的長發凌亂,臉頰和頸子都有明顯的抓痕,高雅的晚禮服也泡湯了,雪白手臂上的瘀青更是慘不忍睹。
她這個管家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美儀老師不是來變化少主人的氣質涵養的嗎?怎麼河岸少爺現在好像比美儀老師未到之前還糟,居然當街跟人打架,而且打的包括一個女人,哎……
「請問你是公孫河岸先生嗎?」
不知道從哪里跑來的幾個人,在他們上車之前圍住了他們,焦點對準公孫河岸。
「我們是雜志社的記者,听說您將回到台灣繼承公孫家族的事業,不知道今天發生的沖突是怎麼一回事,可以對我們說明嗎?」
鮑孫河岸錯愕之余,本能退了一步,但是鎂光燈卻在瞬間對著他的臉猛拍,他舉起右手來擋,他們還是拍個不停。
「听說你因為爭風吃醋所以打架滋事,公孫總裁知道這件事嗎?他有什麼看法?」記者的第一個問題就很尖銳。
艾力太太連忙跳出來維護主人。「沒有這種事,請你們不要再拍了。」
「那事實究竟如何,請公孫先生澄清一下好嗎?」記者再度將麥克風送到當事人面前。
艾力太太擋在公孫河岸的身前,努力制止他們拍照。「請你們不要再照了,沒有什麼事實,純粹是誤會一場。」
「這位是--」記者的目標轉移到秦遇霞身上,也是不分青紅皂白,先一陣猛拍再說。
秦遇霞皺起了娥眉,雖然她也曾在宴會里被記者要求與某某名媛、某某巨子合照過,但從來都不像現在感覺那麼差勁,她好像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被抓個正著似的。
太奇怪了,直到現在,她還是覺得像場夢,這不像會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她的生活一直循規蹈矩啊,怎麼……她本能的看了公孫河岸一眼,他緊緊蹙著眉心,緊緊抿著唇線,渾身像是繃緊的弦。
他居然半句話也沒吭?
她以為以他的脾氣,肯定會忍不住苞記者對罵起來,可是他居然什麼話也沒說。
他在想什麼?
「妳是秦遇霞小姐吧?」記者興奮的認出了她的臉。「請問妳怎麼會跟公孫先生一起進警局呢?妳來巴黎是為了私會公孫先生嗎?你們之間……」
「各位,對不起,浪費各位的時間,我們要上車了。」艾力太太強勢的打開車門,硬是把他們兩人推進去,自己也坐上車後,隨即叫老方開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哦,她頭好痛,如果報導出來,她要怎麼跟老爺子交代啊?
一回到住宅,艾力太太馬上跑進書房聯絡台灣方面,一臉的憂心和煩惱。
「難道你不會擔心嗎?」秦遇霞看著徑自從酒櫃拿出酒來喝,懶洋洋將自己摔進大沙發里的公孫河岸。
她知道艾力太太的煩惱來自何處,只是當事人似乎滿不在乎。
她看著一邊啜著威士忌,一邊將修長雙腿蹺上玻璃茶幾的公孫河岸,他應該只是假裝不在乎吧?
他聳了聳眉。「擔心什麼?」他將月兌線的衣袖鈕扣用嘴巴咬掉,撫撫有點痛意的拳頭,對那個肇事的家伙還是有一百個不爽。
「擔心那些記者亂寫,你爺爺會生氣。」她凝視著他。
如果那些記者亂寫,可能她父親也會動怒哪。
鞍巴黎之前,她曾向家人保證過,除了教導公孫河岸,絕對不會有任何課程之外的事,然而她才來多久,就出了這樣的事,她要如何讓家人相信接下來的兩個月,她都會好好的?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能亂寫什麼?」說完,他哼了一聲,不知道在向誰挑釁。
她嘆了口氣。「就是什麼都不知道才能亂寫啊。」他好像真的不知道台灣八卦雜志的本領,他們有本事把白的寫成黑的。
他不在乎地說︰「要寫就寫,不關我的事。」
他的態度實在不佳,她認為有必要提醒他,現在他已經是公孫家的一份子了。「你爺爺……」
「我沒有爺爺!」根本不想听完,公孫河岸不耐煩的站了起來。
瞬間,她又看到他不舒服了。
他的表情好可怕,好像隨時會死掉一樣,英俊的臉龐充滿了恐懼,他在發抖,看起來呼吸困難,就跟在車上時一模一樣!
「你怎麼了?」看到他眼神失去了焦距,好像視線里完全沒有她,她緊張的跑到了他的面前。
他完全沒有回應,她看到他的嘴微微張闔著,好像喉嚨卡了東西,講不出話來似的。
「艾力太太!」她高喊著救兵,他看起來好像快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