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兜到了她的上圍,她的胸線很美,胸部的尺寸不會夸張,恰到好處的罩杯……
「不了解?」秦遇霞癌闔著長睫,這個答案不在她預期之內。
步驟如此簡單,而且她已經示範了不是嗎?為什麼他還不了解?「好,那麼我再示範一次……」
鮑孫河岸用懶散至極的語調打斷她的話。「不了解吃有骨頭的肉干麼要用刀叉,自找麻煩嘛!」
他的理論令她啼笑皆非,她耐心地說︰「公孫先生,令祖父希望你出現在社交場合的時候,展露紳士的風度,所以你必須學習這一切,他老人家不會想看到你用手拿一塊帶骨的肉來啃,而且……」
「等等!」她還沒說完便被他很沒禮貌的再次打斷,他很懷疑的看著她美麗晶瑩的面孔。「老子有個問題,你們上流社會的人,真的都是這樣吃帶骨的肉嗎?」
「公孫先生,或者你可以稍微改變一下自稱的用詞。」她發現先糾正他這個方面挺重要的,因為他幾乎幾句話就會有「老子」這個詞匯出現。
他毫不明白的看著她,是真的不明白的那種。「妳在說什麼?」
秦遇霞微微一愣,她說了文言文嗎?
她潤了潤唇,再次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我的意思是,當你說到你自己的時候,可不可以不要用那個字匯?」
他一邊的眉毛稍微動了動。「什麼字?」
「呃--」她語結了一下,發現不白話點說,他恐怕是真的不明白,這才心一橫,很無奈的說︰「老子。」
鮑孫河岸揚著兩片性感的唇,笑意充斥在他深邃閃亮的雙眸里。
「妳說這兩個字時的表情挺妙的,跟妳在說他媽的時沒兩樣。」
「哦!」她充滿無力感的蹙了蹙柳眉。「我從來不說那樣的粗話。」
「只是個比喻,瞧妳,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他笑著靠回椅子里,伸長手臂擱在椅背上,雙腿往前疏懶的伸直著。「還有什麼麻煩到家的餐桌禮儀要講,一次通通講完吧,老子五髒廟在咕咕叫了。」
聞言,秦遇霞的表情更加挫敗,難道真的是朽木不可雕嗎?
不不,千萬不能這麼想,才第一天而已,她要堅信他是一塊未經琢磨的樸玉,假以時日定能發光發亮。
「在餐廳用餐的時候,諸如倒酒、整理餐具或者撿起掉在地上的刀叉等事,都應讓餐廳的侍者代勞,進餐的時候,如果侍者前來詢問有沒有他可以代勞的事情,你覺得沒有問題的話,可以用Good來表達滿意,這樣了解嗎?有沒有不清楚的地方?」
他散漫的點點頭,對她咧嘴一笑,露出他健康的白牙。「完全清楚,Good--」還拉長尾音。
他的白牙害她有一秒鐘的閃神,她很快的命令自己不許再注意他這吸引她的特點。
她又清了清喉嚨,不知為何在他面前,她總是感到有點不自在,無法如過去面對學生時的泰然自若。
「餐廳里的侍者會經常注意客人的需要,如果需要服務,可以用眼神向侍者示意或微微把手抬高,侍者會馬上過來,如果對服務滿意,想付小費時,也可以在帳單上寫下含小費在內的總額再簽名。」
才一講述完,就見公孫河岸對著她,微微把手抬高。
她無可奈何的問他,「有什麼事?」居然把她當侍者了,他實在是她所有學生里最皮的一個啊。
他又向後靠,讓椅子只有兩邊腳著地,有一搭、沒一搭的戲要著餐椅。「可以吃午餐了嗎?老子餓了。」
她的糾正好像沒什麼用,他還是改不了那難听的自稱,她也只好暫時先妥協了。「好吧,我們先吃午餐。」
女佣在湯和沙拉之後,送上主菜香煎牛小排,就見他棄刀叉不用,直接拿起帶骨牛小排來啃,啃得津津有味,還有事沒事沖著她咧嘴一笑。
他的舉動叫她看得一愣一愣的。
然後她知道了,第一堂課--宣告失敗。
「餐具取用由外而內,切用時法式是左手拿叉、右手拿刀,邊切邊用;英美式同樣是右手拿刀、左手拿叉,但得切好,再改用右手拿叉取用,談話問有肢體表情或傳菜時,應將刀叉放下,不可持刀叉于空中揮動,刀叉用完後應橫放在餐盤中央,而非盤邊或餐桌上,放置的方式是刀口朝己,叉口朝左,以便取走的安全性,餐盤用完後不應往外推,應留在……」
「小妞!」公孫河岸舉手表示要發言。
秦遇霞忍耐的看著他。「公孫先生,你可以叫我秦老師或秦小姐。」導正結束,她才問︰「有什麼問題嗎?」
「可不可以用白話文講一遍?」他問。
「……」
已經是白話文了。
第二堂課,有講跟沒講一樣,也是--宣告失敗。
「赴宴的時候,不要太早或太晚到,最好在宴會開始前後十五分鐘內到達最為恰當,如果太早到,女主人可能還沒準備齊全,會造成女主人的不便,如果有其他事故會晚到,應該在事前通知主人,以免他人久候,這樣了解嗎?」
第三天,公孫河岸照例懶洋洋的支手托腮看著他的美麗女老師。「小妞,妳穿蕾絲睡衣嗎?」
秦遇霞的秀眉蹙了起來,一張俏臉漲成了粉紅色,她緊緊抿著雙唇瞪視著公孫河岸。
他真的給了她一個好大的震撼教育,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人會堂而皇之的問她這種私密問題。
她緊緊握起了拳頭,告訴自己,她不可以被他考倒,因為她是他的老師。
于是她艱難的清了清喉嚨,故作無關痛癢的說︰「公孫先生,我想你沒听清楚我剛剛在說什麼,我在教你赴宴的基本禮節,我說,赴宴的時候,不要太早或太晚到,最好在宴會開始前十五分鐘內到達最為恰當……」
他不再搗蛋,卻用一雙充滿興趣的眸子一直緊緊盯著她看,直到她的講解告一個段落,拿起水杯來啜了數口水,他仍舊片刻不離的用閃亮的眼神盯著她。
他究竟在看什麼?
秦遇霞發現自己有點煩躁,她回避著他灼灼然的眸光,但是--小妞,妳穿蕾絲睡衣嗎?這句話卻不停跑進她腦子里,害她連耳根子都發燙了。
她真的有辦法將他改造成功嗎?
他根本無心向學啊!
每當她在正經說課的時候,他總是一派懶洋洋,她懷疑他真的有把她的話給听進去嗎?
「對了,小妞,妳何不教教老子正確的法式親吻,這很重要喲。」說完,還加上一個很色很邪惡的表情給她看。
聞言,她的臉色猛地一變,匆匆擱下水杯。「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間!」
她幾乎是落荒而逃的離開,一顆心卜通卜通的狂跳不已。
第三堂課,她首度成了落跑老師,也是--宣告失敗。
「告訴妳,丑話說在前頭,老子一定睡著。」
第四天晚上她安排了歌劇欣賞,雖然他壓根兒就不認為看場拌劇就會改變他的氣質,但他喜歡隨時可以逗逗她的那種感覺,所以同意與她出門。
秦遇霞微微笑。
「沒關系,只要你感受那種藝術的氣氛就好。」
就算他會睡著也沒關系,一次、兩次,慢慢他會習慣的,當他回到台北社交圈,不止要看歌劇,還要參加許多藝文交誼,越早熟悉對他來說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