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能管理那麼大一間知名藥廠,他的領導能力一定是不差的。
她不知道原來他也是獅子座的,小姐她不巧也是獅子座女郎,和同一屬性的人同在一個屋檐下,有的瞧了。
霍園的客房極為舒適,綠芽甚至認為這間房間比她住餅的任何五星級飯店的套房,都還來得還要雅致。
房間在建築物的二樓,靠近樓梯的位置,整個房間就像一朵淡雅的蘭花,推開窗戶看到一大片綠葉楓樹,環境寧靜,工作之余,她可以在房間里撰寫美麗報的連載文章。
她滿意這個房間,把少量的衣物掛進象牙白的衣櫃之後,她在梳妝台前稍為整理自己的儀容,走到霍美桑的房門前敲了敲。
「進來。」房里傳來霍美桑的聲音。
綠芽不疑有他的轉動門把,卻在同時間,一盆水從天而降,她驚聲大叫。
霍美桑文靜的坐在書桌前,她故作詫異的看著一身狼狽的她。「我不知道我的房間會下雨。妳還好嗎?老師。」
綠芽完全說不出話來。
她敢說,她已經在老電影里看過一千次這種老掉牙的把戲了,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握緊拳頭,轉身就走。
她回到房里擦干頭發,重新換了一套衣服,可是情緒仍然激動。
霍美桑果然是個極待重整的問題少女,難怪霍極鼎會對她采用極權管教了,現在她終于明白了。
當她再度回到霍美桑房門口,地板已經清理過了,房門敞開著,霍美桑仍然坐在書桌前,一副好孩子的模樣,一切像是沒發生過。
她深吸了口氣,走到書桌前的另一張椅子坐下。
「老師,妳已經換好衣服啦,速度真快。」霍美桑對她甜甜的笑,把一本厚厚的禮儀教養推到她面前。「第九十頁有個地方我不懂,麻煩老師替我講解一下。」
「沒問題。」綠芽忍著氣翻到第九十頁,瞬間她看到一只死蟑螂的尸體被壓得扁扁的,白白的汁液溢在周圍,她嚇得抖動了一體。
她那受驚的表情取悅了霍美桑,她無辜的眨了眨眼。「書里怎麼會有這麼惡心的東西?好可怕喔!」
綠芽定了定神,咬著牙根抽了一張面紙,使勁捻起蟑螂尸體丟到垃圾桶里去。
同時間,她明白霍美桑想做什麼了。
這個小女孩想整得她主動求去,但她偏偏不,她要馴服她,這才是她的本色。
「惡心的東西處理掉了,我們開始上課吧。」她不假辭色的翻到美儀課本的第一頁,心里明白霍美桑絕不會乖乖听她的話。
「好,不過我想先喝點東西。」霍美桑乖巧地一笑,她忽然伸手打翻了擱在桌上的飲料,褐色汁液流到綠芽米白色的及膝裙上,眼看是無法挽救了。
綠芽霍地站起來,握緊拳頭,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間。
「我就不信妳還敢來?」霍美桑得意的哼了一聲,正想窩回床上睡回籠覺,卻看到她的老師馮綠芽沒換裙子,氣沖沖的拿著一根藤條沖回來。
她警覺地站了起來,退後一大步,心髒不安的怦怦亂跳,這個老師好像跟她以前在德國的那些老師都不一樣。
「妳要做什麼?」她充滿敵意的盯著那根藤條,吞了口口水,隨即仰望著那抿唇蹙眉的老師。
「妳怕了嗎?我猜想妳的父親從來不曾打過妳。」綠芽大步走到她面前,抬高了下巴,聲音冷冰冰的。「把手伸出來,妳必須為妳的惡作劇付出代價。」
她認為頑劣如霍美桑,愛的教育已經不能馴服她了,必須先用鐵的紀律來讓她明白,不是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妳不能打我。」霍美桑壯大膽的朝她哼了一聲,傲然的說︰「妳是我爹地花錢請來的,妳要是打我,他會開除妳!」
「那妳就試試看!」她才不會被個小女孩威脅哩。
綠芽奮力揪住霍美桑的雙手,揚起藤條,往她白女敕的小腿抽了一下。
她並沒有使勁,只是想挫挫她的驕氣罷了,可是霍美桑卻驚聲尖叫,整個人像瘋了一樣的叫聲淒厲。
「救命啊!救命啊!蘭姨救我!」
她的雙手被綠芽擒住了,可是她拚命的扭動,淚水奔流在她小小的面孔上,連鼻涕也流下來了,看起來可憐兮兮。
「妳在做什麼?」
林謹蘭聞聲奔了進來,她不由分說的推開綠芽,從她手中把霍美桑搶救進自己懷里。
「她打我!嗚……」霍美桑伏在管家的懷里抽咽,越哭越大聲。「我只是想喝飲料而已,她就一直打我……」
「馮小姐,妳太過分了。」林謹蘭眼里的精光射向綠芽。「她只是個孩子,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講嗎?一定要使用暴力。」
綠芽撇了撇唇,實在懶得跟這個是非不分的管家說緣由,她只簡單的說道︰「請妳不要插手,這是我的工作。」
「霍先生請妳來是要教美桑禮儀的,而不是要妳將她『屈打成招』的。」林謹蘭冷冷地說︰「妳以為讓美桑乖乖听話就是成功的教養了嗎?」
綠芽的眉毛挑高了,怒火燃燒在她的眼里。
見鬼了!這個女人居然反過來教她什麼叫做教養,真是氣死她了!
「蘭姨,我們出去,我要去妳房里,我不要留在這里,她好恐怖……」霍美桑在林謹蘭懷里磨蹭,聲音怯怯的,努力的扮演著受虐兒童。
「好,我們走。」林謹蘭冷冷的掃了綠芽一眼,帶著霍美桑離開了房間。
綠芽簡直快氣炸了!
她敢打包票,那個林管家並不是真心的在疼愛霍美桑,而是對霍極鼎別有居心。
為什麼她會這麼覺得呢?
道理很簡單,打從林謹蘭沖進房里,所有的表現都是飽含著敵意沖著她而來,只忙著對付她,忙著要讓霍美桑明白她是站在她那邊的,一點也沒關心霍美桑到底是傷到哪里了。
真是頭痛哪!一個頑劣的霍美桑已經不好搞定了,現在又加了個莫名其妙在排擠她的林謹蘭,看來今晚等霍極鼎回來,她必須和他好好的談一談,她要充份的授權,不要隨便一個管家就能干涉她的管教方式,絕不。
凌晨十二點半,綠芽在只留著一盞暈黃壁燈的客廳里等的昏昏欲睡。
這個霍極鼎的生活也太不正常了吧?都過了午夜還不回家,難怪霍美桑不學好了,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嘛,當人家父親的都不以身作則了,想要擁有一個乖巧懂事的女兒恐怕很難。
原本是要跟他談林謹蘭越權的事,正準備放棄不等了,大門卻適時傳來開鎖的聲音,她精神一振,總算等到晚歸的男主人了。
她從寬大的沙發里起身,看到西裝筆挺的霍極鼎步履不穩的走進玄關,瞬間她聞到一股濃重的酒味,不禁蹙起了眉心。
他喝酒了,而且還喝了不少……
「霍先生--」她走向他,試探性地喚了聲,想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是不可能談出什麼所以然了。
听到她的聲音,他抬起了頭,眼神渙散,眉心深蹙,似有無盡煩憂。
「霍先生,你不要緊吧?」綠芽靠近酒氣沖天的他。
他的頭搖晃了一下,像是看不清楚她是誰,閉了閉眼又睜開,努力的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表情忽然變得柔和而安慰。
「妳終于肯好好跟我說句話了,舒屏。」
綠芽一愣,隨即明白他在意識不清醒之下認錯人了。
「你認錯人了,霍先生,我是馮綠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