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院?!
一間無人的電影院。
原來,他們是在影城里,但從專用電梯直達電影院,一路上又沒遇到閑雜人等,因此她根本沒察覺。
上班時間,他帶她來這里做什麼?
朱幸兒的腦袋一片空白,反應不過來。
聶少虎也不對她解釋,徑自走上去,在中間最寬敞的那一排坐下,她只好跟著在他旁邊坐下。
他的左邊和她的右邊各有一張小餐台,上面有三明治、壽司、飲料、水果、爆米花等方便取用的食物。
「看完電影再回去。」他總算開口了。
她好疑惑,可是又不敢問他。
上班時間,她跟他的上司在看電影?
這真的很不尋常。
聶少虎望進她困惑的眼底,有型的唇勾勒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妳不是想看這部電影?」
第一次看到他笑……好迷人……
她臉紅了,有點局促不安。
他怎麼會知道?
難道此行是為她而安排的?
想到這里,朱幸兒心頭狂跳,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她不再說話了,專心的看著大銀幕里的男女主角,跟著他們狂悲狂喜,走進劇情之中。
劇情就像她想象中動人,看到中間,她感傷的流下眼淚,結局也讓她為之悵然不已。
她不喜歡悲劇,一點都不喜歡,雖然悲劇比較能打動人心,但她的生活已經太灰色了,她還是喜歡皆大歡喜的喜劇。
正在感傷之際,她感覺到有只溫暖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她渾身一震,心狂跳著,不敢隨便亂動。
是他──是他在握她的手嗎?
這里只有他們兩個,應該是他吧……
「走吧。」
聶少虎起身,她也連忙局促地跟著站起來。
可是,說要走的他卻沒有走,反而把她拉進了懷里。
朱幸兒不禁一愣,所有的血液都往腦子里沖去。
她不由自主的看著他的黑眸,感覺心髒在胸腔里劇烈的跳動,感覺周圍好像會轉動,感覺思緒飄離了軀殼,她什麼都不能想了,一任心髒怦怦、怦怦的跳動,那劇烈的心跳好像不是她的。
四目交投之中,他黑眸含著某種幽柔光芒,看得她再度心跳加速,她慌亂的讓他擁著,眼睜睜看著他俯下頭來,含住了她的唇。
她輕喘一聲,軟軟癱進他的懷里,任他的舌潛進了她唇齒之中,生澀的櫻唇輕輕的顫抖著。
這個吻來得如此莫名,卻像她已期待了許久,她沉醉在他的雙唇里,沉醉在彼此的唇舌勾纏,那觸電的悸動感覺,令她久久無法自拔。
當他放開她的雙唇之後,他並沒有對她說明什麼,只是把她的頭壓在自己胸前,緊緊擁了她好一會兒之後才放開。
他沒有對她示愛,但他的舉動已表達了一切。
他牽著她的手走出電影院,她的世界已經改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朱幸兒不再在意母親對她的為難。
她堅信的那句話終于實現了──上帝關了一扇窗,必定會為你開另一扇窗。
她沒有母親的關愛,可是現在有個人很在意她,她享受著初戀的甜蜜,享受第一次被人呵護的滋味,不再因母親的冷言冷語而心情低落。
她真的不敢相信,她現在看著的這個人真的是她嗎?
看著浴室鏡里的人兒,那麼精神奕奕、那麼神采飛揚,眼楮亮晶晶的,嘴唇紅艷艷的,嘴角還漾著微微笑意,這真的是她嗎?
以前,她總覺得自己的表情帶著微微的愁苦,那是因為長期被母親討厭造成的心理壓力,她從來不曾真正的開心笑過。
但現在不同了,她知道自己的表情有了大大的轉變,那是一種由衷快樂的表情,那是一種用再多金錢也買不到的快樂表情。
驀然,她听到自己的手機鈴聲響起,趕忙沒命似的跑回房里去接,匆匆忙忙中還撞到門腳。
「喂!喂!」她沖進房里,好怕沒接到電話,會這麼早打來的只有他了。
聶少虎渾厚的嗓音從手機里傳出來。「可以出門了嗎?」
朱幸兒一邊揉著疼痛的腳踝,卻笑得很甜。「可以了。」
每天他都專程過來載她上班,他們會一起用早餐,不過在公司就裝得若無其事,恢復上司與下屬的身分。
她覺得很滿足,也不想公開他們的戀情,只要維持現狀就好,因為他的身分高高在上,她真的很擔心別人會用異樣的眼光來看她,所以她希望永遠這麼下去就好了。
「又要這麼早出門?」劉芳如看了走出客廳的大女兒一眼。
「嗯。」她穿上平底鞋,眼神左閃右避的,有點心虛。「公司有事要忙。」
為了能天天和聶少虎一起吃早餐,她已經提早起床準備家里的早餐了,可是母親似乎還是對于她不到七點就要出門很不滿意。
「這麼早去有加班費嗎?」劉芳如又問,她在意的是這一點。
朱幸兒被母親的問題嚇了一跳,因為她從來沒有想到這個。「我……我不知道。」
劉芳如不悅的撇了撇唇。「問清楚一點,如果沒有加班費就不要這麼早去,吃完早餐我還要洗碗,妳想折騰死我是不是?」
「媽,我沒有那個意思!」她慌忙說道︰「碗等我回來再洗也可以,不然,我就再早一點起來,等你們吃完,我洗好碗再出去。」
「媽,我看大姊大概是交男朋友了,趕著去約會,才會每天這麼早出門。」餐桌邊,朱尚霖挑挑嘴角,惡意的微笑。
「尚霖說的是真的嗎?」劉芳如敏感的盯著臉色驟變的女兒,心中也懷疑了起來。
朱幸兒嚇得臉色都變了,心髒好像要從喉嚨跳出來。「我……我沒有。」
「沒有最好。」劉芳如露出晚娘一般的面孔。「我可警告妳,在尚霖和福兒還沒畢業以前,妳不能交男朋友,在他們兩個還沒有結婚以前,妳也不準給我結婚,要是妳敢陽奉陰違,看我怎麼治妳,我會打電話到大陸給妳爸,把妳的惡形惡狀全都告訴他。」
「我知道了。」她渾身虛月兌般的逃離了家。
于是,和聶少虎一起坐在飯店的餐廳里吃著歐式自助早餐時,她看起來心事重重,眼神也毫無神采,她沒有胃口,一徑的喝著熱茶。
「不要想那麼多。」他把一盤食物放到她面前。「對于不在乎妳感受的人,妳也不必在乎那個人的感受。」
謗本不必讀她的心思,他已能從她眼中讀出她的嘆息。
如此不善待自己的子女,他不了解為什麼幸兒的母親可以狠心做到,但他會保護幸兒,給她快樂,讓她的傷害減到最小。
「我知道。」她抬起眼來,決定不讓早上的事影響她的情緒。
這種感覺真的很好,以前就算受了委屈,她也只能自己一個人默默的難過,可是現在有他支持著,她相信自己只會過得比以前更好,不會更差。
「今天的松餅很香,妳吃吃看。」聶少虎催促她用餐。
「好。」朱幸兒打起精神來,對他展顏一笑。
他總是帶她到很高級的地方用餐,她曾表明不需要,他卻很堅持,她知道他是想對她好,所以也就接受了。
苞他在一起之後,她才知道,原來他跟她一樣,也是個不擅表達的人,他的流利只用在公事,對人,一徑是酷酷的。
她已經習慣他不把話說出來,而用行動來對她好,他們兩個可以坐在車里看著星空大半天,只是手扣著手傳達著彼此的體溫,不說一句話,但兩個人都感覺到踏實與滿足。
幸好他像有特異功能似的,就算她不擅表達心中對他的感覺,他也能夠知道她內心的想法,讓她與他在一起,一點負擔和壓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