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的男人緣卻極差。
自從四年前她與未婚夫閃電解除婚約後,她的身邊就沒有再出現任何一個固定男伴,她的秘書李斯是唯一的例外。
她不知道姊姊為什麼要和感情深篤的未婚夫解除婚約,只是從那之後,她就把工作當寄托,這委實不是個好現象。
「那個老處女,我嚴重的懷疑她根本是荷爾蒙失調,我要她找些比基尼女郎在我們賭城酒店里當服務生,她居然說我違反善良風俗?!」安采智忿忿不平的說︰「妳說這象話嗎?」
安采慧嫣然一笑。
「蘇葭姊的觀念是有點守舊,不過她也是求好心切,就算是看在女乃女乃的面子上,妳就不要跟她一般見識了。」
「就是有女乃女乃這塊免死金牌,她才會不把我放在眼里。」安采智哼哼兩聲。「等著吧,我打算在非洲蓋間飯店,然後把她調過去鎮守邊疆地帶,看她面對不穿衣服的非洲土人時,還敢不敢說他們違反善良風俗!」
「姊,看來妳跟蘇葭姊的梁子結得很深哦。」安采慧打趣道︰「何不把精力挪用到別的地方去呢?」
「挪到什麼地方?」她聳聳肩,靈光一現,頓時精神一振。「上次彤彤生日的時候,我不是答應要帶她去東京迪斯尼樂園玩嗎?不如我安排幾天假,我們一起帶彤彤出國玩!」
安采慧啼笑皆非的搖了搖頭。「我指的不是把時間挪用到我女兒身上。」
對于姊姊對彤彤的疼愛,她很感謝,但她不是一個自私的妹妹,她比較希望姊姊也有幸福的家庭,擁有自己的孩子。
「哦?那我就沒興趣了。」安采智挑挑眉峰,既然不是帶彤彤出去玩,她便不甚帶勁。「我寧願工作,公司里還有好多事要忙。」
語畢,她啜了口咖啡,眼楮看著落地窗外的車水馬龍,心里想著位在普吉島的安氏度假村要辦十周年慶了,一定要辦得盡善盡美才行……
「姊──」不必看也知道她姊姊出神的時候一定在想公事,安采慧嘆了口氣。「妳什麼時候要出櫃?」
「什麼?」安采智蹙了蹙眉頭。
采慧問這是什麼鬼問題?還問得一本正經,太不象話了。
安采慧眨著無辜的長睫,她們姊妹倆有一模一樣的黑睫和閃亮的水眸。「妳是女同志不是嗎?」
「是誰告訴妳這麼荒謬的事?」安采智氣結的握緊了粉拳。「這又是哪個記者捕風捉影的八卦,妳告訴我,我絕不會放過他們的!」
「沒有人告訴我,是我自己猜的。」安采慧用復雜的眼神望著她,緩緩說道︰「姊,妳肩膀上的擔子太重了,找個男人來分擔吧。」
自從父親無預警的中風後,才大她一歲的姊姊就負起接管安氏集團的重責大任,不容自己出一點點的錯。
她曾想過,是不是繁重的公事讓她姊姊和未婚夫漸行漸遠而解除婚約的?
答案她無從得知,但她這個妹妹卻獨享著幸福,大學一畢業就結婚了,把女乃女乃和公司都丟給姊姊承擔,她真的很自私。
「誰說男人就一定能替女人分擔些什麼?」安采智自我嘲解的把玩著空杯。「愛情是一座糖果屋,很甜,可是一定會融化。」
她心里的糖果屋早在幾百年前就融化了,可是心里的傷,卻沒那麼容易融化。
「放心吧,傻丫頭!」甩掉腦中的思緒,她揚起嘴角笑了。「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愛男人,但我可以向妳保證,就算不能再愛男人,我也絕不會去愛女人就是了。」
第二章
聶家的老太爺聶天佑很喜歡在自宅舉辦宴會,名目林林總總,什麼狗屁不通的理由他都可以拿來開個宴會。
可是目的只有一個──
替他四個金孫找尋命定的真命天女。
這可是個神聖的任務,尤其在兒子、媳婦都比他早壽終正寢之後,這個責任顯得格外偉大而重要。
想想,如果沒有他在後頭嚴厲督促、嚴格把關,他那四個自喻為現代人的晚婚一族金孫,不知道要拖到何時才肯老老實實的結婚,然後生十個八個小曾孫來給他抱抱。
聶宅因為要經常舉辦宴會的關系,光是宴客大廳就足足有一百坪,是棟不折不扣的名門豪邸。
這棟建築物走的是富麗典雅的歐洲古堡風,以翠綠色和白金色為裝潢及家具的主要色系,將名門之家的雍容氣度展露無遺。
這麼雅致的豪邸自然不能隨便辜負,要多多善加利用。
所以,今夜,聶家又有晚宴了。
「真是恭喜了,聶公,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飛聯集團董事長偕夫人同賀,送上大禮一份。
他們夫妻倆曾受過聶天佑的大恩,二十年前,若不是聶天佑一通電話,告知飛聯集團的研發制造工廠將有電線走火的危險,他們根本不會有今天四十多億元的身家。
「能夠來參加您的壽宴真是太高興了,聶公,祝您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寶生金控集團董事長偕子同賀,送上大禮一份。
十年前,集團的總經理,也是他最信任的佷子,竟準備要掏空集團的資產,幸好聶天佑對他發出警告,才不致造成無法收拾的損失。
「奇怪了,王董,我怎麼記得,好像半年前參加過聶公的壽宴啊。」
奕倫科技集團的林董手執香檳杯,一臉迷惑的和商場上的友人喁喁私語。
威力電子的王董猛點頭。「對對對!我也有這種假象,而且我覺得今年好像已經參加過兩次了。」
原來不是只有他一個人有這種感覺啊,這樣他就放心多了,他才五十出頭,不可能已經老人痴呆了吧。
林董想了想,有了結論。
「不過,我想,這應該是我們一年到頭要參加的宴會太多了,才會有這種假象。」
「當然、當然!」王董說著又是猛點頭。「聶公家大業大,又德高望重,總不會無聊到一再辦壽宴來A我們的禮物吧。」
「聶公當然不會如此!當然不會!」林董唯恐王董認為他有此意,連忙附和王董的說法,以示自身清白。
听到此等可笑的對白,站在他們兩位董字輩身後的聶少鷹悄悄走開,並在心中搖頭哂笑。
爺爺也真是的,用過的名目就動個手記起來嘛,不要三個月後又來辦場壽宴,那笑話就鬧大了。
他走出衣香鬢影的華麗大廳,信步走到屋外的歐式庭園。
離開室內那盞夸張至極的古董七彩水晶吊燈的照射,屋外涼風徐徐,可比在屋里舒服多了。
他們四兄弟當然知道爺爺老是辦宴會的目的何在,因此對于參加宴會,早就彈性疲乏了,更不用說在人群里找尋真命天女。
強扭的瓜不甜,強撮的婚不賢,他爺爺都這麼老了,不會不知道這個道理。
可是他老人家卻仍舊想不開,妄想他們終究會在某一次和來參加宴會的女子看對眼,然後為聶家大傳特傳香火……
「見鬼了,這老家伙一年究竟要辦幾次壽宴啊?」
抱怨的女聲讓聶少鷹本能的中斷了取煙要抽的動作。
他正好站在一排碧綠青翠的龍柏樹後,透過縫隙,可以清楚的看到龍柏樹前方的大型噴水池。
他不由自主的在縫隙里梭巡女子嗓音的來處。
他稀奇的看到一名短發俏麗的女子坐在噴泉邊。
她戴著有花朵裝飾的白色小型網紗禮帽,玲瓏有致的身段穿著一襲白色復古裙裝,傳達著三○年代的優雅。
她的肌膚雪白迷人,手指縴細,頸上有串耀眼的鑽石項鏈,果肩看起來相當性感。
只是此刻裝扮如此考究的她,卻做著相當不雅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