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遠嵐一僵,任由兩人挽住自己的雙臂,山風徐徐吹來,此時,她真的很希望自己可以放松一點。
山里,每一處轉折都有驚奇,越往山內,越能感受到深山的僻靜與田野山林的氣息。
「哇!好美、好美啊!」
舒曉涼不斷為沿途的瀑布、涌泉、山澗發出贊嘆的驚呼,濕潤豐沛的水氣,讓她呼吸到了新鮮空氣,置身在原始山林的感覺,她真不知道怎麼形容才好。
因為沒有兄弟以及父親的陪伴成長,家教又嚴,連個男性友人也沒有,她根本沒機會來這種地方做這樣精采有趣的探險。
她只想說,如果明年她還在台灣的話,她還要再來參加他們天不怕、地不怕登山隊的登山行程,此行將會是她生命中很特別的一個回憶。
「大姊你看,那只藍色的鳥好漂亮哦!不知道那是什麼鳥?」
舒曉涼翹望著在樹頭嬉戲的藍鳥,它的羽毛閃耀著亮藍色澤,讓她看得入迷。
「那叫台灣藍鵲。」博學的江琥珀微笑地解開她的疑問。
又過了一會兒。
「哇!二姊!你看到沒有,鳳蝶耶!是鳳蝶!」舒曉涼看到一只色彩斑斕的鳳蝶飛過去,連忙拉住她二姊很興奮的喊。
「我看到了。」舒麗晚的水眸隨著鳳蝶而飛,清風吹過,她想起「山中無甲子」這句話。
「這里好美對不對?」舒曉涼像孩子般的在找認同她的同伴。
「就是啊,這里真的好美。」舒麗晚半眯著美眸,眼前高聳陡峭的山壁很壯觀,她的唇際勾揚著心滿意足的微笑。
「幸好我們有跟來,」她下了個結論。看了伍獅一眼,對他沒有那麼討厭了。
要不是那天在餐桌上跟他挑釁,她也不會來到這麼叫人心曠神怡的地方,說起來,自己應該要感謝他才對,從現在開始化敵為友吧。
「舒丫頭,干麼用那種色迷迷的眼神看著我?」伍獅咧著嘴對著她笑。
舒曉涼啐了一聲。「去你的!」
立刻,剛剛化敵為友的想法通通自動消失。這家伙還真的是無法讓人打心里喜歡耶。
到達要過夜的營地後,嚴御臣、章力、伍龍兄弟和江琥珀負責扎營。
章量和殷相睿這兩個怪ㄎㄚ已經到冷冽清澈的溪水里,去看有沒有奇怪的魚可捉了,自恃天才的人總是對冷門的東西有興趣,這樣才能顯得與眾不同嘛。
「二姊,我們沿著水流去找源頭好不好?看看到底通到哪里去,搞不好會發現什麼奇怪生物的蹤影。」
看到舒遠嵐竟破天荒的在幫水晶準備晚餐而沒空時,舒曉涼興匆匆的轉而邀著舒麗晚。
舒麗晚拿著數位相機,指著一個方向歉然一笑。「可是,我想去那里面拍些野花的照片,不如我們一起去吧。」
她馬上對這種詩情畫意的活動敬謝不敏。「哦!那好吧,你自己去,我沒興趣,難得來這里,我想去捉生物……喂!伍獅!」她看到他的帳篷已經搭好了,連忙對他招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水源頭看看?」
雖然說伍獅那張嘴有時挺討厭的,可是他身上那股隨時神采飛揚的朝氣又跟自己滿像的,對什麼事都充滿好奇心,要探險,找他準沒錯。
看到舒曉涼一刻都靜不下來的跳開,舒麗晚清潤一笑,獨自拿著相機尋古訪幽去了。
傍晚,天色微暗,水晶已經做好簡單的飯菜,飄著菜香的營地,大伙圍成一個圈享受野趣。
「哇!我肚子真是餓扁了!」伍獅一坐下,吃了幾口就大力推崇起來。「真的很感動,我們小水晶做的飯菜,無論是在家里的餐桌上吃或者是在山林里頭吃,都是那麼美味可口,絲毫沒有走味。」
「真的嗎,二哥?」水晶很開心。「我做了很多,你多吃一點,反正我們幾個女生食量小,吃不了多少的……咦,麗晚呢?」說到一半,她忽然發現不對勁之處。
聞言,大家都停下動筷,你看我、我看你,再左右看一看,除了風的聲音,沒有別的了。
沒有那抹清麗的影子。
「麗晚……」舒遠嵐拳頭緊握,絕艷的面容,臉色相當難看。
罷剛她全心投入的幫水晶做飯,居然這麼大意,沒發現妹妹走丟了。
「回想一下,有沒有人看到麗晚往哪個方向走?」章力嚴肅的問。他是領隊,要負起每個人的生命安全。
「二姊說她要去那里面拍野花的照片,可是我不知道她有沒有換方向。」舒曉涼哭喪著一張小臉,憂心忡忡的指了個方向,自責得很。
如果她跟著去就好了,那麼二姊就不會不見了,如果不見了,也是兩個人一起不見,還可以做個伴,現在她一個人不見,一定很害怕。
「那麼,伍龍和女生駐留原地,其余男生分頭去找。」章力將求救煙火分給男生。「找到人就放信號。」
「我也去找!」舒遠嵐倏地站了起來。
她根本待不下去,與其在這里靜靜的等,她情願去出一份力量,因為那是她的妹妹,她最寶貝的妹妹!
「讓他們去找吧。」伍龍抓住她的手,制止一時沖動的她,黑眸看著她失焦的雙瞳。「相信我,麗晚會平安無事,我向你保證。」
他們兄弟會的成員,至今沒有做不到的事。
第五章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幸好還有滿天星斗,不然她真的要哭了。
話是這樣說,其實,即使現在有滿天星斗,舒麗晚仍然怕得想哭……嗚……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啦?
原本的浪漫攝影之旅,現在卻--
無助地坐在岩石上等待救兵,她無語問蒼天的拾起頸項,看著浩瀚穹蒼里的瑩亮明月和閃閃星子。
她幻想著,如果現在有流星適時墜落,她要趕緊許一個心願,希望快點和大伙會合,她不要一個人被留在這里。
這里白天雖美,可入了夜,除了她,就了無人跡,簡直有種置身侏儸紀公園的感覺,叫她感到頭皮發麻,心中的詩意情懷一掃而空。
說不定找不到她,他們明天就會下山了,那她怎麼辦才好?干瞪眼的一直坐下去,任憑恐怖的野獸來把她吃掉嗎?
想到這里,舒麗晚臉色一白,感覺到四肢更加無力。
四周除了潺潺的流水聲、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以及偶爾傳來的奇怪獸類叫聲,就什麼也沒有了。
她的雙腿都受了傷,無法自己站起來,就算站得起來,她也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找到來時路是不可能的事,她不要掉進另一個大溝就阿彌陀佛了。
都怪她太不小心了,才會為了拍攝一朵紫色的野花而變成這副淒慘的模樣。
那朵美麗可愛的小紫花長在陡峭的壁崖縫里,她又不夠高,拚命踮腳尖,跳啊跳的,結果,一個不留神,整個人從大石頭滑下冰涼的溪水里,右小腿肚被一根尖尖的斷樹枝劃破一道傷口。
看到心愛的數位相機也掉進溪水里,她忍著痛意,匍匐爬向相機所在,伸手試圖去撿它,結果卻讓她更慘。
因為,她的左腿卡到石縫里,她痛得驚呼一聲,冷汗直流的將腿抽出來,這下連左腿也受傷了。
這也是她無法動彈的主要原因,除了對周遭陌生的環境沒有把握之外,兩腿傳來的痛楚也讓她沒法移動的待在原地,等待救援。
「有沒有人在在在在在……」
山谷間,傳來隱隱的呼喚聲。
舒麗晚眼楮輕輕眨動著,確定自己沒有听錯,她的精神回來了,連忙回應對方。
「有人--有人啊啊啊啊……」她拉開嗓子,用生平最大的音量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