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城君是個好男人,非常、非常好的一個男人。
可是……唉,她卻沒辦法對這個好男人產生激烈的火花,也沒辦法對這個好男人有生死纏綿的浪漫情懷,更沒辦法在吻這個好男人的時候,有獻身的沖動。
為什麼會這樣?
上天為什麼要這麼捉弄她?
她決定要牽手步上紅毯那端的男人,不是她的真命天子。
一趟異國行程改變了她的命運,她不是來找尋真愛的,丘比特卻頑皮地把真愛送到了她手中,讓她又悲又喜。
「好,我暫且不說。」齊朔亞爽快的答應。「那麼,你答應我,永遠不會離開我。」
這是他的交換條件。
琉璃挫敗的申吟了一聲。他還真是執著。「朔亞,你明知道我無法答應你,這是不可能的。」
她不想保證自己沒把握能做到的事。
這件三角習題,如果注定要有一個人傷心,她希望她來傷心就好了。
反正多年前他一走了之時,她也深深的傷心過了,那沒什麼,有姊妹會那些好姊妹的陪伴,她熬得過去的,真的沒什麼大不了。
她還一逕沉溺自己的思緒,沒想到齊朔亞卻忽然打了方向燈,把車往路邊靠。
她一怔,不解的問︰「怎麼了?」
是不是車子拋錨?這樣的話,恐怕會來不及接城君,她已經對不起他了,不能連接他都遲到,那太沒道義了。
齊朔亞拉起手煞車,苦惱的睨看著還沒反應過來的琉璃。
「我們已經有肌膚之親了,但是你的話卻讓我很沮喪,我需要一些保證來證明我還是擁有你的。」
她還沒意會他的話中之意,一張火熱的唇已經欺上了她的。
她低喘一聲,無力抵抗他強大的男性力量,也……不想抵抗。
因為,她好想念他熱吻她的感覺,昨夜在美麗島發生的一切又一幕幕的出現在她的腦海。
那些畫面和那些感覺,從昨天到現在,已經不知道幾度出現了。
她根本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她就是會想,一直想,想到臉紅心跳、不能自已,再長長的、無奈的嘆口氣做終結。
火熱的吻結束了,齊朔亞卻沒有解月兌和滿足的樣子,反而俊容黯然,跟他一直以來的健朗飛揚大不相同。
他那奇怪的神色讓琉璃坐立不安。
她泄氣的咬著下唇。
怎麼辦?吻也吻過了,可是好像沒用,她似乎是……傷到他的自尊了。
她不是故意的,她是真的沒辦法給他承諾,她是個做事很認真的人,隨便給承諾這種事,她做不出來。
他的大掌輕撫著她耳際的發。「在想什麼?」
她的模樣讓他于心不忍,于是板著的面孔放松下來。
他太急著愛她,太急著彌補錯過的那些歲月,如果他有點逼她太甚的話,他的最終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愛她!
他想愛她、他要愛她,但是他並不想帶給她煩惱。
她曾誤會達芙是他的女人,這個誤會在美麗島上解開了,可是官城君又變成另一個棘手的問題。
依她的個性,他知道她是萬不會丟下她的未婚夫不管的,要她面對自己已經移情別戀的事實,大概比殺了她還痛苦。
他苦笑一記。一個好女人的道德觀念,實在不該發揮在這種地方啊。
「朔亞……」她遲疑的輕喚,神情充滿感傷。「告訴我,怎麼樣才可以讓你好過一些,回到我們還沒有相逢以前的平靜日子。」
他長臂一伸,將她軟馨的身子收進懷里,他那搓揉入懷的舉動,讓琉璃心髒狂飆。
然後,她听見他心髒跳動的沉穩聲音,也听到他在對她說──
「那些日子雖然平靜,對我而言,卻始終有缺憾,直到你出現了,那些缺憾才慢慢的補足了。」他懲罰性的收緊了臂,摟得她都痛了。「所以,我不許你想這些有的沒的,知道嗎?我不要平靜的日子,一點也不需要。」
除了他的聲音和兩個人的心跳,車里安靜無聲,她心折的听著他率直的告白,一時間,她的心又淪陷了。
米蘭市區,位在服飾名店街的咖啡館里,往來的盡是衣著光鮮的紳士淑女,店內裝潢得金碧輝煌,空氣中飄送著蛋糕和咖啡香醇的味道。
「听說這里是來米蘭一定要來坐坐的咖啡館,是曼菲斯的一位主管向我推薦的。」官城君啜了口咖啡,悠閑寫在他俊秀的臉上。
琉璃動著叉子,又喝了口咖啡,擠出一抹起勁的微笑。「甜點確實很精致,咖啡也很好喝。」
上午和齊朔亞一道在機場接到官城君之後,她就像活在地獄的監牢里受苦。
雖然齊朔亞答應過,不會對官城君說些什麼,可是她的一顆心,還是忐忑不安。
每當齊朔亞的話題稍微偏向風花雪月,她就急急打斷他,將話題拉開,生怕會扯到感情上,一路她努力不懈地找話題,直到回到曼菲斯總部。
幸好後來齊朔亞有必須處理的公事,非走不可,否則她不知道她還要受煎熬到什麼時候。
齊朔亞離開之後,官城君對她微微一笑,提出陪她出來逛街的邀請。
她欣然同意,總算得以逃離和齊朔亞有關的一切事物,稍微喘口氣了。
只是現在,跟官城君獨處的她,卻依然無法把心定下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對勁,居然想回曼菲斯去。
「琉璃,來這里之後,我一直忙著公事,都沒辦法好好陪你,今天你想逛什麼地方都可以,我一定一直陪著你。」
闢城君人明明在她面前,可是聲音卻像很遙遠,琉璃連忙把自己飄遠的心思拉回來,對他故作輕松的笑了笑。
她攪動著咖啡。「其實也沒有什麼地方特別想逛,這樣坐著就很好了。」
她沒有逛街的心情,也不想血拚。
雖然如願以償跟齊朔亞避得遠遠的,但她卻一點開心的感覺都沒有。
坐在這里,她心里想的、念的,都是早上在路邊,齊朔亞給她的那個纏綿熱吻,他那雙深邃好看的藍色眼瞳,好像刻在她心版上,忘也忘不掉。
怎麼會這麼想他?
怎麼會這麼想一個人?
她好想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也好想知道,辦公室里的他,有沒有在想著她?
她輕輕的吁了口氣。
真糟糕,帶著這種心情,她怎麼跟城君結婚?
包糟糕的是,她跟城君的新婚之夜要怎麼度過?
她無法想像,心里住著一個深愛的男人的她,要怎麼投入他的懷抱?
「琉璃……」官城君關心地看著未婚妻。「你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有什麼事困擾你嗎?可不可以告訴我?」
「沒有。」她牽強的笑。「這蛋糕……」她又起好大一塊卡布其諾蛋糕放進嘴里,眼瞳綻出牽強的笑意。「好吃得令人想嘆息。」
她說謊了……
她在心里學母親畫了個十字──上帝,原諒我!
「原來如此。」他笑了笑。「這里的糕點本來就有名,你喜歡的話,待會外帶幾塊回去,晚上可以當消夜……咦,好巧,曼菲斯總裁在對面。」
「哪里?」琉璃水眸一抬,馬上忘了她的十字架。
「卡爾飯店的旋轉門前,跟一位身材高挑的小姐走在一起的那一個。」官城君微微一笑。「看來他們交情很好。」
君子不道人長短,因此他保留了一些想像空間給琉璃。
她鮮活的感覺到,有把利刃殘忍的插到心髒里,血流了下來,心里受傷了。
那是一幅很曖昧、很曖昧的畫面。
身著米白色短裙套裝的法蘭絲,長腿踩著高跟鞋,移動的姿態婀娜多姿,而齊朔亞的身軀就緊緊的貼在她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