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們就開始斷斷續續的約會了。
她是極有才華的,而才華也沒有被埋沒,很快的,她設計出的幾款新穎淑女皮包造成搶購風潮,後來又針對美發師的需求設計了一款實用好看的剪刀包,在亞洲廣受好評,還外銷到歐陸,自此升格為正式設計師。
她心思細密,創造力強,很適合擔任設計師的工作。
然後,他更進一步發現她的優點。
她安靜,不多話,也從不耍心眼,像朵溫室里的小花。
難得的是,她也很堅毅,工作再忙,她亦從來不喊苦喊累,總是樂此不疲,更不會因為他忙于工作而延誤約會時間時,對他發脾氣、使性子,讓他可以無後顧之憂。
他全心投入工作,她則樂在工作,他們是對再適合不過的情侶。
她是上天為他打造的伴侶,他會好好珍惜的。
「怎麼了?這麼盯著我看,還笑得這麼詭異。」
琉璃收拾好東西,拿起皮包和初冬穿的薄外套後,才發現他一直在看她。
「沒什麼。」官城君牽起她細滑的小手想著,他要一輩子這麼牽著她。
兩人走出公司,上了官城君的白色BMW。
「行李都準備好了嗎?」他將車駛離公司,隨口問道。
後天,他要到義大利皮件界的龍頭「曼菲斯集團」去洽談東方代理權,順道參加米蘭年度的時尚會展,琉璃也要一道去觀摩見習,順便找一位當地知名的設計師,為她親手打造夢幻婚紗。
回來之後,他們預計在聖誕節舉行婚禮,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可以籌備,綽綽有余。
「我沒什麼要帶的,明天再整理就可以了。」琉璃靠在椅背上,手掩著口,打了個細細的呵欠。
奇怪,剛剛在辦公室里的時候一點也不覺得累,可是一上車,她就想睡覺了。
「閉上眼睡一下吧,到了我再叫你。」官城君體貼的將冷氣調小了點,對于琉璃只在工作時打起精神的習慣,他已見慣不怪了。
「謝謝。」她感激的一笑,安心的閉上了眼。
夜晚的江宅很熱鬧,水晶的二十三歲生日,章狂、伍惡、嚴怒、殷邪四個家庭的人員全部到齊了,把原本很寬敞的餐廳變得很擁擠。
琉璃和官城君回到家時,還沒正式開飯,但是她干爸伍惡已經像個小孩子似的在餐桌上頻頻偷吃。
「喲,我們的二小姐和二駙馬回來啦!」伍惡一手搭住琉璃小巧的肩膀,另一只手則豪氣地拍了官城君一掌。
「伍叔叔。」官城君苦笑一記,至今對伍惡的問候方式仍不習慣。
當初他開始和琉璃交往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她出身豪門,且是豪門中的豪門──江氏集團的千金小姐。
不但如此,她的干爸伍惡還是縱橫黑道的黑虎幫幫主,琉璃她還有一堆情同手足的青梅竹馬,他們全是屬于「誰敢欺負她,誰就死定了」的那一型。
「還叔叔哩。」伍惡不以為然的挑挑眉。「要改口叫爸了啦!現在叫不習慣沒關系,待會我們好好拚酒,到時候你自然而然就喊得出來了。」
伍惡押著斯文的官城君,硬把他帶到自己旁邊的座位坐下。
說實話,對于琉璃這個未婚夫,他不是很滿意。
琉璃是個悶葫蘆、工作狂,偏偏這個官城君也是,斯文有余,活力不足,琉璃嫁給他,夫唱婦隨,創造事業更好的一片天絕非難事,但要像他和曉冽那麼契合、心靈相通,就萬萬不可能。
「惡,你不要單獨一個人霸佔我們未來的佷女婿了,要拚酒,我也可以奉陪,只跟你一個人喝有什麼意思?你說對不對,城君小佷?」章狂說道。
「我也要、我也要!」章狂加入攪局的行列,莫謙雅也馬上跑過來坐在他旁邊?一腳。
看著眾死黨起哄,男主人江忍微微一笑。「如果今天要考驗城君的酒量,那麼我一定袖手旁觀,你們需要的人,請自便。」
他是很大方的,女婿獨他一人樂樂,不如眾樂樂。
琉璃跟她父親一樣,微微笑著,任未婚夫發窘地被眾人調侃。
反正她知道他們會適可而止,也知道官城君開得起玩笑,于是她悠然自得地啜著餐前酒,享受美酒的醇厚滋味。
她已經二十四歲了,在父母的允許下,二十一歲那年,開了酒例。
自此以後,她們姊妹會的聚會,總會合飲一瓶酒助興。
「琉璃,你看官大哥臉都紅了,你還不救救他?」坐在她旁邊的嚴婉臣,很好心的提醒一臉悠哉的她。
琉璃好整以暇的微笑,「沒關系,今天是水晶的生日,大家高興就好。」
「這樣啊。」既然當事人這麼說,嚴婉臣也就算了。「對了,你上次買的那條護唇膏借我看一下牌子,我覺得很好用,我改天也要去買一條。」
「你去屈臣氏找吧,那里就有賣了。」她翻找著手提包,拿出護唇膏的同時,一個精巧的皮革零錢包也掉了出來。
「你還在用這個零錢包啊?」嚴婉臣驚嘆一聲。
好神奇哦,琉璃真是節儉,這個零錢包她從國三那年用到現在,居然還保持得這麼新。
琉璃笑了笑。「沒壞啊,也就舍不得丟了。」
每當她的設計工作遇到瓶頸的時候,這個車工精巧、設計耐看的零錢包,總能給她很多啟發,所以她一直帶在身邊,當作護身符一般。
「沒壞就不丟,真的是這樣嗎,江琉璃小姐?」香茴靠了過來,玩味的一笑。「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舍不得丟的不是這個零錢包,而是送你零錢包的主人吧。」
「香茴!」琉璃本來恣意的俏臉迅速轉為驚恐。
「我知道,你是有未婚夫的人。」香茴把她要講的話,很順溜地講了出來,但是慧黠的雙眸卻流轉著調侃。
那種心知肚明的眼光,使琉璃徹底投降,且不再爭辯。
一直以來,對于外國人,她都有著超乎尋常的好感。
走在路上,遇到向她傳教的外國傳道士,她都會駐足耐心傾听,也喜歡看西洋片,尋找影片里面的藍眼洋人。
會有這些下意識的舉動,她很清楚是為了什麼。
或者香茴講對了,她念念不忘的是送她零錢包的主人,是那個有著一雙湛藍眼眸的男孩。
但是,那個男孩現在不知道在哪里,她已經無從想念起了。
在章狂、伍惡、殷邪等人的合力灌酒下,官城君不勝酒力的宣告投降,決定留宿江宅一晚。
客房里,琉璃替他蓋好被子,正準備退出房間之際,手卻被他拉住了,她微訝地看著他通紅的俊顏。
「怎麼了?」她柔聲問他。
清澈的眼眸在暈暗的房里分外秀明,那是她五官最動人的地方,一雙會說話的柔亮明眸,像一條沉靜的河流,帶給他安心的感受。
「琉璃,我醉了。」他輕扣住她縴柔的手腕,撤去了集團負責人的外衣,眼里流露出孩子般的撒嬌。
她笑了笑,「好好睡一覺,明天就沒事了。」
喝醉的人總是這樣,她干爸醉了還會跳舞哩,滑稽的舞姿總令大伙發笑。
「琉璃……」他低嘎地叫著她的名字,拉著她的那只手輕輕揉挲著她的手骨,以及柔細的掌心。
懂得他無言的暗示,琉璃低俯,將自己冰涼的唇印在他溫熱的唇上。
他熱切的吸吮著她馨香的軟唇,好一會兒之後,滿足地放開了她,手卻依然沒有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