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洛雖然真的跟我過夜了,但只有那一次而已。」單采樂佯裝歉然地說,「或許是久別重逢吧,他早上才肯回去,對你,我真的很抱歉。」
婉臣覺得喉嚨一緊,心跳得狂急。「你們……發生關系了嗎?」
「不要怪他,我是心甘情願的,因為……」單采樂的大眼楮平靜的看著婉臣。「我還深愛著他。」
婉臣在街道上狂奔,淚水瘋狂的布滿了她的臉頰,眼眶抑不住不斷的酸楚與椎心之痛。
她不該來的,不該走這一趟的,她後悔,真的好後悔,每當想到韓洛和單采樂在一起卻欺騙了她的那個夜晚,她就心碎難當。
心,整個被撕裂了。
章力的吉普車一停下來,就看見婉臣淚眼婆娑的一路哭回來,他跳下車,一把拉住連路也不看的婉臣。
「你怎麼了?」章力原本是不放心她,要來送食物給她吃的,沒想到又看到她哭了。
「哥……」看到宛若親人的章力,婉臣哽咽著,努力不讓淚水再掉下來,半晌才淒愴的說,「哥,你幫我去韓洛家把伍小婉要回來好不好?我好想小婉。」
章力蹙起了眉頭。「那家伙又干了什麼好事把你弄哭了?」
婉臣抿緊唇不說話,她只想把伍小婉要回來,其他的什麼都不要了,她放在韓洛家里的東西也不要了,那些東西就算拿回來,也只是勾起她傷感的回憶,不要也罷。
「上車帶路。」章力見她死都不肯道出原由,只好由著她了。
車行到韓洛寓所樓下。
「七樓之二。」只是幾個字,她卻覺得才說出口又想哭了。
「你不上去嗎?」章力盯著她紅腫的雙眼,如果是他,絕不會讓她流半滴眼淚。
婉臣斂下眼眸,搖了搖頭。「我在這里等你。」
章力遵循婉臣所說的樓層上樓,按了電鈴後,韓洛來開門,一臉病懨懨的懶倦。
「婉臣要我來把伍小婉帶回去,順便警告你,最好不要再欺負婉臣,不然我絕不會放過你。」
韓洛眸光一黯。「我從沒有欺負過婉臣。」
「沒有?!」章力哼出疑問的鼻音。「剛剛婉臣哭著回家,若不是你,她會那麼傷心嗎?」
韓洛下顎一緊。
罷剛他一直在睡覺,不請自來的采樂拿著鑰匙開門進屋又送不走她,他沒精神理會她,吃了感冒藥便躺在床上休息,索性由得她在廚房弄東弄西,她熬了稀飯端到房里叫醒他,他卻半點胃口也沒有,只看了一眼就又昏睡了。
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走的,听到門鈴聲醒來已不見她的人影,總算還回了他的清靜。
「婉臣來過這里?」他不希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但事實顯然是不如他的意。
「大概、或許,天知道。」章力用輕蔑的語氣對他。「總之,把伍小婉抱來我就走。」
「我不會把伍小婉交給你。」韓洛直視著章力敵視他的不悅眼神。「因為,婉臣會回到我身邊的。」
他把大門關起,回到屋里立即打了單采樂的號碼。
「洛!」單采樂驚喜的聲音傳來。「你好點了嗎?吃過稀飯沒有?我正好有空,要不要我過去陪你?」
「你見到婉臣了嗎?」他開門見山直問,不想浪費時間跟她客套。
「嗯……」她遲疑了一下,然後低聲說︰「我們……在門口踫到,聊了幾句。」
「聊了什麼?」他很知道她的手段。
大學時代,曾經有位女同學很愛慕他,采樂知道了後,跑去跟那位女同學說,她已為他生了一個兒子,他們畢業後就會結婚,如果有人介入,她會上吊自殺,冤魂永遠纏著介入他們感情的人,嚇得那位女同學看到他再也不敢多講話了。
彼方沉默了起來,不說話。
「我知道了。」他大概知道她跟婉臣說了些什麼了,真是該死……他捏緊了拳頭,無力感又加重了。
「洛!」單采樂叫住了他,幽幽的問︰「我們……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沒有。」不等她再開口,他先掛了她的電話。
第十章
婉臣被瘋狂連續的電鈴聲吵醒,她從魚眼中看到她大哥劍拔弩張的怒容,嚇得連忙開門。
「大哥……」
「不要叫我!」嚴御臣重叩她頭頂一記。「給我換衣服,馬上跟我回家,不許你回辯半句話,否則立刻把你打昏送到國外讀書,永遠不許你再回來。」
婉臣幽幽的嘆了口氣,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紙包不住火,八卦雜志和媒體的威力是很驚人的,想必全家都已經知道韓洛和舊情人復合,以及她「疑似」是初夏之戀主唱的事了,才會派大哥來帶她回家興師問罪。
她被動的換了衣服,乖乖的上了她大哥的車,一路上心事重重,還沒想到要怎麼向家人交代,她那飛車狂的大哥已經飆到了家門口。
一進門,看到父親臉色鐵青的坐在沙發主位上,她就先膽怯了。
「你給我解釋清楚!」嚴怒把一疊報紙扔向女兒,態度比剛剛的嚴御臣還凶上十倍。
「婉臣小痹,你就好好跟你爸爸說,他會原諒你的……」紀芷丞在一邊柔性勸導,養女不教母之過,這一切都是她的錯,要怪就全怪她好了。
婉臣撿起報紙來看,不由得倒抽了口氣。
難怪她父親和大哥會震怒了。
娛樂版上大篇幅報導她的身家背景,以及她擔任初夏之戀幕後代唱的所有經過,寫得巨細靡遺,就連她當初應韓洛要求,錄給他听「謝謝你給我愛」都寫在上面,寫成了她踏上歌手之路的契機。
是韓洛出賣她了嗎?因為已經要跟她分手,索性把什麼都說出來,不顧她的感受,換取新聞價值。
他真的……太過份了。
淚水涌出了眼眶,這不是傷心的淚水,而是氣憤的淚水,她又心痛又生氣,想不到自己一片真心卻換來無情的對待,韓洛為什麼……可以……做得這麼絕?
「你哭也沒用,快點解釋!」嚴怒煩躁的說。
他生平最怕看女人流淚了,就算是親生女兒也一樣,女人哭起來真是他媽的煩!
「你就別這麼凶了,女兒會怕……」紀芷丞心疼的看著女兒,礙于丈夫的威嚴又不敢過去安慰。
「你馬上辭掉工作!」嚴怒用最後通牒的語氣說,「不準再去那個見鬼的地方上班,從明天開始,給我待在家里!」
究竟是誰把婉臣的事泄漏出去的?是羅葵葵嗎?
韓洛放下手中的報紙,起身面對落地窗抽煙。
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來,他好幾天無法見到婉臣了,現在她不只關機,連他今天看到報紙後打去發型屋試圖找她,竟換來她已辭職的消息。
一切來得太快了,難以想像不久前,他們才開心的攜手同游了緣道觀音廟,原本順利的情路,卻在單采樂出現後全被攪亂了。
他曾向婉臣保證,絕不會讓她受到千擾,現在她的身份被迫曝光,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想必她此刻的生活一定深受影響。
經過上次的拜訪,他深知婉臣的父親是多麼保守的人,她在家里一定飽受炮轟吧,他們會怎麼對待她呢?把她軟禁起來嗎?
「汪!」伍小婉走到他腳邊,仰頭叫了一聲。
「餓了嗎?」他蹲子,模了模伍小婉的頭。「還是你跟我一樣,都在想念這個家的女主人?」
「汪汪!」她又叫了一聲。
「知道了,我去炒盤面給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