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痛徹心扉……
英挺俊美的少年從入境室轉出來,沙詠凡暫停了紊亂的思緒,專心的等待弟弟走向她。
一年不見,詠睿好像又長高了,他沒有曬黑,但英氣勃勃的臉龐上,有股迷人的少年風采。
她真的很以他為傲,弟弟是她在這世上唯一要守護的人,她一直是這麼要求自己的-
「睿……」看到唯一親人的身影,她忍不住紅了眼眶,因為心情難過又沮喪的關系,特別容易感傷。
「你怎麼了?」沙詠睿奇怪的看著她。
她用手背擦擦眼淚。「沒什麼,看到你太高興了。」
「姐,我餓了。」看看扁扁的肚皮,沙詠睿突然殺風景的說。
沉浸在情境中的沙詠凡一呆。「哦——好,我們先去吃東西。」
他們走到機場的地下街速食店吃東西,點了兩份餐點,不算美味,但食量正大的少年不挑嘴的吃了起來。
沙詠凡一點胃口都沒有,她手里拿著大漢堡,食不知味的嚼著,一口就嚼好久好久,直到她的眼淚像斷線珍珠不停掉下,沙詠睿才驀然從食物堆里抬起頭,很錯愕。
他絲毫模不清姐姐在哭什麼,女人心像海底針,他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把面紙塞進她手里,蹙著眉心看她。
「我不是叫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的嗎?都幾歲的人了還這樣,說哭就哭,真是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嗚嗚……我好難過,你不要再罵我了……」沙詠凡拿著面紙擤鼻水,擤完繼續抽噎,哭了一陣又開始擤鼻水。
她要忘了宗飛煜,要對他死心,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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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新嫂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宗飛靜輕盈的身影在秋楓三號里東翻西看,想看看有些什麼蛛絲馬跡,卻一無所獲。
這間別墅干淨整潔得很,沒機會讓她捉到把柄真可惜,給她發現個用過的也好,她就可以帶回去向爺爺女乃女乃、爸爸媽媽邀功了。
一直以來,她大哥就是個異類,他有很多女性朋友,卻都只是紅粉知己,也有很多女人對他感興趣,可惜他對她們都不敢領教。
原本大家以為他想先立業後成家,對他如此因公廢私的情操都感到很安慰,直到雜志爆料她大哥和向東哲是一對,至此,親友團全體崩潰。
接著,他們拼命安排相親,只要是紐約市里上流社會的女人,稍有一點姿色的都被安排過來候選了,就怕宗家從此絕後。
所以嘍,只要她找到大哥和未來大嫂的親密證據,一定可以領到大獎賞的。
「是我叫你來的嗎?」宗飛煜淡眄親妹一眼。「不想等你可以回去。」
他也覺得奇怪,小凡說要去接她弟弟,接到之後會直接帶回來逸楓山莊,然後介紹他們認識。
可是現在都已經快八點了,卻還不見人影,隔壁的秋楓二號也沒動靜,她到底是跑哪去了?沒等到她的歸來,卻等到了飛靜這個野丫頭跑來插花湊熱鬧,真想把她丟給那個泄密的罪魁禍首去招待。
「好嘛,等就等,你的脾氣很壞哦。」她清艷一笑,繼續睜著眼兒當放大鏡用,找尋可以領獎賞的證物。
又過了半小時,宗飛煜忍不住撥電話過去,心情有點浮躁。
沒人接。
他打到櫃台詢問,跟沙小姐出去的司機和座車都沒有回來。
可能是班機延誤了吧,除了這個,應該沒有別的理由。
「大哥,我好餓!」宗飛靜放棄搜尋資料,不好玩,左找右找都找不到。「我們先去吃飯好不好?」她可憐兮兮的看著兄長。「你也知道你妹妹我有貧血,不能餓過頭,不然會死。」
「言過其實。」他敲了她的頭頂一記。
不過這丫頭確實從小就有貧血的富貴毛病,不能曬太陽,也不能過餓。
「走吧,討債鬼。」他旋身拿起衣架上的咖啡色大衣。
「萬歲!」宗飛靜提起小宴會包,勾住兄長的臂膀,親昵地把頭貼在他手臂上。
她從念高中開始就有把兄長當男伴的癖好,總喜歡在舞會時帶著她大哥亮相,然後……想結識她大哥的女同學自然會對她很好,為了收買她,她們都會費心準備很多小禮物或者是私人筆記提供上課總在夢周公的她參考,她因此平安快樂的度過了三年愉快的高中生涯,大學生涯也正以此公式進行中。
所以她覺得,有個帥哥當手足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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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她曾懷疑在飯店櫃台前听的話是幻听,,那麼現在親眼見到畫面,她真的該死心了。
似乎沒必要再問些什麼,一切都擺在眼前,他的未婚妻來了,想必他早將她拋到腦後,他們好親密也好相配,甚至,還有相像的夫妻臉……。
沙詠凡心碎的躲在門前階梯旁的柱子後,看著宗飛煜緊挽著未婚妻離去,她的心如刀割,不爭氣的眼淚在冬夜里靜靜的流下。
不願再眷戀,也不願意再看到那個傷了她心的男人,她速迅回房收拾行李,詠睿還在家里等她,灰姑娘的童話結束了,她要交出玻璃鞋,回到她的原點。
「請把這封信交給客服部的丁冬小姐。」
她請櫃台轉交信,在黑夜坐上計程車,離開了這塊傷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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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楓山莊的「白宮餐廳」是尊貴的VIP級的客人才能出入的餐廳,供應著各項新鮮空運來台的珍饈,滿足頂級貴賓挑剔的嘴。
「你那了不起的要事,究竟還要處理多久?」紫堂夏冷峻的語氣很不耐煩。
心亮自己在日本等他,如果知道小冬要在這里耗這麼久,他會把心亮也一起帶來,渡他們的二次蜜月。
「再給我一點時間。」紫堂冬含糊不清的猛把佳肴往嘴里塞,希望快點吃完可以早點走。
她已經下班了,本來想去找官另竣的,卻被她二哥捉到這里來一起吃飯。她還沒對官另竣說起她要暫時回日本的事,老人家的喪事才剛告一個段落,想必他失落的心情還要好一陣子才能恢復,她不想在這個時候跟他談這些。
其實她一點都不想走,這是他最需要她的時候,如果她走了,那麼向來沉默寡言的他不就更寂寞了,他孤寂的身影會讓她很不忍心。
紫堂夏若有所思的盯著妹妹那副狼吞虎咽的不端莊樣子。
「或許把你的要事說出來,我可以幫忙。」他能這麼說,就已經讓步很多了,希望她懂得分寸。
紫堂冬對兄長一笑,「謝謝你二哥,但我相信我自己可以處理,你就信任我這一次吧。」
況且感情的事怎麼可以委托別人處理,她可不想把事情搞砸。
紫堂夏因她的婉拒而輕哼了一聲。「看來,你在這里生活的如魚得水,很開心。」
她逸出暖甜甜的笑容,「我喜歡這里,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你最心愛的一嫂出生的地方,不是嗎?」
「你回來這里,是想來投靠你的生母吧?」他很明白這個小笨蛋腦袋聰明,但性子卻很單純,很容易讓人猜出她的邏輯。「我查出來了,她在巴黎。」
「哦,巴黎?」她揚揚眉梢,點點頭。「嗯,很適合她的地方,有香水、時尚和浪漫。」
他盯著她。「你不想去巴黎找她嗎?」
他並不希望她去找生母,她是紫堂家的女兒,到處亂跑成何體統?再說他母親也少不了她作伴,她是母親的開心果,若是少了她,紫堂家會少了許多笑語,而他……其實也少不了她這個妹妹,沒有她在旁邊胡鬧,他會感到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