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堂冬跟著他走進空蕩蕩的餐廳。「我們來這里做什麼?你還沒吃飯嗎?」
想到這個,就想到晚上他和孟小姐吃飯跳舞的事。
她在問什麼傻話?他肯定和孟小姐一塊吃得很撐,不可能到現在還沒吃飯。那麼,是又餓了想找消夜吃嘍?
「我們來慶祝你的生日。」官另竣篤定地拉起她的手,往餐廳後段走去。「你說……什麼?」她不確定的被他拉著走。
他是在開玩笑嗎?他們要來慶祝她的……生日!他怎麼會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當她看到一個小巧可愛的生日蛋糕之後,她就不再懷疑他話中的真實性了,那蛋糕擺在鋪著白色蕾絲桌巾的桌面上,點著一根逗趣的問號蠟燭。
「蛋糕小了點,但夠我們兩個吃就好。」他笑了笑。「不介意這樣的蠟燭吧?女人的年齡向來是秘密。」
她很少看到他笑,他這一笑,竟無故地牽動了她的心房,害她險些失了神。「吹蠟燭吧?」她從長長的眼睫下偷瞄了他俊逸中帶著陽剛的俊臉一眼。「你,怎麼知道我的生日?」
她真的被他感動了,以為沒人記得的生日,以為要孤零零的躲在被窩里過,沒想到會有這樣美好的收場。
「我查過員工資料。」他淡淡地回答,「上回你說沒人幫你過生日,我想,就讓你在飯店過你的第一個生日,這是身為飯店總經理的職責。」
她被他逗笑了。「你住在海邊嗎?你管的範圍還真大。」
不過很貼心,她很喜歡,真的很喜歡。
「再不吹蠟燭就要過十二點了。」他薄唇噙著一絲笑意提醒她。
他們肩並著肩坐下,她高高興興的吹了蠟燭,剛剛在心里許了個小小的心願,希望可以跟官另竣一起看到今年的第一場雪。
「這是我特別請主廚幫我做的香草蛋糕,里面夾了滿滿的核桃。」他接過她劃到一半的刀,將蛋糕分切為兩份。
她忍不住驚呼一聲。「我最喜歡香草蛋糕里面夾核桃了!」
她驀然想起她在員工資料上好像有填這一項,心髒又是有力的一跳,她潤了潤唇,伸出指頭,指指蛋糕。「這個口味——也是你查的?」
「你喜歡就好。」他沒有給予正面回答,把她那份蛋糕推到她面前。「要全都吃完哦。」
「你今天……跟孟小姐的晚餐約會順利嗎?」她忍不住在吃蛋糕時發問。
「沒有特別感覺。」從頭到尾,那位小姐都想盡辦法掛在他身上,吃飯的時候則不停對他發表她的家族財富,讓他很倒胃口。
「那你還送花給她?’她不是滋味的瞄他一眼。
「那是必要的禮貌。」他意有所指的看著她,眸色中有一絲調侃。「我是代表某人對她表達歉意。」
她的臉驀然漲紅了,想到早上她造成的混亂,心里就覺得愧疚。
「下雪了。」他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哪里?」她忘了慚愧,迅速別過頭去。
玻璃窗外頭,果真飄起了點點如夢的細雪,雪花降落在樹上、在屋檐上,好像童話中的畫面。「好美……」她轉頭對他笑,想與他分享這美景,也想跟他說她剛才許的願望成真了……
可是突然之間,她不會說話了,話到舌尖驀然打住,因為他剛毅好看的面孔靠得她好近、好近,近在她頭頂上方。
她失神的與他對望,有股奇異的電流在他們之中間竄流。
她的心頭輕飄飄的飛揚,不敢去想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為什麼要替她過生日,這絕不單純是飯店總經理的職責。
可是,她又怕自己表錯了情,或者,他真的只是盡他飯店總經理的職責,是她想太多了。
然而旋即接下來的一切很快就消除了她的疑慮,她沒想過他會對她這麼做……
他的目光轉為灼熱,俊顏湊上她發紅的俏頰,陽剛的氣息熱熱地吹到她臉上,她真的快要暈了,頭腦一片混亂,緊張中帶著莫名的興奮。
她的調皮不見了,古靈精怪也不見了,想打哈哈地講幾句玩笑話來緩和場面也辦不到,她舌頭笨拙的打結,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他的雙唇貼了下來,攫住了她粉紅柔軟的唇瓣,粗厚的手掌隨即將她的腰身攬進懷里,倚靠在他結實的懷抱里,唇舌牢牢的被他吸吮佔有著,她的胸口起伏的好厲害。
她試著調整呼吸,無奈從沒經驗的她,心還是跳得快要休克,她害羞而悸動的任他吻著,一種全新的體驗在她心中滋長。
原來,接吻的感覺這麼震撼、這麼美好,難怪熱戀中的男女總是吻個不停,用一個又一個纏綿廝磨的熱吻來表達熱情。
他們現在正是這種情況,愛芽初萌,陌生的唇齒相踫,擦出跳躍的火花,誰都舍不得先結束這個感覺很好、很好的吻。
雪花繼續飄著,蛋糕只吃了幾口就擱在那兒沒動,薔薇餐廳里,愛苗正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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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詠凡懷抱著一顆忐忑又疑惑的心回到秋楓二號。
她剛剛跑到商務中心去上網連線,查詢關于宗飛煜和蒙赫集團的資料,設想到宗飛煜真的是雜志上寫的那個人,他是宗氏家族第三代里唯一的男丁,也是蒙赫集團的內定接班人,掌管集團已經三年,成績斐然,是商界人人看好的後生小輩,實力不容小覷。
可是她不懂,既然他身份如此顯赫,為什麼還要刻意接近她這個冒牌公主?即使沙氏企業仍然存在,資產也不可能多過宗氏家族啊,他何必來親近她呢?
自從那天他把扭傷腳的她送回房之後,他已經三天沒出現了。
她一點也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那天他在進浴室之前風平浪靜,什麼事都沒有,他甚至還在她錯愕之中吻了她。
可是,他從浴室出來之後就變了……至于是什麼時候變的?好像是在東哲大哥出現後,他的態度就不一樣了。
東哲大哥離開後,宗飛煜向來談笑風生的臉上眉頭深鎖,好像多了點哀傷,又好像在深思。
然後他沉默著凝視了她好一會兒,後來換掉浴袍就匆匆將她抱回房,她連謝字都還沒迸出口,他已經敏捷的將門帶上離去了。
她真的模不透這個男人在想什麼耶?他不高興嗎?為什麼不高興?在不高興什麼?
要是有什麼不高興的地方,可以說出來啊,何必對她繃著一張臉,害她這三天來都很納悶。
「鈴——」房里的電話突然響起。
她的心突然一動,會不會是宗飛煜打來的?
「喂?」她連忙拿起听筒。
「小凡嗎?我是東哲大哥。」向東哲愉快溫柔的聲音傳來。「晚上一起到飯店地下一樓的酒吧听鋼琴演奏好嗎?」
「今天嗎?」她想問他,宗飛煜會不會去,可是卻難以啟齒,人家跟她非親非故的,她有什麼資格問他的行蹤?
向東哲微笑道︰「是啊,我們都還沒機會好好敘舊,今晚我們好好聊聊。」
「好,晚上見。」她也不想一直待在房里,出去和東哲大哥見個面也好,雖然無法接續兒時情緣,聊聊小時候的趣事也不錯。
這通邀約的電話讓她涌起小小的雀躍,她認為自己還是在乎向東哲的。
要忘記他恐怕還得要一段時間,但她會努力克服,因為他已經是有妻小的男人了,她要祝福他,不能破壞他。
她沖了杯花茶走到露台想透透氣,卻听到隔壁露台傳來以英語交談的聲音。
她連忙退了一步,鬼祟地藏身于窗簾後。
她悄悄探出半個頭,黑溜溜的大眼猛往旁邊瞄,她看到宗飛煜正招待一位美麗的女郎欣賞風景,兩個人在露台上有說有笑,舉止親密,看起來好像很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