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祝賀聲中,名叫希米的小鎮到了。
據說這里是個陶瓷小鎮,而且還是一座很古老的城鎮,只要一走進這個鎮,就可以看到許多居民在制陶或曬陶。
「來吧!心亮小姐,你也學學。」一路上他們問出了她的名字之後,就一直這麼喚她。心采柔柔的笑了笑,想著要怎麼婉拒才不會失禮,因為她真的不敢亂踫那些陶具。
「坐下吧!」她還沒想好,有個人已經不由分說的把她壓到了石凳上坐好,她連說不的時間都沒有,他們動作好快!
「很好玩哦!你一定會喜歡啦!」又有另外一個人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飄。
盛情難卻之下,她只好撩落去了。
雙手一接觸到陶土,她的腦中馬上聯想到黛咪摩爾演的那部經典愛情片,耳旁還自動飄揚起「奔放的旋律」那首動人的歌,一向只有乏味規律細胞的她,今天卻有點浪漫的感覺。
她覺得愉快,心情倏然從緊張到放松,腦中渾然忘卻這里是哪里,專心一意的只有捏陶這回事。
回想到過去,每回她正襟危坐地在和老師學插花,畫畫、茶道等等的時候,總恨不得時間能快轉過去,讓她早點月兌離苦海,此時此刻學習捏陶卻完全不會給她這種感覺。
她一舒展懶腰,夜幕已經降臨了大地,她好像玩了很久。
「心亮小姐,跟我們一起唱歌跳舞吧!」
斑大的娜荷把她拉起來,清洗了她的雙手,帶著她走出陶室。
心采一怔,外面的街道已經聚集了數不清的人潮,剛才她太專心捏陶了,居然都沒听到吵雜聲。
一座古老的廟前,有人高舉火把、有人吹奏樂器,年輕女孩們潑灑著裝飾用的黃色蒂卡粉,他們正瘋狂的扭動著跳舞,舞姿怪異但場面壯觀。
「娜荷……」她拉拉旁邊的人,沒有反應。
一抬眸,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對著她笑,而她白女敕縴細的小手就拉在人家的衣擺上。
「對、對不起!」她羞紅了臉,連忙放開。
她的視線梭巡著,娜荷跑到哪里去了?
她有點害怕,半個她認識的人都沒有,白天載她來的那些人都失蹤了,她該不會被丟在這里回不去了吧?
「漂亮小妞,一起跳舞!」有個人強拉住她,要她「下海」。
「不要!」她驚恐的躲過陌生人善意的強迫,可是不管閃到哪里,在你推我擠之下,都有一只黑模模的手伸過來要拉她一起跳。
「坐下吧!」她還沒想好,有個人已經不由分說的把她壓到了石凳上坐好,她連說不的時間都沒有,他們動作好快!
「很好玩哦!你一定會喜歡啦!」又有另外一個人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飄。
「我頭都昏了……」心采擰著眉心渾身無力,閃躲的好累,而且她餓了,再下吃點東西恐怕她會昏倒。
不過昏倒也好,到時候就不必再閃了,沒有人會硬要把一個昏倒的人拉起來狂歡吧?
「哇!」她又嚇的尖叫,有只臂膀伸過來摟住了她的肩,憤怒的感覺已經勝過了恐懼,這已經不是強迫她跳舞,而是對她毛手毛腳了。
「你們不要太過份了!」她不會過肩摔,可是她的繡花腿可以踹那個登徒子一腳,她準備要踹──
「是我。」
陸磊的聲音霎時安定了她繃到極點的神經,她的腿硬生生的收回,她顫著軟弱的身子抬起眼,一看到他的人,是很戲劇性啦,可是她真的立即就淚眼迷蒙了。
「我好想你!」
她哽咽地說,沖進他懷里,在他寬闊的懷抱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放心,那些拉她跳舞的怪人像是被他堅實的臂膀隔絕在外,不能再威脅到她。
「別哭了。」他粗糙厚實的大掌將她的小手牢牢包覆住,一手極有節奏的順著她柔柔的發,他口里柔聲安慰著她,眸光莫測如諱。
「嗚嗚……」她小小的身子在他懷里抽噎不停,像有莫大委屈,但天知道她只是……只是不習慣這里的人太熱情而已啦。
※※※
回到那加寇已經很晚了,心采用完餐且梳洗過後,回到娜荷替她準備的房間,準備就寢睡覺。
晚上她在陸磊的懷里哭的好丟臉,明天希望他假裝忘了她亂哭一通的那回事,不然她真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釋她為何哭,而且她還哭著說想他哩……想到這里,她的臉蛋驀然一紅,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推開房門,心采清澈的美眸霍地怔住。
「你你──」她傻眼的看著坐在床上看書的陸磊,他看起來泰然自若的,好像他是這個房間的主人。
「你……不回你的房間嗎?」心采局促地看著狹小的房間,除了一張床和一扇窗戶,幾乎沒有別的家具。
「房間不夠,我們一起睡。」他笑著丟下書,自然地拍拍旁邊的床位,示意她上床。
心采的手指無意識的在陸磊與自己之間指來指去,結結巴巴地問︰「我們一起……睡?」
陸磊滿不在乎地說︰「反正我們像哥兒們一樣,常擠在同一張床上睡覺,上來吧,熄燈,我累了。」
「好……」心采訥訥地說,在他催促的注視中,硬著頭皮爬上床。
她一上了床,他就啪地關了燈,室內除了窗外的星光閃爍,沒有別的光線。
心采蓋著被子,她緊緊閉著眼,身子僵直、僵直、再僵直,她真的緊張得心快跳出胸口了。
她從來沒有跟異性同床共枕過,心亮真的那麼開放嗎?心亮跟陸磊的哥兒們交情真的好到可以同睡一張床?她真得難以理解哪。
如果早知道心亮在這里的作風那麼大膽,她或許就不會同意這個交換身份的冒險游戲了。
「把眼楮睜開。」陸磊的聲音在黑暗中柔和的傳入她耳中。
「為……為什麼?」她的氣息急促而不穩,頰畔瞬間燒紅熟熱。
電影里,如果男主角要吻女主角的時候,都會叫女主角將眼楮閉上,那麼他叫她睜開,就應該不是要吻她……嗯,沒錯,他應該不是要吻她。
驀然,她的眼皮陡然不對勁的一跳。
她在亂想些什麼?跟心亮情如姊妹的陸磊怎麼會想要吻「心亮」?她真是沒救了她。
「先睜開再說。」他的聲音像有魔力,徐緩的誘勾,不經意的滲透她的思維。
他的聲音和身處的情境令她腦袋一片空白,或許說她真的被他滲透了吧,總之,她听話的睜開了眼。
眼皮撐開後,眼前一片漆黑。
漸漸地,她習慣了黑暗,也可以看見陸磊的臉。
她臉紅心跳的意識到他靠的她好近,他與她並肩躺著,身體的側緣靠在一塊兒,此時他微微側身,唇邊帶著一個好整以暇的笑容,黝黑的眸色莫名的鼓動著她的心跳,他閑適地等待她完全將他看清楚。
「那個……睜開眼做……做什麼?」感受到他傳來的魔魅吸引力,她期期艾艾、慌亂的找話講。
「你看窗外的星星。」他說,語調輕松,
心采松了口氣,原來只是叫她看星星,她真是想太多了。
她把下顎抬高,看到天際有數不清的美麗星子在一閃一閃,她還來不及贊嘆,居然有一片烏雲飄了過來,恰恰擋住了她要看的星月。
她的臉蛋瞬時垮下來,怎麼那麼倒楣?連星星月亮也不讓她看?
陸磊逸出愉快的笑聲,看著她懊惱的小臉,她扇貝般的透明耳垂近在他耳邊,美的叫人想咬一口。
他的笑聲引得她轉頭看他,霎時,兩顆頭顱在黑暗中靠的好近,她柔軟的胸脯輕觸著他的胸膛,他身上的男子氣息以及她身上的柔柔馨香交混在空氣之中,形成一種暖暖的,屬于男人跟女人的交融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