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妤火呆呆在看著男童的背影,她是瘋了嗎?竟然想再抱一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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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妤火看著端坐在化妝鏡前,正在細細描眼線的古羽馨,佩服她竟然可以花這麼多時間,只為了替一只眼楮化妝。
「小姐,好了沒有?」
迸羽馨手里拿著眼線筆,把眼楮睜得大大的,眨也不眨。「你別催我,也不要跟我講話,這樣我會畫花。」
「你確定清朝人就會畫眼線嗎?」夏好火戲謔地問。
今天是她們搭乘游輪的第七天,也是七夕情人節,更是她滿十八歲的生日。
晚上七點,游輪上最大的宴會廳將舉行一場化裝舞會,舞會別出心栽,每位參加舞會的客人都必須扮成古裝。
迸羽馨很迷「環珠格格」里活潑可愛的小燕子,所以扮成清裝格格,她則扮成漢朝王妃,因為她高中時演過一出古裝話劇,剛好保留了她在里頭的戲服。
「哎呀,別跟我講話嘛,我要畫得漂亮一點,看看有沒有歐洲的貴族來跟我搭訕。
夏妤火揚揚眉梢,提起裙角起身。「那你慢慢畫,我先上去透透氣,自己來找我。」
她走出房門,游輪寬敞的甲板上,已經有許多打扮古裝的旅客,興奮的談論著晚上的宴會。
海風徐吹,海天一色,夏妤火愜意地享受著,任海風盡掃這些日子以來的煩悶。
這是她單身的最後一次旅行,游輪舒適得她都不想下船了,真想永遠在海上旅行,隨便船長駛向何方,她就去向何方。
可是哪有那麼容易呢?
婚禮訂購比利時皇室婚禮才用的皇家禮盒,可見他們多麼急于想彌補她為夏氏集團付出的婚姻自由。
既然已經決定了,她就不想再怨天尤人,說不定那個韓厲人怪雖怪,會是一個好丈夫。
就算他不是一個好丈夫,她也會看在他金錢援助的份上好好忍耐,以免他一怒之下將資金抽回。
她自我嘲弄地激揚起嘴角。
她不願去想新婚之夜的可怕,和一個陌生人同床共枕是什麼心情,如果他的觸踫真讓她受不了了,牙一咬就過了……
「咳。」
低沉渾厚的男嗓在夏妤火身畔響起,她不經意瞥了一眼,便怔住了,心跳瞬間加快了跳動的速度。
一個做古裝裝束的男子。
他的臉上黏滿了落腮須,兩道又粗又濃的劍眉下是一雙炯炯有神的黑眸,散發著森猛銳氣,身材魁梧高大,宛若天神,也好像……一個山賊。
她說不出來為什麼覺得他像山賊,大概是是他的裝扮吧,她演的那場話劇里也有一個山賊的角色,那個同學就是做這樣的裝束的。
「你扮演漢朝王妃?」男子開口了,如虎般銳利的眸光緊盯著她俏麗細致的五官。
明眸皓齒,眉不畫而黛青,尖而巧雅的鼻梁線優美,亮麗而溫潤,神情里有股桀驚不馴的灑月兌味兒。
問話間,他的眸光一刻也沒離開她。
漢朝服飾下是她發育姣好的美妙身段,飽滿圓巧的漂亮胸脯、縴細的少女腰肢,恍如白玉般細膩柔滑的肌膚,一切的一切都叫他刻骨銘心。
「看得出來嗎?」夏妤火收回微微的震撼之感,雙頰卻不期然的染上一層薄如晚霞的嫣紅。
她並不介意和陌生人攀談,尤其是旅行途中的陌生人,可以分享有趣的經驗。
「看得出來。」男子的眸光片刻不離她的嬌容。「而且,漢裝很適合你,高雅清麗,靈秀月兌欲,傾國傾城。」
陌生男子的贊美令夏妤火再度面紅,胸口莫名燃起一陣熱燙,她清了清喉嚨。「呃——你是裝扮山賊嗎?」
男子目不轉楮的盯著她,勾勒唇角微微一笑。「好听一點的說法是山寨頭子。」
夏妤火點點頭。「山寨頭子。」
「對,山寨頭子。」男子保持微笑,黑眸依然瞅著她。「這位漢宮王妃,如果‘身’在古代,你願意和一個山寨頭子相戀嗎?」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說的是「身」而不是「生」。
夏妤火挑挑眉。「你的意思是,和一個搶匪談戀愛?」
在古代,山賊都是打家劫舍、強搶錢財,不是善類。
男子想了想,雖然有些不滿意,但同意了她的換用形容詞。「可以這麼說。」
夏妤火想也不想。「哦,那我不願意。」
不過,她正準備嫁給一個黑道分子,她在心里附加了這麼一句。
他的黑眸滑過一抹明顯的失望,那落寞的神倩幾乎使她于心不忍。
「你並不是真的山賊,所以不需要這麼介意……嗯,你知道我的意思吧?」她語焉不洋的解釋,希望他好過些。
憑良心說,他很有吸引力。
成熟的男人味、獨特的軒昂氣質,挺撥有型的身材,如虎般的剽悍線條,如果山賽頭子是像他這樣,那倒可以考慮考慮。
夏妤火皺了皺眉心。
她是怎麼了?才認識不到十分鐘,她竟然對一個陌生男子有這麼多特殊的感覺。
上天千萬別這麼捉弄她,在她既將步人禮堂之際,才安排一個令她心動的男人出現,她可不想成為台版「火花」的女主角。
天色漸暮,她看了一眼手表。
七點五分了,甲板上做古裝打扮的旅客紛紛走回船艙,準備迎接夜晚的化裝舞會。
羽馨應該把她那兩只眼楮畫好了吧?
夏妤火看著男子。「你要回船艙參加宴會嗎?我們可以一起……
驀然,船身劇烈的搖晃起來,海水翻騰,天色幽暗,海天一色不再美麗,反而罩上無邊無際的幽冷。
「天哪!怎麼回事——」夏妤火失聲喊叫,她恐懼的抓牢船身,卻無法讓身子不顫抖。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船身漸漸傾斜下沉,尖叫紛亂傳出,情況一如當年沉沒的鐵達尼。
七月七號,七夕,晚上七點七分,夏妤火落海了。
第二章
冷冰,還是冰冷。
腦袋還在暈轉,四肢冷得像侵泡在冰水里一般,夏妤火費力睜開眼楮,只覺得陽光刺眼,一時之間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
她難受的又閉上了眼楮,渾身都冷,冷得牙齒打顫。
她的頭好疼,可是她還清楚的記得她未昏迷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她要去參加化裝舞會時,游輪發生了船難,她恐懼萬分,卻什麼也抓不住,連逃命都來不及就跌落海里,之後,她什麼也不記得了。
她沒死,這表示她獲救了。
如果她獲救了,那麼她現在應該在醫院里才對。
可是醫院又怎麼會連條棉被都不給她蓋呢?
「羽馨……」她開口,聲音微弱,才說了兩個字,卻覺得喉嚨干澀不已,她鐵定是感冒了。
羽馨呢?不知道她是否平安無事?
羽馨有八百度的近視,戴著隱形眼鏡的她,掉到海水里一定很難受吧?
「她醒了。」松了一口氣的聲音。
「會講話了就好,謝天謝地!」另一個聲音,也是同樣松了口氣。「要不然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就這樣死了,未免可惜。」
「就是說。」有人接口了,聲音喜孜孜。「瞧她的姿色,真是比咱們寨里的第一美人芊芊姑娘還漂亮呢。」
「男人看了肯定神魂顛倒。」立即有人贊同。
夏妤火頭疼的听著那些聲音在她周圍談論。
這是哪家醫院的醫生和護士?
她覺得渾身都不舒服,他們不想想辦法減輕她的痛苦就已經夠不敬業的了,還對她的容貌品頭論足,他們還有沒有醫德啊?
「咦?她又睡著了嗎?」
「不會吧?」咱等了幾個時辰,好不容易把她等醒了,這會兒她又睡著,那咱們還要不要回寨啊?」
「把她扛回去,看看寨主怎麼發落,搞不好咱們寨主見了她會見了她會凡心大動,收她當壓寨夫人哩,那咱們幾個就建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