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師們紛紛沖進來,一時間,辦公室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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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那麼沖動?那種無聊的人,你根本不必理會他。」
飛鷂倒了杯茶給他,意思很明顯,要他消消火。
罷才他像瘋了一樣,把那個吳兆民當殺父仇人般的狠揍,大家好不容易才把他們分開,她連忙把他拉到樓上,以免事情越演越烈。
「都怪你!你不要穿那麼少,就不會引發那家伙的色心。」他一口氣喝完開水,還是覺得很火。
「你怪我?」飛鷂挑起彎彎的眉,有些詫異。「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今天晚上我要參加同學會,所以才穿得稍微正式一點。」
「不要去。」他突然一把將她帶進懷里,攫住了她的紅唇,雙手也沒閑著,開始她的身軀。「我很懷疑你的同學都跟剛剛那個吳兆民一樣,全部對你有著非份之想!」
她美麗的唇角微揚了起來。「你以前對彭若荷的佔有欲也這麼強嗎?」
聞言,他的臉色瞬間冷凝了。「婉婉,我們說好了不提她。」
「我們不可能永遠避而不談她,除非——」她迎視著他不悅的目光。「除非你的心里還很在乎她。」
「好,我們談!」他放開她,激情已經熄火了。「你想要知道什麼?」
他濃眉緊皺的看著她。
「你們為什麼分手?」她不痛不癢的問。
他面不改色的撤了撇唇,譏誚地說︰「你不是都知道得很清楚嗎?」
「我不想道听途說。」她並不生氣,反而微笑以對。「我相信表面上那些理由都不是真正的理由。」
這是他曾對她說過的,對于不清楚的事,不要隨便道听途說。
他死死的瞪視著她唇邊那個可惡的笑容,明白她是認真的想知道,于是他燃起了一根煙。
「我要的是一個能夠跟我廝守、愛我的女人,而不要一樁買賣。」
她不懂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彭維康器重你,如果你入贅彭家,只是多了一份不必奮斗的產業,彭若荷還是那個可以跟你廝守、愛你的女人,對你並沒有損失。」
「我知道你會這麼說。」他的語氣很淡然,一點都不意外。
「我相信無論你願不願意入贅彭家,彭若荷都一樣愛你。」
那天在訂婚宴上,她看到彭若荷眼中對他還有深深的依戀,那痛楚的神情,就像最心愛的東西即將被人奪走似的。
「她愛我,可是她更加無法反抗家人對她的安排。」他的眼眸掠過一絲痛楚,他緊緊握住了拳頭。「她曾經懷了我的孩子,可是她卻哭著威脅我,如果我不願意入贅彭家,她就不要那個孩子。」
她幾乎可以猜到後來發生什麼事了。「孩子呢?」
「沒有了。」他沉痛地說︰「她瞞著我偷偷打掉孩子,同時,她開始和一名企業家來往,那是她父親安排的對象,我一直被她蒙在鼓里,直到有一天,我發現她頸子上有個不尋常的吻痕,幾乎氣瘋了,事情才揭穿。」
他深吸了口氣,松開緊握的拳頭。
「她說她跟那個男人在一起很開心,那個人答應入贅彭家,也答應會好好管理她爸爸的公司,會一輩子愛她,可是如果我回心轉意,願意接受她爸爸的條件,她就立即和那個男人分手,回到我的身邊……看著她講那些似是而非的話,我突然覺得她好陌生,她不是我當初愛的那個女人,再也不是。
「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毅然決然的離開了彭氏,投入車廠的工作。」說完,他沉靜的看著她。「你還想知道什麼嗎?」
「彭若荷為什麼沒有跟那個男人在一起?」
他嘲弄的笑了笑。「因為那個男人是個騙子。」
她揚起眉毛,不解。
「那個男人差點就得手了,假扮企業名流招搖撞騙是他的職業,沒想到彭維康聰明一世卻胡涂一時,被他給騙了,幸好那個男人同時欺騙了另一名貴婦,被貴婦報警逮著,才沒有斷送他女兒一生的幸福。」
「很丑陋的一個愛情故事。」她彎起唇角,坐在床沿。
「過來。」他將她攬進懷里。「我一直不願意告訴你,不是因為我還愛著她,只是不希望你心里有芥蒂,我不希望我和她的過去影響了我們的將來。」
「我不是無知村婦,你們的事是你們的事,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以後也不會再提起。」
「你雖然不是無知村婦,但凡女人都有嫉妒之心。」他慢條斯理的說,將她壓在床上,深深一吻。「我大哥明天就回采了,等他一回來,我就去拜訪你母親,還有,結婚以後你就不要上班了,我會養活你,還有你的家人。」
揚起長睫,她嘲弄的看著他。「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他笑著咬住她耳垂。「你罵你的家人是雞犬。」
一陣倉促的拍門聲響起,兩人停止了嬉鬧。
「阿迫!是我,大哥!快開門!」一個粗獷的男性聲音傳進房里。「阿林他們說你剛剛在樓下和凱鈞振來的經理打架,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快開門!」
「大哥回來了!」李迫放開了飛鷂,俊顏難得展露笑意。「不是說明天才回來嗎?怎麼忽然提前回來?」
「你大哥?」飛鷂不疾不徐地拍拍縐亂的衣裙。
李迫最常提起的人就是他大哥,他大哥從高中就開始半工半讀,後來更白手創建了本事汽車修護廠連鎖,讓他們一家四口都能舒適的生活,母親安享晚年,
長兄如父,李迫的大哥對他來說,真的就像父親一樣。
「你正好可以見見我大哥。」李迫興匆匆地拉著飛鷂去開門。
門外,李邊倒豎著橫眉,一臉焦急。
「邊哥!」飛鷂錯愕的看著面前那張熟悉的面孔,仿佛有雷在她頭上劈了一下。
她雖然不喜歡和兄妹的朋友打交道,但她當然知道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是四人幫之一的李邊。
李邊……他就是李迫的大哥?
老天,天下之大,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為何她沒有早一步將兩個人聯想在一起?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她還沒有向李迫坦白——
生平第一次,她覺得太陽穴隱隱發疼,胸口窒悶不安。
李邊黑眸灼灼地盯著飛鷂看,神情早已從焦灼變為狐疑。「你怎麼在這里?」在他弟弟的房間里。
彼家這位大千金向來獨來獨往,就算他們四人幫在顧家聚會,她大小姐從他們面前走過去,也從來不曾向他們打過招呼。
她和飛鳶以及鐘家那四個女孩都截然不同。她的性情冷淡,自恃甚高不好相處,听說對家人也沒有什麼感情,從事的又是什麼珠寶設計那種高不可攀的工作,阿迫怎麼會跟這樣嬌生慣養的千金在一起呢?
「大哥,你認識婉婉?」李迫神采奕奕的問。
「婉婉?」李邊瞪著飛鷂不說話,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阿迫顯然有某些事情不知道。
飛鷂的心沉到了谷底,李邊會講出來的,她平時和他們四人幫一點交情都沒有,她甚至可以肯定,李邊對她沒有好感。
李迫察覺到不對勁了。「大哥,怎麼回事?你為什麼用這種眼光看著婉婉?她曾經得罪過你嗎?」
李邊冷冷的說︰「她不是什麼婉婉,她是顧飛鷹的妹妹,她叫顧飛鷂。」
第八章
一個月後。
風鈴咖啡館。
咖啡香飄滿了不大的室內,十二月底的天氣,街道行走的人們都穿著厚重的大衣,聖誕節就快要來了,連咖啡館都播放起叮叮當的聖誕音樂。
「我媽的心髒病已經完全控制住了,前前後後開了四次刀,我想她不能再承受更多了。」婉婉絮絮地說︰「她現在每天就種種花草,或者養養魚,太粗重的工作我都不讓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