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點點滴滴加起來,就只有一個字愛。
他一直愛著她,等著她長大。
而她,她是不是也在潛意識里等待他回來,所以一直沒有交男朋友?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心意了,不是嗎?看見他會心跳加速,和他吵嘴會心情不好,不見他會悵然若失,見他和別的女人親近還會吃醋,這樣不叫戀愛叫什麼?
可是她現在才發現,是不是太遲了?
那天她把他罵得體無完膚,語氣刻薄透頂,還說最討厭的人就是他!
自此,他再也沒有出現在她面前,連通電話都沒有。
希希嘆了口氣,平時鬼主意甚多的她,在這個晚上卻特別無力,感覺六神無主。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才好?
第八章
希食堂的女主人,今天很愛發呆。
希希獨自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座位里,面前是一杯她平常很少會踫的熱咖啡,苦思著為自己解套的良方。
「小老板,咖啡涼了,我再幫你換一杯。」
平常麻木不仁的小林,今天很體貼的替她換上熱咖啡後又悄悄的退開,把空間留給她繼續發呆。
晚上,餐廳如常的忙碌,客人依舊的多,小林又體貼的端了一盤簡單的蝦仁炒飯過來。
「小老板,晚上了,你沒吃午飯,吃點晚飯吧。」
他把炒飯擱下,又悄悄的退開,希望他們的小女主人能多少吃一點,餓壞胃腸可就不好了。
拿起湯匙,希希意興闌珊的翻弄著炒飯。
劉師傅手藝一流,把飯炒得很香、很入味,一只只的蝦仁飽滿鮮紅,看起來就是一盤很可口的炒飯。可是她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就算給她吃再好的料理也沒用。
她到底該怎麼跨出她的第一步呢?
自從得知飛鷹在美國出過車禍,至今已經三天了。這三天如煙飛逝,她卻毫無行動。
最大的行動充其量不過是打電話去他公司,問他的秘書他在做什麼。
而卓秘書給她的回答永遠只有兩個——開會或不在。
自從他不再踏入鐘家之後,見他一面真的變得好難。她這才深深的感到後悔,以前對他整天總是在她家里出入自由,毫不珍惜就算了,還曾抱怨他出現得太頻繁了。
為什麼人會有這種劣根性,總要等到失去才來後悔。而她現在後悔了,還可以挽救嗎?
枉費她向來是家里鬼主意最多的人,現在卻坐困愁城,只能仰天嘆氣,拿不出一個具體的辦法來。
有時候她心一橫,想著干脆去跪著對他道歉好了,向他坦白她說的那些刻薄話都不是真心話,求求他再理她。
可是她又拉不下那個臉,如果他不理她,那她怎麼辦?學電視劇那樣,犯了錯的人就長跪不起,直到事主原諒為止嗎?
「小老板,馬先生找你。」小林領著興匆匆的馬勛過來。
「希希,你不是說很想吃道地的越南菜嗎?我打听到一間很好又很便宜的餐廳,也已經訂好位子了,我們明天晚上就去吃!」
希希無精打采的看了他一眼。
「對不起,馬勛,我這幾天都沒啥胃口,你找別人去吃吧。」
相處之下,她有點了解為什麼他柔順的未婚妻會投入別人的懷抱了。
他的個性有點專橫獨斷,凡事不會先問別人好不好,而是先決定了再說。
飛鳶說,顧氏廠里的作業員都很怕馬勛這位「納粹馬」,因為他沒有商量的余地。另外,馬勛雖然很會為員工爭取懊有的福利,但卻听不進別人的建議,總是他說了算,久了,根本沒人願意跟他講道理,他也就變得越來越不講道理。
馬勛關切的看著她。「為什麼沒有胃口?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來,你起來,我現在陪你去看醫生。」
希希抬頭看著站在面前的他,搖了搖頭。「我沒有生病。」
她大姐說,她若是對馬勛沒有意思,就要對他說清楚,否則的話,他們經常一起出去,就算別人不誤會,馬勛本人也會誤會。
現在她與飛鷹尚未和好,最不需要的東西就是誤會。
她可以當馬勛是好朋友、好哥兒們,但如果他誤會她對他存有感情的成份,那就不妙了。
「馬勛。」她清了清喉嚨,決定和他說清楚。
「什麼事?」他瞅著她,神情溫柔。
她嘆了口氣,這該怎麼說呢?他並沒有擺明了追求她,她這樣事先跟他澄清會不會很怪、又很多此一舉?
「我們是好朋友對不對?」她小心的、婉轉的、含蓄的暗示。
他皺起眉頭。「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希希潤了潤唇,她好像已經看到風雨飄搖了。「我們只能當朋友,單純的朋友。」
「是不是你的家人給你壓力了?」他的火氣來了,忿忿的咬著牙。「他們看不起我,他們反對我們交往對不對?」
她驚跳起來,這個誤會可大了,她連忙說︰「你誤會了,我們沒有在交往!」
馬勛臉色一變,溫柔的神情霎時不見。「我們沒有在交往?你說我們沒有在交往?」
「我們當然沒有!」她否認得十分堅決。
「那我們一起出去喝咖啡、一起出去吃飯是什麼?你還邀請我去你家見你的家人,這些又算什麼?這些都是你在耍我嗎?」他臉紅脖子粗的問到她臉上。
「馬勛……」希希呆住了,他震怒的樣子好可怕。
「你們這些有錢人都欺人太甚!你這個富家千金也是,耍弄我一番就想把我甩開,天下的女人都是一個樣!都一樣!」說完,他憤然大步離開。
「馬勛!」她追出去,但是車水馬龍的街頭霓虹閃耀,已然不見他的蹤影。
希希咬著下後,又懊惱又後悔自己實在太沖動了。
她應該先想清楚再跟他說才對,怎麼可以貿貿然的開口呢?
他一定很生氣很生氣,很憤怒很憤怒,也很受傷很受傷……真是該死!她把一切事情都搞砸了。
「咦,希希,你怎麼在這里罰站?廚房不忙啊?」
飛鳶跳下計程車,驚訝的看著站在餐廳門口發怔的希希。
她搖了搖頭,頹喪的往餐廳里走。「一言難盡。」
「喂!別走!」飛鳶連忙拉住她。「我特地來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希希絲毫提不起勁。
「我大哥要相親了,對象就是那個你說很差勁的許涵妮!」飛鳶揚揚眉梢說,「這真是個破天荒的消息對不對?大哥一直很排斥相親的,所以我第一個跑來告訴你。」
「相親」
這真像平地一聲雷響,摧毀了她脆弱的心髒。
「相信大哥喜歡的人還是你,如果你不想失去大哥的話,加油,加把勁!我支持你!」
「光是你支持有什麼用?我現在連見他的機會都沒有。」她無力的說。
飛鳶微微一笑。「那就要看你的誠意了。」
早上,顧飛鷹在餐桌上看到一份與飛鷂、飛鳶都不同的早餐。
他的早餐格外豐富,有煎得香噴噴的培根卷和香腸、蔬菜和肉片搭配的三明治、一個嚼勁十足的起司培果、夾著藍萄醬的法式卷餅一份,還有一盅洋芋沙拉和一杯浮著細勻女乃泡的熱咖啡。
他看了早餐一眼。「是誰想把我養胖?」
飛鳶笑了笑。‘有心人。」
他不置可否的抬抬眉,慢條斯理的用餐,將早餐全部吃完。
中午,卓秘書送來一個便當,菜色好得像是出自五星級飯店大廚之手。
「總裁,這是鐘小姐剛剛送來的。」
他眉眼不抬,繼續批公文。「人呢?」
「她放下便當就一溜煙的走掉了,我叫她她也不理,只吩咐我一定要把便當送到你面前。」
「我知道了,你出去做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