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埋首在莫冠馳懷抱里,抽著氣,斷斷續續的說,像個終于找到人傾吐心聲的小女孩。
他打了個寒顫,原來她曾想過要死,原來他曾經差一點就無法再與她重逢。
想到這里,他震動的心痛的擁住了圓月。
「現在你知道了,你根本一點錯都沒有,你只是代罪羔羊,沒有你,也會有別人被她找上,你只是比較倒楣而已。」他牢牢的握住她的手,堅定的說︰「以後不會了,有我在你身邊,你不會再倒楣了,我會用生命來保護你,不會有人膽敢再加害你……別哭。」
他輕輕哄著,擦去她的淚水,但淚水不停涌出她眼眶,像永遠流不完。
「……這麼多年……我一直活得好痛苦,那陰影……始終在我心里揮不去……我不敢去新的環境……不敢冒險,害怕再遇到無法控制的情況……害怕有人再因為我而發生什麼可怕的事……」
她向他訴說著,心還在抽痛。
歷經那樣的打擊,她害怕人多的地方,朝代的小辨模剛好讓她覺得安適,還有一直支援著她的沛珊也在那里,因此她從沒想過要換工作。
「我知道,都知道!」無視別人的目光,他將臉頰貼在她的臉頰,來回輕輕摩寧著,給她溫暖與支援。
「你真的都知道?」她抬起紅腫的淚眼看著他,淚水已經止住了,只剩心情余波蕩漾。
她臉上有一股迷失的神情,像找不到路的孩子。
莫冠馳點點頭,為她心疼不已,一股激動的情緒使他忍不住低頭吻住了她。
她輕輕嚶嚀一聲,這個吻來得太突然了,她措手不及……可是她沒有反抗,也沒有給他一拳,反而悄悄的伸出手,輕輕的環住了他的腰,讓他在吃驚之余,更舍不得放開紅唇,吻了一遍又一遍。
她,是重生了,而這個吻……也是重生的。
第八章
簽約儀式結束後的酒會上,莫冠馳在會場以流利的英、日語與水野集團的大老們應酬周旋,圓月幫不上忙,一個人優閑的在席間品嘗日式自助佳肴,期待晚上的約會。
經過昨天那心甘情願的一吻,她好像真的變成莫冠馳的女朋友了。
而莫冠馳也相當不客氣享有他當男朋友的權利,一早就霸道的訂下晚上的兩人約會,言明要帶她到東京的迪士尼樂園去好好玩一玩,讓她放松心情。
想到這里,她幸福的微笑起來。
他們這樣算不算假公濟私啊?
因為他說,他已經訂了最好的溫泉旅館,明天他們要飛往北海道去泡溫泉,享受一下溫泉美景和溫泉美食。
接下來呢,他準備帶她游遍整個日本才回台灣,算是預支他們的蜜月——當然這也是他說的。
難道他都不必管公司里的事了嗎?不怕賀城西和衛十戒兩人抗議?
圓月笑著搖頭,原來男人戀愛起來也是很盲目的,而且很孩子氣呢。
昨晚回到飯店後,他死命要跟她擠同一間房,是她堅決不肯答應,磨了一小時,他才終于死心的回房,而且很哀怨的告訴她,他會一整晚「屹立不搖」,都是她害的。
今晚她可能逃不過了,早上他邪惡的說今晚要把她給灌醉,然後佔為己有,讓她快快嫁給他做老婆,以免夜晚沒人暖床會著涼……「是凌小姐吧?幸會了,我是水野瞳。」
優雅美麗的水野瞳走到圓月面前,穿著淡紫色和服的她,散發著成熟迷人的女人味。
「你好,水野小姐。」圓月漾出禮貌的淡笑。
罷才在簽約儀式上介紹過了,她是水野集團社長的掌上明珠,目前擔任集團里的執行董事職務,是個集美貌與才能于一身的女強人。
「凌小姐陪著莫總來出席酒會,想必你們關系匪淺吧?」
事實上她已經詢問過男主角了,莫冠馳親口向她證實,凌圓月是他的女朋友,而且兩人相當親密,已經論及婚嫁。
「我們是合作很愉快的同事,他是我的上司。」圓月回答得很中庸。
她不認為私人關系和企業合作有牽連,當然更不認為有必要將自己與莫冠馳的關系昭告天下。
水野瞳看著她,微笑問道︰「在哪里合作愉快,床上嗎?」
圓月蹙起眉心,「水野小姐——」
她真沒想到一個名門閨秀會講這種話,再說她們只是陌生人,水野瞳有必要對一個初見面的人這樣「開誠布公」嗎?
「我和他在床上也曾經合作得很愉快,他的體力很好,很能滿足我,在床上他是個溫柔的情人,有時略略的粗暴,但令我很愉快。」
水野瞳說著,美麗的臉孔上有種奇異的表情和留戀。
圓月難掩內心的震驚。
原來,水野瞳和莫冠馳的關系那麼親密……年近三十的男人,有女人並不稀奇呵,可是她的心……她的心卻隱隱受傷了。
「你很意外?」水野瞳愉快的笑道︰「我就知道他不會把我們的關系告訴你,事實上,我與他交往的事很少人知道,盡避我為他拚命學好中文,他還是拒絕了我,使我受到很大的傷害。」
圓月沉默著,面對水野瞳的示威……或者控訴,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她的心也很亂。
突然得知莫冠馳和別的女人的親密關系,她竟這樣震驚。
因為她從來沒想過這件事,從來沒想過他們在重逢之前,他的感情世界是怎麼樣的。
他的挺拔外貌、他的瀟灑多金和男性魅力,這樣的男人怎麼會沒有一、兩個紅粉知己在身邊?她還真相信他的心里一直只有她,等了她十年,也為她奮斗了十年。
「凌小姐,你不要誤會,他並沒有玩弄我的感情。」水野瞳誠摯的說︰「他也曾試著認真和我交往,可是到最後,他仍忘不了一個藏在他心中很久的女孩,我留不住他,只好讓他走了。看來,你就是那個讓他念念不忘的女孩,你真是幸運,叫人嫉妒。」
「對不起,水野小姐,失陪了,我要出去走走。」她必須到外面透透氣,要不然快缺氧了。
圓月擱下餐盤往外走,外頭是一片寬敞的造景花園,小橋流水、竹影搖曳,她扶著木頭欄桿,思緒起伏不定。
「凌小姐!」
水野瞳追了出來。
「你還好吧?你的臉色很難看,要不要到樓上休息室休息一下?」水野瞳關心地問。
圓月搖搖頭,深吸了口氣,「謝謝,我沒事。」
沒事……只是心很痛而已。
水野瞳惋惜的說︰「其實我父親對阿馳很滿意,我也很愛他,如果我們能結婚,無疑是為彼此的幫派再添三分勢力,可是他愛的人是你,關于這點就是我無法改變的了。」
圓月一凜,正視著水野瞳,「你說什麼幫派?」
為什麼扯到這個?
水野瞳一愣。
「難道你不知道嗎?我父親的水野集團是從黑幫起家,目前還是日本數一數二的大幫派,而阿馳就更不用說了,他義父衛慶龍是賭城東方龍酒店的幕後老板,叱喀美西的黑幫長達數十年,至今仍無人可以動搖他的地位,你不會連這些都不知道吧?」
水野瞳詫異地瞪大眼楮。
圓月的心髒猛跳,咚咚、咚咚——快跳出胸口了。
「你在胡說。」這里空氣流通,她卻感到呼吸逐漸困難。
東方龍酒店……那回她和沛珊去的那家酒吧也叫東方龍。
「我為什麼要胡說?」水野瞳不怒反笑,「諸葛財團由衛慶龍出資,交由他最倚重的義子莫冠馳和賀城西負責,將霸佔二分之一的亞洲市場,至于他們會不會借由諸葛財團做什麼走私勾當,那就不是外人可以知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