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尊重小淨的選擇。」
他哼了哼。「我很尊重,所以我放她走了。」
若那一夜他不要自尊,強將她留下、強要了她,不知情況會不會有所不同?
若他這麼做,她是會回心轉意的愛他,還是會恨他?
沒有答案了,這是道無解題,她就要成為別人的妻子,這些恩怨情仇都將隨著時間埋葬。
圓月嘆了口氣,柔和的說︰「你的心並沒有放開她。」
「小姐,你管太多了吧,連我的心也要管?」他突然調侃地笑了笑,玩世不恭的說︰「我的保險金很高,如果我死了,把凌門武道館擴充十倍不是問題,當作我報答爸媽的養育之恩……」
「凌彎刀!」圓月被他激得又氣起來。
他笑了笑,感覺卻很苦、很悲涼,還有種義無反顧的味道,風蕭蕭兮易水寒……正是他的寫照。
「姐,你要勸我不要參賽,不如去協會勸他們取消比賽。」他緩慢挑起眉頭,冷冷的說︰「我是一定不會放棄的,絕——不——放——棄。」
第八章
八月的第一個台風來得急也去得快,短短一天橫掃台灣,在北、中、南三地造成重大災情,氣溫驟降,空氣也涼了許多。
夜晚十一點多,撐著傘的縴細身影悄悄來到天母一棟大廈樓下,她輾轉徘徊,又嘆息不已,拿不定主意要怎麼做。
明天她就要步入禮堂了,同時也是彎刀賽車的日子,她還能及時阻止他嗎?
這一個禮拜以來,她看遍所有賽事的相關報導,就是沒有一則他決定放棄參加比賽的消息。
所以她來了。
盡避她應該好好睡個美容覺,一個即將結婚的新娘也不該深夜跑出來與另一名男子見面,但她雙腿不受理智控制,不知不覺,她溜出商宅,不知不覺,她叫了輛計程車直奔天母。
可是現在呢?
她真的沒有勇氣上去按電鈴,怕他不見她,也怕他見她。
她還可以對他說什麼?她有什麼立場要求他不要比賽?
如果他狠狠的把她轟出去,她會好過一點,如果他抱住她,求她不要走,她怕自己意志不堅,會被他打動。
設想過一百種情況,她還是沒有勇氣上去,所以一直在樓下躊躇著,時間已經過了快半小時了。
彎刀回來時,手里提著便利商店的塑膠袋,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畫面。
一名撐著淺藍色雨傘的女孩在他公寓樓下走來走去,長發半遮面頰,有時抬頭看看樓上,有時低頭咬咬指甲,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
他費解的盯著她,她還來做什麼?
讓他看看她即將成為新嫁娘的嬌美姿容嗎?
他走向前,夏淨而正好從那頭又拐回來,與他撞個正著。
「呃,你——你不在上面?」她期期艾艾的說著,腳步突然停住,差點跌倒。
他拉住她,皺眉盯著她。
她怎麼穿這麼少?才一件洋裝,她不知道今天氣溫起碼下降十度嗎?天上還飄著雨,她是不怕冷還是沒知覺?或者新娘子都這麼熱情?
「找我有事?」
他冷淡的走進大樓,按了電梯,步履沒停,又進了電梯。
她連忙跟進去。「對,我有事跟你說。」
他沒有展現他的火爆耶,還這麼平靜,這真奇怪,想像中,他會對著她大吼,然後叫她滾。
「進屋子再說。」他打斷了她,卻也沒再看她,徑自注視不斷往上升的數字。
「叮咚」一聲,電梯門開了,他走到家門前拿出鑰匙開門,隨手把塑膠袋往桌上一扔,鑰匙也扔在茶幾上。
「等我一下。」
他走進臥室,她偷偷翻開塑膠袋,里頭都是台灣啤酒,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上次她才幫他收拾好的房子又變成髒亂的模樣了,垃圾桶滿滿的,也都是空啤酒罐,看來他把啤酒當飯喝。
「穿上。」他走出來,手上拿著一件男開襟薄毛衣。
她一時愣然,原來他去拿衣服給她穿。
商宅有中央空調,在里面根本不覺得冷,出來才發現穿少了,但來不及回去拿,而他居然留意到了。
「謝謝。」她心頭滑過一絲暖流,他的毛衣,有他的味道。
「要不要喝?」他打開一罐啤酒,徑自喝了一大口。
「不要、不要。」她慌忙回答,柔聲勸他,「你少喝一點,有沒有吃飯?要不要我煮點什麼給你吃?還是……」
「不要對我這麼溫柔。」他冷冷的說,手中的空酒瓶被他捏得死扁,用力扔到牆角。
「彎刀——」她嚇一跳,怔忡的望著他
他的聲音沒有怒意,動作卻充滿怒火,剛才那奮力一扔,扔出了他潛在的不滿,她深刻感受到。
「我知道你今天來做什麼,你不想我參加賽車比賽,怕我萬一死了,你會良心不安,一輩受良心的譴責,對不對?」
他的壞脾氣全浮上來了,逼問她,雙眼閃著兩簇火焰。
面對他發火的表情,她努力維持自己的平靜。「我是來勸你打消比賽的念頭沒錯,可是不是因為良心的譴責,是因為我關心你,大家都是朋友……」
「誰跟你是朋友?」他嘲諷地說︰「你是商氏的少女乃女乃,我只是一名賽車手,高攀不起!」
她咬咬嘴唇,眼眸一黯。「彎刀,求求你不要說這種話,你明知道事實不是這樣的。」
他冷笑一記,「事實是——你選擇嫁入商家,嫁給你心愛的商尊浩,我是你恨不得快點遺忘的男人,我們的過去也是你巴不得快點忘掉的記憶,我不懂尊貴的你,為什麼要來找我,如果只是為了來勸我不要比賽,你可以回去了!」
「難道一定要弄得兩敗俱傷?我們難道——難道不能做朋友?」她艱難地問。
「哼!」他重重一哼,輕蔑的問︰「我要怎麼跟你做朋友?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人快跟別人上床了,你知道這種感覺多差勁?我被腦中你和商尊浩新婚之夜的影象折磨得快瘋了,你還要我跟你做朋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的腦門一片空白,被他轟得說不出話來。
他威脅地眯緊他犀利的雙眸,恨聲說︰「要我不要參賽也行,除非你取消婚禮!」
她銳利的倒抽一口氣,沒想到他會提出這種威脅。
「怎麼樣,答不答應?」他咄咄逼人。
她根本不能答應。
婚禮就在明天,一切都籌劃好了,若是她演出逃婚記,商家該怎麼承受?他們往後怎麼在商場立足?商尊浩的臉會被她給丟光,最重要的是,癌癥末期的商夫人可能接受不了這個刺激……
她搖了搖頭,也像個壯士,風蕭蕭兮易水寒。
「該死!你該死!」
無論他怎麼軟硬兼施都動搖不了她那該死的決心,他氣急攻心,一把將她拉進懷里,把她壓在沙發上,死命堵住她的嘴唇。
拼了命的吻她也無法消除他憤怒的火花,他的眼中是濃濃的挫敗。
「你就要嫁給別人了,你要我拿你怎麼辦?你怎麼會這麼鐵石心腸?怎麼會?」
怒責完,他還是忍不住又吻了她,兩人的衣物在狂風暴雨中褪盡。
她雙眸瞪著他赤果上身,那條戒鏈正掛在他頸上,他又重新配了一條鏈子,跟原本那條一模一樣。
他狂猛地佔有了她,灼熱的令她驚喘一聲,她不由自主的也以絕望般的熱情回應。
快感在瞬間蔓延開來,他緊扣住她十指,激情的旋律在指尖傳遞,猛烈又溫柔,她再也忍不住,發出的人的嬌喘氣息。
她嬌弱無力的申吟令他滿意,他的氣息逼近她臉孔,輕輕在她耳畔吐氣。
「你敢說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我要你說,你先前講的話都是騙我的,你根本一點也不愛商尊浩,你愛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