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高伯伯,我陪您去拿點心吃。」褚心怡熱情的把客人帶開。
「好!好!」胖老頭笑問︰「心怡啊,剛才你說那個七歲的小孩是你們兒子,那麼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生第二胎啊?」
「哈哈,沒有那個打算啦,高伯伯……」
兩人有說有笑,其樂融融,漸行漸遠吃點心去。
「什麼東西嘛!」真四不由得開罵,听到這種對話太讓人抓狂。
「什麼時候生第二胎啊?」拓一撞撞真四的肩膀。
「去你的!」真四怒火不斷上升,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如果她敢再繼續讓別人誤以為她還是東方四少女乃女乃,他就要她馬上滾!
「心怡還是一點都沒變。」妄二笑得別有含意。
「這就是最糟糕的地方,她一點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毅七替她惋惜,她不可能再成為他的四嫂,橫著看、豎著看、倒著看,穆錚的知性美與泱泱大度都勝她太多。
「有客到!」門房通報。
今天東方夫人的壽宴采中國人的辦桌方式,十二道冷盤、十二道精致熱炒,席開一百桌,席設東方家的後花園,搭起優美的湖藍色棚架讓客人可以一邊品酒,一邊欣賞花園里渾然天成的景致而不覺悶熱。
「台灣穆幫,穆二小姐到!」
了亮的唱名叫人要忽視也難,真四皺起了眉心,他听錯了吧?可是,台灣還有第二個穆幫嗎?
「門房在耍你。」拓一壞心的擠眉弄眼。
「終于來了。」毅七松了口氣,穆錚再不來,他們會被真四的陰陽怪氣煩死,光是抱怨的口水就足以將他們淹沒。
從毅七口里證實來人真的是穆錚,真四忽地丟下酒杯,一陣風似的跑到前頭去。
穆錚來了,她真的來了,見鬼!他的心怎麼會跳得那麼厲害?都生了一個兒子了,早已不是情竇初開的小男孩,怎麼他還會緊張?
他一路奔到主桌處,血脈加速運行,滿腦子都是伊人的倩影,他真是想極她了不是嗎?只是他一直不願意正面承認罷了,他認為一但承認了,就有損他堂堂東方家好男兒的男性尊嚴……
現在,去他的,他才不要什麼男性尊嚴哩,他只想把穆錚抓過來,好好吻一吻她以解相思之苦。
他驀地煞住腳步,正好看到穆錚一身淡紫盛裝,正笑盈盈地向東方夫人祝壽。「恭賀東方夫人春春永駐,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好一匹駿馬!」莫荷心眉開眼笑的輕撫馬背,實則在打量她的正牌四媳婦,她愈看愈是滿意,不由得躊躇滿志,認為自己當初派真四去北海道選馬真是太明智了。
「東方夫人喜歡就好。」穆錚微微一笑,這是她委托理沙在日高當地嚴格挑選的名馬,一匹連她看了都極為中意的帥氣母馬,想必東方夫人會滿意才是。
「我太喜歡了!」莫荷心笑盈盈地揚聲,「四兒子,過來,這位是台灣穆幫的二小姐,替我好好招呼招呼穆二小姐,我就不打擾你們年輕人了。」
拉著東方龍騰,莫荷心開懷的試乘馬兒去。
「真四。」穆錚微笑走到他面前,他們才兩個星期沒見,可是怎麼卻感覺像是已經很久了,這段時間她一直在忙幫里的事,所以無暇與他聯絡,想來他應該會體諒她才對。
「你來了。」他俊顏上是一臉的雲淡風輕。
哼哼,算她有心,還知道買匹馬來送給他母親,看在禮物的份上,他就大人有大量,既往不咎,不跟她計較了。
「我的家人要我代他們問候你,還有你的兄弟,」她揚起薄薄笑意。「當然還有慎兒。」
「是嗎?」他還是一臉的酷。
穆錚啼笑皆非的看著他,他怎麼了?怎麼看左看右、看看天空、看看地下,就是不肯好好看她?
「咦,真四,這位漂亮小姐是誰啊?」褚心怡拉著慎兒跳過來,吃了許多美食的她,今天心情好極了。
「穆老師。」慎兒立即為他母親引薦,他一點都沒有普通小孩子乍見生母的別扭,和他母親相處得極為愉快。
「你好。」穆錚友善的露出笑容。「這位是——」
她覺得有點面熟,卻又想不起來曾經在哪里見過,照理說,她在星洲認識的人不多……
「我母親。」慎兒微微淡笑。
穆錚一怔,慎兒的母親……原來是慎兒的母親,難怪她覺得面熟,八年前曾見過一面,那天她嬌艷逼人,是人人欣羨的新娘子。
「你好,我叫褚心怡,是慎兒的媽咪。」褚心怡甜美的笑了起來,她心無城府的自我介紹,渾然不知自己已經醞釀了一場大風暴。
穆錚點點頭,她想講幾句好听的客套話,可是喉嚨卻像卡住什麼似的說不出話來。
她明白了,明白為何真四回到新加坡之後便和她斷了聯絡,原來是他鐘愛的前妻回來了,難怪他忙得沒有時間跟她聯絡,難怪……
「慎兒!」蓉蓉興奮的跑來,她穿著一件白色洋裝,露出像天使般的可愛笑容,身後跟著風、火、雷、電。
「蓉蓉。」慎兒面帶笑容迎向他的小客人。
「你就是蓉兒?」褚心怡驚喜的盯著蓉蓉咯咯笑。「好漂亮、好可愛喲!就是你每天寫信給慎兒對不對?來,阿姨帶你去參觀慎兒的房間,你一定很有興趣吧……」
他們三個聊他們的去,這廂,風向穆錚稟告,「二小姐,耀天幫的朱老也來了,您要不要過去向他老人家問好?」
「也好。」穆錚點點頭,舊愛既來,她留在這里面對他也尷尬,不如先避一避,讓自己靜一靜心。
就這樣,穆錚隨風、火、雷、電而去。
「她該不會誤會什麼了吧?」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真四低咒一聲。
很明顯的,兩人都留有滿月復的復雜情緒沒有說出來,他愈想愈煩,干脆找他的兄弟喝酒去,灌醉了,就不必想那麼多了。
穆錚在東方夫人熱情的挽留下,答應留在東方家作客幾天,她認識了真四所有的兄弟和他們的女伴,就是沒有機會好好坐下來跟真四談一談,因為他的前妻整天跟在他的身邊,听說,他們還住在同一座別院里。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才分開兩個星期不是嗎?難道如真四所說的,人是禁不起考驗的。
當初要分開時他擔心她會變心,看來,禁不起考驗的人是他,不是她呵,最起碼她就沒有一個前夫會莫名其妙跑回來,還跟她同住一個屋檐。
她在吃醋嗎?
她模了模自己躁熱的臉頰,是吧,要不然她就不會把玉戒給取下來了,看到他們出雙入對,她很難不去回想八年前那場盛大華麗的婚禮,金童玉女再續前緣不是很自然的事嗎?她何苦庸人自擾,該是她退場的時候了。
「在想什麼?」
粗嘎的嘆息聲由她身後傳來,她嚇了一跳,這才意識到面前一朵漂漂亮亮的玫瑰差點被她拔得精光。
老天,正如他問的,她在想什麼?這可是人家家里的花耶,她怎麼可以隨便蹂躪。
真四輕輕將她扳過身來,其實他已經跟了她好半晌,從晚餐後她就自己一個人散步到後花園來,他派慎兒絆住褚心怡,這才得以月兌身。
「你不必陪你的前妻嗎?」問完,她立即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不是才打算從三角關系當中退場,怎麼又問得酸溜溜?
「那老早就不是我的義務。」他用雙手牽住她的雙手,他的心跳得好快,他……想得她好苦。
說起來他自己也很無聊,這幾天他不排斥讓褚心怡跟前跟後,就是想讓穆錚看看他不是沒有女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