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里島。」傅凱玲又簡單的補充。
烙桐誠懇的望著傅凱玲。「請問你知不知道他到那里做什麼?」
西西里島——那不是個很不安全的地方嗎?充斥著義大利黑手黨及走私販毒的敗類……
哦,她似乎不該替他擔心,東方妄二怎麼可能懼怕那些惡夜交易,他本身就是黑幫中的帝王,誰奈他何?
「我不知道。」傅凱玲柔媚地噴出一口煙霧。「但是盟主要我好好照顧你,你醒後要我派人用他的車護送你回去。」
烙桐勉強的振作了下精神。「他還有說什麼嗎?」
他的離開竟讓她感覺無比失落,她原以為一早醒來可以在他臂彎中迎接晨光,再對他訴說她未曾開口對他說的話,她要說,她已經愛上他了,她樂于當個空中飛人,把一半的時間用在鐵烙幫,一半的時間用在他身上,這次她要好好的兼顧愛情與親情,兩樣都不放開……
他帶走了她的新計劃與新希望,讓她無比失落,而且她已經開始想念他了。
可不是嗎?她是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當他經常出現在她身邊時,她視他為障礙,可是當他真正消失了,她才知道原來她已經習慣他的存在。
「有。」傅凱玲杏眼含春地一笑。
「什麼?」她的心髒開始不規則的跳動,一定是騙她的,他根本沒去西西里,他就躲在門外,他在小小的懲罰她昨晚帶給他的憤怒,故意要她不安。
暗凱玲將煙蒂捻熄起身,對烙桐嫵媚地眨眨眼道︰「盟主要我準備一頓豐富的早餐給你,因為你昨晚大概已經用盡精力了。」
烙桐一怔,臉頰驟紅。
她五味雜陳的想,為什麼他要到西西里島去?為什麼要在他們一夜激情後遠走?她真的好想知道……
***
婉拒不過傅凱玲的好意兼強迫,烙桐由她派人專車護送回顏宅,傅凱玲那麼堅持的理由只有一個——
「盟主吩咐的事,違者處斬,我還不想被斬。」
玩笑話中有五分真,烙桐大抵可以看出妄二這位東方盟盟主在他部眾的心目中有多嚴厲,她向來風聞他懲處部屬從不留情面,看來是真的。
「少主……」優雅的男管家出來開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什麼事?」
她邊詢問著管家邊走進玄關,答案立即就揭曉了,雪桐正怒氣沸騰的等在客廳里,她雙眼布滿紅絲,像只鬼似的瞪著她。
「我就知道你在欺騙我,你分明還跟妄二在一起!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騙我!」雪桐激動的大嚷大叫,引來一堆佣人的觀看。
「冷靜點,雪桐。」烙桐抓住雪桐的臂膀,試圖要阻止她的歇斯底里。
「我怎麼冷靜?」雪桐撥開她的手,陰沉的說︰「我在二樓都看到了,你們還藕斷絲連,那部送你回來的車子明明就是妄二的,我坐過那部車!」
「雪桐——」烙桐的太陽穴隱隱作疼,該死的,她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
「妄二在里面對不對?」雪桐瞪視著烙桐,尖銳的問。「他要進來看我,但是你不讓他進來,你好歹毒的心,你要完全斷了妄二想我的念頭,你一心一意想獨佔他,你想當東方夫人!」
烙桐深吸了口氣,忍耐的看著她的親姊姊。「沒有那回事,雪桐,你不要胡思亂想,他不在車里。」
她真的覺得雪桐有必要去精神科好好檢查一下,在妄二親口對她說了只是利用她的那番話之後,她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騙人,我不相信你!」雪桐怨恨地問︰「你們昨晚在一起對不對?你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是怎麼引誘妄二的?我知道你一定對他說了很多我的壞話,你告訴他我身體不好,不能為他生兒育女,只有你能,你能在床上滿足他,顏烙桐,你真下賤……」
「夠了,雪姊!」
頎長的身影踱步而入,濃眉利目的少年俊挺非凡,神色間有著超越年齡的沉穩,他俊朗的面孔正深凝著居峰,迫人的氣勢教所有人都噤了聲。
「駿桐……」雪桐呆了呆,她的小弟何時長得這麼高大挺拔了?她怎麼都沒感覺。
「駿桐少爺!」所有人眼楮都為之一亮,這位渾身洋溢著不可小覷光芒的少年真是他們未來更正的幫主嗎?若是的話,鐵烙幫肯定生生不息。
「駿桐,你怎麼來了?」烙桐與大家一樣,都驚訝她的幼弟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烙姊,岫兒把一切都告訴我了。」駿桐嚴厲的銳目掃了雪桐一眼。「我想我有必要讓某些人知道你對鐵烙幫的重要性,以及你為鐵烙幫所付出的一切。」
「原來是來興師問罪的。」雪桐冷冷一哼。「駿桐,你現在長大了,不過別忘了我還是你的大姊,你別目無尊長,也別想幫這個奪人所愛的賤人找借口,我什麼都不會听……」
「住口!」駿桐立即痛斥。「雪姊,你可知道當父親驟然沒有知覺的那段期間幫里和家中有多亂嗎?我們的母親每天以淚洗面,我和皎桐不知所措,頓失所依,若不是烙姊毅然決然的趕回來接手一切的混亂,顏家的一切可能都要化為烏有,你也無法這麼舒適安心的待在這里養病,因為我們有四個貪得無饜的叔父,他們和他們的兒子隨時等著接收鐵烙幫的一切!」
「騙人,你騙人……」雪桐驚悸地張大眼楮,喃喃地倒退了一步,這怎麼可能?她每次回台灣的時候,她的叔父們總是對她那麼親切和善……
駿桐的目光嚴峻了、冷漠了,也凌厲了。
「他們對你好,那是因為你無害。」駿桐逼近她,傲然地說︰「這一年多來,烙姊幾乎不眠不休在力保父親一手建立起來的鐵烙幫,她安慰母親、安撫我跟皎桐,讓我們對生活不再恐懼,讓母親獲得新支柱,也讓那些叔父無法得逞,她的努力有目共睹,保住了鐵烙幫,也保住了父親留下的一切,為的就是等我長大,等我替我們父親爭氣。」
烙桐凝重地搖頭。「不要再說了,駿桐,無濟于事。」
她相信即使雪桐知道這一切也不會感激她的,她們的姊妹之情已經變質了,傷人的話一旦說出口就很難收回。
「你們不必演雙簧來騙我了,沒用的……」雪桐猶自喃喃自語,不肯接受事實。
「听好了,你什麼都不知道,那是因為烙姊不想讓病體虛弱的你操心!」駿桐猶不放過雪桐,對她節節逼近。
「烙姊甚至放棄與喻大哥的婚事,而你,你為這個家做過什麼?就因為東方盟主耍弄了你,你就把這筆男歡女愛的爛帳算到烙姊頭上嗎?我不知道我表面優雅的長姊原來思想那麼骯髒,你剛剛對烙姊說的話真教我蒙羞!」
「駿桐!」雪桐驚呼一聲,臉色倏地刷白。
駿桐說她的思想骯髒,駿桐居然說她的思想骯髒……
天哪!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烙桐掌管鐵烙幫的辛苦,她以為烙桐坐享其成,因為鐵烙幫在父親的帶領之下,一直有聲有色,她怎麼也想不到父親失去知覺後,她那些叔父們會想掠奪幫產。
「駿桐,不許再說了。」烙桐終于嚴厲的命令,她知道雪桐快承受不住。
雪桐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淚眼婆娑的看了烙桐一眼,浮上心底的感覺是又羞又愧,她無顏再待在這里,于是飛快的奔上樓。
「駿桐,你的話說得太重了。」烙桐板起臉來教訓,同時也感喟著她的幼弟居然可以那麼凜凜然的教訓人,看來他真的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