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她不抗拒,反而接受了?
是逆來順受嗎?
不,他並沒有對她使用暴力,她大可推開他,大叫非禮,也可以打昏酒醉又意識薄弱的他,但她什麼都沒做,只是順應著他、反應著他、接受著他。
如果她心里有別的男人,她應該很抗拒他的觸踫才是呀,為什麼她反而要對他的新近表現得那麼渴望?
他百分之百可以確定,當他吻她,她甚至是喜悅的。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跟詠歌上床了,發生了男女之間最親密的關系,甚至她倒霉的話,還有可能會懷他的孩子,都那麼親密了,他卻到如今還模不透她的心,不知道她對他是何感覺。
他真的好想再吻她、再抱著她入眠,最好可以睡到晚上,那他會再度瘋狂佔有她。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那麼做,昨夜是激情難耐、是糊涂,他若再佔有她就是侵犯了,那連他也會看不起自己。
奕南迅速起身拾起散落一地衣物穿上,苦惱的回望床上熟睡的盧詠歌一眼,打開房門離去。
沒有多久,大門開啟的聲音傳進了房間,大門再度關上之後,屋子便恢復一片靜默之聲,盧詠歌仍舊閉著眼楮,她不想睜開,她知道奕南走了,然而房間里還飄浮著他的氣味,男性的氣息。
她是那麼乏味的女人嗎?乏味得令他即使知道昨晚是她的第一次,也吝于給一些溫存?她真是痴心妄想,即使與他發生關系又如何?他仍舊是位金海恬的男朋友,她也即將要到紐約去進修,這個事實沒有改變。
雖然,她沒有親口說她愛他,但她已用自己的傾訴了一切,一個女人會將自己的身體交給一個男人,那不是愛是什麼?
她痛楚的想,奕南用行動回應了她,即使擁有她的,他的心也不屬于她,所以他離開了。
他的舉動好傷她,但也救贖了她,起碼如此一來,她就可以走得很瀟灑,也了無牽掛了不是嗎?
是的,她覺得自己現在真的是毫無牽掛了。
***
奕南疲憊的回到家里,幸好該上班的都去上班了,該上學的也去上學了,才不致對他掛彩的樣子大驚小敝。
他原打算一進門就把自己關在房里死都不出來的,可是客廳里卻有一位意外的訪客在等他。
「金小姐等你等很久了。」芳嫂偷覷著金海恬,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氛讓她沒有多說些什麼便退了開,奕南那不悒之色也讓她暫時沒開口詢問他身上的傷從何而來。
金海恬從沙發里站了起來,她筆直的走到奕南面前,滿臉歉意地問︰「你的傷勢怎麼樣了?有沒有看醫生?」
「這不重要。」他蹙著眉頭。「倒是你這麼早來有什麼事?」她大概是來看他的死活吧,昨天打得那麼嚴重,她不會擔心才有鬼。
他已經決定了,不管詠歌的心屬于誰,他都要和金海恬分手,他很確定一點,他根本就不愛金海恬,當初他想追求她的那份感覺完全走樣了,他們在一起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現在他只想跟詠歌在一起,但他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若他那些兄弟們又要問他為什麼?媽的!因為泳歌愛的根本不是他!
「我欠你一個合理的解釋,你總不想白白挨揍吧。」金海恬無奈的笑了笑。「我想你已經猜到了,那個馬崇耀的確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奕南點點頭,疲倦的在沙發坐下,順手點了根煙抽起來,他懶洋洋地問︰「你確定你們已經分手了?」
他對金海恬的羅曼史沒什麼興趣知道,既然她要說,他就姑且听之。
「我們已經分手三個月,他不甘心,一直糾纏我。」金海恬恨恨地說︰「他佔有欲強、偏激,又是個暴力狂,我對他真的很厭倦,直到他撞見我和一位男性朋友吃飯,失控打了我一巴掌,我才執意跟他分手。」
「你做得很對,那種男人的確令人頭疼。」原來超級名模的情史也這麼不順遂,他們現在算是同病相憐吧。
金海恬笑了笑。「我不會和馬崇耀復合,但我也不會繼續跟你交往,畢竟你愛的也不是我。」
奕南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問︰「何以見得?」
「你心知肚明。」她看著他。「跟我在一起時,你一直心不在焉,你心里有別人,我怎麼會看不出來?’
他瞟了金海恬一眼,挑挑眉毛。「你的意思是……我們分手?」
他不會那麼好運吧?才剛想和金海恬分手,金海恬就自己開口,如果真是這樣,他就再也無後顧之憂了,他與詠歌兩個人,起碼他已經恢復了自由身,或許詠歌那意中人對她根本沒意思,那他還有可能重新追求她。
事情發展至此,他真要喝采一聲,金海恬不愧有現代女性的風格,敢愛敢恨,絕不拖泥帶水。
「當然!」金海恬揚揚眉梢。「沒有愛的愛情豈不可笑?」
「算你識時務,懂得知難而退。」奕北冷漠的聲音響起,一身休閑便裝的他從樓上走下來。
「奕北?」奕南有絲意外,他以為對屠氏向來鞠躬盡瘁的奕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有三百六十七天都待在屠氏哩。
「你是……」金海恬那美麗的眼眸掠過一抹見到獵物的光芒,好酷、好帥的男人,冷漠得太性格了。
奕北冷冷地說︰「你不必知道我是誰,你只要快點走出屠奕南的生活就行了,他會很感激你的義舉。」
奕南不悅的撇撇唇,奕北這算什麼嘛,對他的朋友這麼不客氣,即使分手了,也不必交惡。
「不必理他的胡言亂語,他是我小弟屠奕北。」奕南簡單地對她說。
金海恬聳聳眉,興味盎然地盯著中長發的奕北看,本能的撩了撩短發,原來他就是屠奕北……
她決定了,太暴力或太剛烈的男朋友她都不要,現在她想要一個像屠奕北這樣冷漠的男朋友!
「你先走吧,海恬,謝謝你專程來看我。」如果再不趕她走,真不知他的好弟弟還會說出什麼好話來。
「好,我先走了,你自己保重。」金海恬爽快的拿起手提袋走人,憑她父親在商場的影響力,她還怕沒機會見到屠奕北嗎?她會制造機會的。
她一踏出大門,這兩個兄弟就對峙著,奕南是難喻的疲累,奕北是渾身的劍拔弩張。
「恭喜你了,你總算跟這個女人毫無瓜葛。」奕北哼了陣,語氣尖酸刻薄,有諸多不滿。
「我很累,想去睡了。」奕南霍地迅速從他旁邊走過去,直接上樓。
心情差透了的他,實在懶得听屠家糾察隊屠奕北亂吠。
「屠奕南,你究竟要不要去挽留詠歌?你說!」奕北仇視他們。
奕南棄耳不聞,頭也不回的繼續上樓,他們兄弟早晚會因為道不同不相為謀的理由打起來,他想。
***
盧詠歌靜默的整理著屬于她的物品,這個她坐了兩年的位子,要暫時離別了,這一別就是一年,她得將每個檔案都標示得清清楚楚才行。
「詠歌,休息一下吧,喝杯熱咖啡。」範綱佑端了杯咖啡過來,還體貼的準備了瑞士卷。
「謝謝。」盧詠歌擱下手中的物品,心中一絲暖意,等她到了人生地不熟的紐約之後可就沒有這種人情味了。
「大致都弄好了吧?」範綱佑閑話家常地問︰「房子呢?需不需要我偶爾去幫你打掃一下呢?」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已經請了鐘點女佣,她會定時去幫我打掃。」
如果是以前,這種小事她可麻煩芳姐幫忙的,可是最近她和屠家的人都疏遠了,她也不想讓他們知道她出國的日期,所以這點小事她還是自己解決吧。